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他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走来,越来越近,面容也越来越清晰,对,好像在哪里见过。长这么帅,难不成是,是,哪个明星。搜刮了一下脑细胞,终于确定,人,真没见过。这么帅的,如果银潢见过却记不得,那得遭天打雷劈的。但,感觉却很熟悉,心底痒痒的,什么东西呼之欲出。此时可不能犯浑,得抵抗住帅哥烧脑的节奏,本来智商就不怎么高,迅速整理一下思路:啊,真是太帅了,养眼啊,这种人,哪怕整天放在眼前看看也能更长寿的吧,心情舒畅啊!不对,不是这种思路。嗯,此时应该利用一下弱女子的身份,尽管小腿的肌肉银潢自己都不太捏的动,但此时她却非常明确的将自己定位为:稍有姿色的看起来显小的需要别人搭救的弱女子一枚。定位结束,此时,眼前却开始朦胧,入了五月的海南已经快进入雨季,老天,您太给力了,电视剧里需要的情节您都给凑齐了,以后一定得虔心向天。
“你好,请问你是要回市里吗,我可以和你拼车吗?”看着眼前的人,银潢想不出什么弯弯绕绕的话,还是直接道明来意为好。眼前的人看起来贵气逼人,不像是个缺钱的人,这点不太好办,但同时长得这么无害,绝对,呃,应该是个道德高尚的人,看看他的表现再决定他道德是否高尚吧。雨点越落越大……
“嗯,回市里,上车吧。”没有多余的话,简洁明了。随后,就走到车子的另一侧,打开车门,迅速上了车子。道德绝对高尚,银潢得出结论。
既然话不多,那在车里银潢觉得也就不用尴尬的找话题了。对于帅哥,银潢虽然喜欢,但却仅止步于观赏,呃,欣赏。取下背包,打开车门,银潢动作利索的靠着车门坐好,与那位大帅哥保持一定距离。银潢总觉得,人处在狭小的空间里总是更容易产生一种叫做暧昧的东西,哪怕是陌生人。当然最多的是男女之间,不过现下这个社会,男男,或是女女有时也可能会有。
司机师傅没有问银潢要到哪里,她也就没好意思主动提起,毕竟是蹭人家的车。银潢想,也没关系,只要到了市里,一切就都好办了。银潢是个热爱音乐的好孩子,喜欢在看风景的时候配上适合的音乐,却唯独在雨天的时候不这么干。不同大小的雨滴打在万物之上,构成的音乐比什么都来得动听,就像敲击着人的心脏,叫你动容。窗外的雨慢慢大了起来,却不到狂暴的程度。手指在车窗上摩挲,好像雨点沁入心底。
“你要到哪里?”声音低沉有磁性,落在银潢的耳朵里却只有音色没有内容。
没以为大帅哥会主动说话,银潢就将心一直放在窗外的雨上。“啊?不好意思,您刚才说什么?”趁机转了个头看了看帅哥的脸。
“问你要到哪里下车?”帅哥眉心稍微拧起,看着好像有些不太耐烦。
“到您下车的地方就可以了。”毕竟是麻烦了人家,人家有点情绪也是应该的,也不好意思让人家先送她回酒店。即使是女生,银潢觉着也不可以得寸进尺,而且她习惯与人保持距离,让她能够全身而退的距离。可是有情绪的脸银潢瞧着也不想挪开视线,好看嘛,真是疯了……平日虽然喜欢看帅哥,但银潢绝对绝对不是个花痴,这点得给主人公澄清一下。眼睛并没打算从帅哥的脸上移开,虽然冷冽,但让银潢想要靠近,银潢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
“我没那么老。”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银潢启动脑洞,哪里冒犯了这位“老人家”。
知道你年轻啊,又没说你老,想了想,刚才称呼他为“您”了。这不是不好意思,为了表示对“您”的尊重嘛。
“啊?哦!”脑补后,垂下头,拿起绺头发在指尖绕,一圈,两圈,三圈……沾了人家的光,本来应该极尽所能,最好能掉点眼泪,留点鼻涕什么的以表示感激之情的,可愣是没流出来。又譬如说,夸夸人家帅啦,善良啦,博学多才啦。何况人家本身就长得帅,让同乘一辆车也算善良了,博学多才就当是赠品啦。可是,现下银潢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平时戴着的面具在他面前也戴不上去。顿时车里的气氛怪怪的。
“姑娘,你从哪来的啊?”就在银潢快将头发全扯下来的时候,司机师傅救了她的头发一命。
“从江苏来的,正好这阵子有点时间就来海南一趟,师傅,你们这的人真不错。”立马接上话茬,转化成话痨模式,声音也甜甜的,透着轻松,一扫刚才的沉闷。终于活过来了……
“江苏啊,好地方啊,经济好的很呢,不像我们这,地方小,但人都还是比较实在的。”司机师傅接过话头,两人就聊了起来。聊到海南的水果,海鲜,特色小吃,著名的旅游景点,也说了些彼此家乡的特色,很是尽兴。聊天的过程中也害怕烦着那位帅哥,注意了他的脸色,看着没什么不悦,就放下心来了。这才体会了一回,什么叫做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银潢这就叫做,坐人车心颤。可也没准备白坐车啊,银潢还是打算付回程车费的一半的,虽然看着打表器心在滴血。
和司机师傅聊的很愉快,但银潢也怕耽误司机师傅开车,聊了一小段时间后就没再提起什么话题了,安静下来,继续听雨。雨点似乎打得更欢了,仿佛想要参与到话题中。银潢却有点不太心安了,拉开双肩包的拉链,手开始摸:钱包,手机,钥匙,墨镜,帽子,纸巾……没有,没有雨伞。算了,偶尔淋点雨也不错。不自觉的握了一下拳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个习惯,好像在给自己打气似的。
差不多过了五十分钟,终于到了市里。大帅哥住在一所连锁酒店,还好,离银潢住的地方走路差不多十来分钟就可以了。帅哥付了车钱,司机师傅虽然忙到现在,但显然帅哥给的价钱让他还是很满意的,也没问一下银潢是否继续打车,就一溜烟不见了踪影。又到了该银潢开口的时候了,怎么今天这舌头就跟打了结似的。
走上前去,刚想问需要付多少钱的时候。对方递过来一把格子伞,深蓝色的格子,像大海的颜色,很容易让人沉溺其中的颜色。
“车钱就不用了,反正我自己也需要回来,就当是为环境做份贡献,伞借你。”明明是应该此刻最让银潢感动的话,却说的硬邦邦的,让银潢又不自觉的紧了紧拳头,却还是接过了伞,雨越来越大了。这两天还得出海,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他的手很大,如果将银潢的手放进去,应该会觉得此生都很安全了吧,再也不用怕周围的风雨了吧。银潢甩了甩头,这是怎么了,净胡思乱想。
他撤回了递雨伞的手,转身走入酒店。
看着他的背影,银潢嗫嚅着:“伞怎么还你,今天,谢谢你,出租车,雨伞……还有,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