米莉只是看着泳池里的水扬了扬唇角，没有回应他的话。他的道歉，她已经听过不下百遍，在手术台上时，他也说过同样的话。
切尔斯就很少把一句话讲第二遍，想起切尔斯，她想到他刚才在电视里的一番演讲，他宣布了和妮琪订婚典礼的时间，并且公然邀请蓝魔族与血族人前往观礼……
水面上那片婆娑的月光在她眼中清晰映成切尔斯浅淡的微笑，脑子里乱成一团，切尔斯的笑又恍惚脑变成他与妮琪在书房中暧昧的一幕……
想念，果然，如那首歌中所唱的，它是会呼吸的痛，活在身体的所有角落，看到他会痛，想到有关于他的任何事都会痛，连沉默也痛，想见不能见最痛，想说不能说最通，想长相厮守而注定无缘最痛。
她无法责怪切尔斯，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如果他能接受妮琪，她应该送上祝福，她应该为他高兴。
但是，她高兴不起来，心里像是刺了一根刺，越陷越深。
威瑟没有再说什么，他喜欢和米莉这样独处。他的手轻轻伸向她，细长苍白的手指在月下近乎透明，手背上浅蓝色的血管异常清晰，他没有打扰她的发呆，只是勾住她垂散在肩上的一缕冗长如墨的发丝，拉到鼻尖嗅了嗅，唇温柔印在发丝上，仿若她是不容亵渎的女神般，这个吻只是如羽毛轻浮而过，她的发丝在他指尖滑落之际，有淡淡的蓝**光漾出。
见她细美的双足仍是浸在水中，他提醒，“莉，晚上水凉，不要泡着了。”他把毛毯从腿上取下来，给她盖在背上，“又在想切尔斯？”
“没有，我怎么会想他？”
“他要和妮琪订婚了，莉，你这样何苦呢？你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米莉争辩，“我说了，我没有想他。”
“凭你的敏锐，如果刚才不是想他，你应该不会连我吻你都没有察觉。”
“……你吻我？你吻我哪里了？”米莉有些气愤的皱眉，“你这叫盗窃！”
好啦，她今晚上可以不必再想切尔斯了。她铁定会思考，他到底吻了她哪里。“莉，不用再陪着我，你去睡吧。”
米莉穿上拖鞋，气急败坏地把毛毯重新给他盖在膝盖上。“你不准再吻我，听到没有？！”
威瑟不应声，只是看着她笑。
重伤的他俨然是最脆弱的忧郁王子，忧郁，其实也是吸血鬼最有魅力的一点，深处黑夜太久的人，总是会疏于微笑。他金黄的长发晶莹如水，俊美的脸吹弹可破，撕扯人的每根神经，那双能催眠人的蔚蓝眼睛星光斑斓，叫人稍不提防就会沉陷。
米莉尽量不与他的视线接触，“你也该去棺材里躺着，银粉渗入内脏的部分虽然已经清理干净，你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要多休息才有助于你恢复。”
“莉，你在躲着我？”见她要撇开头，他凑得越近，逼迫似地问，“你明知道吸血鬼只能催眠人类，无法催眠蓝魔人，你怕什么？怕我再吻你？”
她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我哪有躲着你？”她能感觉到他蠢蠢欲动的心绪，只是担心会被他突然咬住脖子，他也说了呀，她的血比较有吸引力。
如她所料，威瑟的确无法抗拒她的气息，尤其是她这样帮她把毛毯掖好时，她领口处的乍泄的盛景正好被他尽收眼底，在她站直之前，他迅速捏住她的下巴，“莉，谢谢你这样照顾我，我恐怕只有以身相许才能报答。”
什么？以身相许？
米莉客气一笑，握住他的手腕强压下去，“你太客气了，我救你帮你都是为了蓝珀，所以，你完全不必以身相许来报答。”
而且，她的审美也有极高的水准，绝对不碰特级冰冻型病号，不然传扬出去，她会被说成是凌虐病人的恶医生。
威瑟坚持，“如果我非要这样做呢？”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很抱歉，我不喜欢抱着吸血鬼入眠。”
威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拒绝的——不喜欢抱着吸血鬼入眠。
米莉拍了拍他的肩，“晚安，我先去睡了，如果你需要冷静一下，可以在泳池里游一圈，温度应该正合适。”这吸血鬼有力气打歪主意，就应该不需要她的关切了，她压根儿也没必要为他倾注太多心血。
“莉？！我是病人，喂……我是坐轮椅的病人，你就这样把我丢在这里？一早我会被太阳晒得灰飞烟灭！救命！”
米莉没有回应他。
23：10，莉书房的灯熄灭。
凌晨2：00，威瑟开始觉得不安，他把轮椅转到她的窗台下，“莉，救命！”她不会真的睡死了吧？那两个女佣也应该能听到他的惨叫呀，为什么都不管他？还有杰森和蓝珀，也早该被他吵醒了。
凌晨3：00，威瑟认输。米莉的确够狠，他不过是说了句以身相许，她有必要动员所有人封杀他吗？
凌晨4：00，他从轮椅上爬下来，高高在上的王储殿下也只能才用最笨的自救方式，一点一点往房子里面爬。“该死的米莉，你最好给我记着，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他终于爬到楼梯旁，膝盖里却还有很多银粉没有取出来，两条腿一直打颤，剧痛难忍，他站都站不起来。心里愤恨之余，灵机一动，又爬着返回客厅，找到电话，按下几个号码。“喂，切尔斯，你想知道米莉在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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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很忙，更新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