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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带着浓浓歉意的声音,夏墨阳自己的眼圈都红了,蔚蓝的泪水一直在往下掉,一直都不敢去看初晴的眼睛,转过脸把头埋进了夏墨阳的怀里,嘤嘤哭泣着,初晴一直听得很清楚,只是说不出话来,安慰不了他们。

其实她不怕,真的,就算下一秒就要死了,她都不怕,只是遗憾,不能亲眼看着蔚蓝和夏墨阳结婚,不能亲眼看着蔚蓝幸福。

自己都说不上是为什么,这一刻初晴才知道,原来她的生命一直都是上帝在给她赊账而已,死神一直都守在她身边,只要上帝不想再赊给她了,死神就会来带走她的生命了。

可她真的不怕,她可能早就应该已经死了,上帝已经对她宽厚了,让她活多了这么多时日,还能见到蔚蓝和夏墨阳,知道他们一直很幸福,她就知足了,已经很知足了,现在什么都没关系了,只要蔚蓝可以幸福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深埋着过去记忆的地方,一直在为蔚蓝颤抖着,一直在为蔚蓝操心着,那里掩藏了一份熟悉的关怀,熟悉的关爱,那个地方,是只为蔚蓝担忧操心的,纵然记不得过往发生过什么事了,可初请知道,蔚蓝一定是自己曾经很重要的人,所以她们才会有一样的脸,一样的感觉,甚至这份泪水的味道,她都还异常熟悉。

努力想要挤出笑容来,初晴也只能浅浅地挽起唇角,淡到不能再淡的笑容,瞬间就让蔚蓝泪水都崩溃决堤了,握紧了初晴的手说不出话来,要怎么样,她才可以救回初晴,心里有份强烈的不甘不愿,她不想让初晴死,不可以让初晴死,不能让她再离开自己!

她们之间,一直都似乎有根看不见的线在紧紧地绑着她们,蔚蓝不可以让她这么离开这个世界,蔚蓝可以幸福,她也可以的,她不可以就这么死的!

“墨阳!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大半年,初晴还不是一样活了下来,为什么这么突然又——我不管!墨阳!你一定要治好初晴,否则……否则——否则我不结婚了——”

听着蔚蓝的话,夏墨阳心疼却又无奈,这是第一次,他发现初晴在蔚蓝心目中的分量,甚至有可能超越了自己,他吃醋心酸的同时,又不由自主的跟着蔚蓝一起为初晴心痛,伸手轻抚蔚蓝的刘海,夏墨阳笑得想在哭,轻轻地开口:“办法不是没有,可是谁都不能保证,初晴可以活下去,她的情况不能开刀做手术拿掉血块,只能用射线化疗,希望可以散掉淤血,这样初晴就可以活下来了,说不定……还能记起以前的事。”

不……她不要记起以前的事——

透明的泪水顿时满溢了眼眶,从眼角滑落下来,初晴说不了话,泪水却清晰地告诉了蔚蓝和夏墨阳,她不想要那过去会让她害怕惊慌的记忆,她只是在梦里稍稍触及了一下下而已,已经痛得要死了,如果活下来要记起这些痛苦的记忆,她宁愿选择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死去还好。

遭遇相似的蔚蓝当然明白她的心情,可她怎么做得到,眼睁睁看着初晴去死,她怎么可能做得到,初晴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一件宝物,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件宝物,她不可以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啊。

噙着泪,怔怔地看着初晴眼角的泪痕,蔚蓝沉默了,沉默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之后,蔚蓝才忽然甩开了夏墨阳和初晴的手,霍然起身站在一边,苍白着一张小脸,声嘶力竭地尖叫了起来:“我不要——初晴你要是好不起来,我不会跟墨阳结婚的!只要你一天不好起来,我就一天不跟墨阳结婚——”

连看多一眼初晴的眼神都不愿意,蔚蓝凄厉地喊完,带着四溅的泪花,不顾一切地转身冲出了病房,初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听得见夏墨阳心急地喊着:“蓝蓝!蓝蓝——”

没能叫住蔚蓝,可夏墨阳却没有追出去,反而只是怔怔地坐在了病床前,视线好久好久才转移到初晴身上,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初晴,初晴的心里狠狠地被撞了一下,她看得出来,夏墨阳是真的在求她,通红的双眼,还有那淡淡的须根,蔚蓝为她伤心,他就为蔚蓝憔悴,夏墨阳这是在哀求她,恳求她,不要再让蔚蓝跟着一起受苦了。

震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初晴说不出话来,心里却酸涩着,耳边听见了夏墨阳的声音,颤抖着,轻轻地诉说着:“初晴……你知道蔚蓝说得出做得到的,我求你……我夏墨阳这辈子没求过人的,就算我求你了……初晴你不要这么轻易就放弃好不好?你要好起来……就算是我求你了,我等了蔚蓝八年,足足八年了,那么不容易,她才愿意答应嫁给我了,这个时候……初晴你不能亲手毁了我和蓝蓝的幸福……你应该知道的,蓝蓝会这么说,就会这么做的……所以,算我夏墨阳求你了,我一定会尽力治好你,你也不要那么轻易地放弃,好不好?只要初晴你不放弃,我就一定可以找到办法治好你的!”

坚定的声音,强烈地震撼着初晴的心房,泪水不断地从眼角滑落下来,她说不出话来,却完全明白了夏墨阳的心,也知道蔚蓝说得出来就会这么做,可……她不想要回过去那折磨人的记忆,像现在这样多好,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可以重新来过,她知道,她知道的!过去的记忆里面,一定有她不愿意去记起的东西,所以她才忘得这么一干二净,上帝啊,你忍心这么残忍吗……

心痛得要不能呼吸,初晴不敢再去看夏墨阳的眼睛,也不敢再去看夏墨阳的申请,她害怕,害怕自己给不了他一个他想要的答复,虽然她现在说不出话来,可是夏墨阳和蔚蓝,都可以很神奇地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她怕,真的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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