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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花屠夫花富

赤凤凰确实太过疲惫,硬将熟睡的石子坚弄醒,将身体交还石子坚把控后,再亦支持不住,赶紧休息。石子坚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肌肉酸痛,这两天几乎是连轴转,神魂是休息了,筋骨却劳累了两天,不酸痛才是怪事。石子坚与宋英连夜赶到了城南,寻到那三小贼,竟还能“活蹦乱跳”,看得石子坚亦是啧啧称奇,似乎比白天还好一点了?宋英却没当几人是活人,仍当死尸那般检了一遍,之后故作沉静,突然喝道:“尔等可知盗窃王侯之墓可要诛六族?!”那三人一听吓得突然全都跪下求饶,宋英冷哼一声,又问道:“可有人指使?”最年轻那个只说了个“周”字,被后面的人扯了扯衣衫便不敢再说下去。宋英看在眼里,心里已有底,突然暴喝一声,道:“可是周大福!”那年轻人一惊,以为事情已漏底,连连求饶道:“宋大人饶命,是周大福让俺们去的……宋大人饶命!”后面两人已来不及阻拦。府衙审案时,宋英是出了名的无情,引律据典是头头是道,经宋英提法量刑,往往连府尹都无法反驳,依言而判。铁脸宋英这大名,乃是其对作奸犯科的人从来都是铁脸无情而得来,只要是犯罪之人其下场都是很惨的。因此,不管坏人还是好人,只要见到宋英的人都会绕路走,免得惹上此阎罗,就算是好人,又有哪一个心里没有些小鸠鸠?!

原来三人皆是混迹城南街头的小地痞,原本是兄弟五人,结成一伙,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欺欺霸霸,或偷或抢度日。近日南京城里混乱不堪,五人听闻大光头,罗标等人混得风生水起,赶去了投靠,不想在流民攻占城南门时,大哥二哥皆殁了,余下三人便被吓得胆破,遂又偷偷溜了,离开了那些流民,重新混街头。日前刚抢了一茬,就落在周大福周捕头手里,在监牢里关了两日,一番威逼利诱之下,三人便听从周大福的命令,趁着夜色掘了魏王的墓。本来想着干了这票就可快活上一年半载的,到了城南交货给周大福之后,不料却染上了此怪病,而周大福又派人将三人掩送至城北,说的好听是来寻医,其目的是一目了然,就是想将瘟疫传到城北!

事情的来龙去脉怕是只有郑府尹与周大福清楚,如今郑府尹已殁,周大福却下落不明,事情就到此中断了?宋英心里十分清楚,若要寻找地头蛇周大福,基本不要抱任何幻想,此人刁钻奸诈,又时常混迹市井,整个南京城里估摸没有那处是其不熟悉的,周大福连郑府尹夫人的肚围子绣着朵荷花都知道,估摸没少做偷鸡倒灶之事。宋提刑名义上是周捕头的上官,其实却只管事,不管人,捕头只需向通判负责即可。宋周两人相处日久,自然熟悉各自的性情,宋英不多事,不惹事,而周捕头自然就没必要为自家树个敌人。虽说提刑官大,却没有捕头油水多,因此周捕头亦从未想着要升官,在平常亦乐意卖几分面子与宋英,以免其暗中使梗。

宋英藐了眼三个混混,心想或许此三人有法子找出周大福来,有时是蛇有蛇路,鼠有鼠路呢,于是冷哼一声道:“尔等已染上了瘟疫,只有周大福才知道是啥毒症,若不想死,就速速将周大福找出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尔等迟早会被扔去流民营挺尸。”此话一出,连其余两混混亦吓了一惊,流民营里已有几百具得了瘟疫而殁的尸体,三人当然知道,此时再听是吓得毛骨悚然。人在面临死亡时,当然就法子多了,何况已有人指点了明路,于是较为年长的那个混混抢先道:“周大福在城西有一相好,时常都在那边鬼混,如今或许正在那儿!”讲了一大通没有重点,怪不得就只能做混混。宋英问道:“其相好姓啥名谁?住何处?”那混混连忙答道:“不知姓啥,只知人称花姑娘,住城西荷叶巷拐弯处那宅舍!”宋英点点头,已知是那个地方,南京城里的巷巷弄弄,宋英知道的七七八八,皆因其需经常外出办案!

城西姓花的就只有那么几家,最出名的就是花屠夫,只屠人不屠牲口,皆因其是衙门里的刽子手,一年之中丧生其手的少说亦有双手之数。此人有一毛病,喜好收集被其砍下的人头,就算是死者亲属索取亦不与,于是有人告到府衙,郑府尹十分清楚要找一个乐意做屠夫之人有多难,除了花屠夫,南京城里几十万人怕没有一个乐意的!因此郑府尹亦只是对花屠夫象征性的责骂两句,让其返还人头,花屠夫却从来没当回事,人头照收,亲属亦奈何不得,更不敢上门讨要,据闻花屠夫家里的人头已垒得一堵墙那么高了,还有谁敢上门?!花屠夫花富上无父母,下无妻儿,是独居多年的鳏夫,平常除了上法场,就是爱喝两杯小酒,往来的人亦没几个,就是自家那兄弟花贵一年之中亦没来过两次。近年来,年事已高的花屠夫觉得身体每况愈下,大病一场之后,忽生了一个念头,想找个人给自家送终,于是让花贵将刚笈笄的二女儿花枝过继膝下,花贵有一子三女,当即答应,其实夫妻俩是想着花屠夫殁后,可顺理其章地谋了其那么积蓄。没过一月,花屠夫就招了捕快吴用作女婿,一心想将自家杀头的手艺传与吴用,让其继承屠夫的谋生。可惜了吴用,生得人模狗样,见着花屠夫家里那堵人头墙直接就吓傻了,南京城里的大夫郎中全看遍了,还是痴痴呆呆半傻不傻的,花枝遂埋怨起花屠夫不该让夫婿操那份吃食,如今可好,良婿变呆子可苦坏了花枝以哭洗脸过日。

说来凑巧,某日周大福有事找来,刚好花屠夫又领着傻女婿去寻医,只余花枝在屋里。周大福早听闻花屠夫女儿容颜出色,如今正好天赐机会,于是对花枝又夸又赞,一番甜言密语哄得花枝笑颜逐开,开了门将人迎了进屋,不料周大福进屋就将花枝揽入怀中,专挑敏感之处抚摸,花枝力弱挣扎不过,只能由其胡来。花枝刚尝到了人滋味,夫婿就傻了,如今被周大福一番挑逗,亦起了性情,慢慢的竟开始回应着周大福,遂了其意,亦遂了自家之意。自此,两人便一发不可收拾,刚开始还顾忌花屠夫,有些收敛,所谓夜路走多了终遇鬼,后来终于被花屠夫撞破,花屠夫只是愣了一下,竟掩门而去,两人便从始再无顾忌,有时还当着傻子吴用的面胡搞,却引得吴用哈哈大笑!不久之后,花枝诞下一子,明眼人一看那虎头虎脑就知是周大福的种,花屠夫可不理是傻子的还是周大福的,反正名义上是其孙子,于是整天乐呵呵地抱着,晚上亦不让与花枝同眠,要留在自家身边睡!花枝不舍,都拗不过花屠夫,怂恿周大福出面,却差点让花屠夫那把专门杀头的面刀砍了。自此,花枝两人便不敢再去讨要花虎,花虎是花屠夫为小孩取的名,两人只好默默耕耘,盼着早日再生一个。

因为是同在衙门里,宋英当然认识此花屠夫,却只知其有个女儿与傻女婿吴用,还不知其中竟有如此多的沟沟壑壑,听得那混混添油加醋的一番述来,一时间亦分辨不出几分真假,既然有个目标地方,当然比到处乱找好,那就先找找再说。于是,宋英与石子坚密语一番后,决定马上向城西荷叶巷寻去,因为城南那边真的不知啥时候会突然就失控了,早点寻得方法,危机就早点解除,大家就才有安乐觉睡,否则,后果真不敢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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