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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笑笑车祸住院,女大夫生出敬慕心

黄海夫妻闹矛盾,狗友打起歪主意

李瑞芳的小轿车,载着吴亮和乐乐,以极快的速度向市人民医院的方向飞速行驶。

吴亮坐在后座,想闭着眼睛养养神,使自己的大脑安静一会儿,可他乱糟糟的心里怎么也安静不下来。他担心赵正辉和笑笑,现在不知情况如何?那姓孙的河南老乡虽然武功高超,拦住了那部肇事的车子,可是他是不是能把他两人照护得过来?那肇事的老板是否把他俩人安全地护送到了医院去?他俩现在到底怎样了?他对乐乐有些埋怨地说:“乐乐,他们两人伤成那样,关键时刻呀,你不应该离开他们,应该守护在他们的身边,把情况托人给李阿姨打电话,唉!现在他俩……”

“我是想赶快把这消息告诉你。”

“万一那肇事人狡滑,开了溜,我们找谁去?”

“不会的,有河南老乡,还有交警。”

“唉,这年头……乐乐兄弟,那河南老乡跟赵兄只是一面之交,真靠得住吗?人家会那么贴心?至于交警,要是肇事人用钱跟交警打点一下,小兄弟,这年头脑袋要复杂些,你还小,这些事……唉!我真担心……”

乐乐不服气地跟吴亮辩诉着:“吴哥,你别急成那样儿,我看那河南老乡人挺不错的,看样子,很够朋友,讲义气。他呀,就像电视武打剧中的江湖义侠——大英雄呢!”

“那个开车的老板那么狡诈,人家又有钱,就是那交警……”

“吴哥,我看那交警也很负责任的。”

李瑞芳插话说:“对,眼下深圳交警在学济南,赶济南,他们的作风比以前大有改变呢。”

“但愿如此……”

吴亮一气辞了黄海家,准备去另谋生计,他走出门下楼之后,李瑞芳跟着赶了出去一直未归。这一下黄海吃醋的心理更为加剧,他气得吹胡子瞪眼,跟张通在继续大发牢骚:

“哼!这臭娘们,越来越放肆了,无法无天!”

“海哥,凡事要冷静些,你这样要伤了自己的身体的,何必呢。”

“冷静?你说我能冷静吗?兄弟,绿帽子已经戴到头上了!”

“海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说绿帽子已经戴到了头上,有证据吗?”

黄海苦笑一声,并叹声长气:“哼!证据?还要什么证据?一个二十五六岁没有结过婚的单身汉,我又经常不在家,他整天和这臭娘们混在一起,你想想看,干柴傍着烈火能不烧燃吗?”

“他不是叫嫂子做阿姨吗?再说,一个是主人,一个是仆人,这主仆的身份有别嘛。何况嫂子也是上了40岁的人了,我看这事儿……”

“这臭娘们我知道,她虽是40来岁的人了,可她会保养,人不趋老,打扮起来也就看她个20多岁。你不知道,自从这小伙子进了咱们家以后,她越来越爱打扮。不信,你来看看她这一年多来添置的衣服。”黄海一边说,一边引着张通走进了他们的卧室,然后将衣柜打开,用手朝柜里一指:“你看,可以开一家服装商店了喽?这都是些高档的时装,最便宜的也都是一套1000元以上呀。”

张通一看惊讶地说:“哟,这么多呀,真的可以开一家服装商店了呢。”

“你说这娘们要不是有什么不正经的想法,哪里需要买这么多高档的衣服呀?”

“海哥,也不能那么认为。你们家现在富了,手里有了钱,买点高档衣服也是正常的嘛。”

“可是,我跟你说,这小白脸没来之前,她不是这样。她以前顶多也只买几百元一套的衣服。”

“嗯,这倒是有点儿反常,值得……”张通往下的话忍住了。

“我呀,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那……你是否看见了他们有什么不轨的行为呢?”

“那倒没有。不过,那小子在厨房做饭菜的时候,她总是去帮忙。她一向怕油盐弄老了她的皮肤,是从来都不爱上厨房的,你说这不是反常吗?”

“唉!这也难说,你成天不在家,嫂子还只40刚出头,当然她有些寂寞,跑到厨房去帮帮忙,找人说说话,解解闷儿,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唉!兄弟,你不知道,上个礼拜,他们俩人还一起去逛了公园,听说还……唉!……”

“啊!有这种事?这……”

“你说,这正常吗?”

“这个……唉!自古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嫂子这人一向还是比较规矩的。这事,不好怎么说。”张通觉得这事不好再讲,他一边说一边走出卧室,有想离开之意。黄海一肚子怨气没说完,便紧跟着张通又到了客厅。

“那,兄弟,你我可不是三两年的朋友了,你跟我是不是铁哥们?兄弟,难道你就看着老兄我戴绿帽子?你小子平时鬼点子最多,这事你难道就袖手旁观?”

张通沉思片刻,在客厅里踱了几个圈子,说:“老兄,这事呀,不能性急,要沉得住气。来,我给你说……”张通附在黄海的耳边神秘兮兮地咕哝了一阵。黄海在张通的肩上用手一拍,脸上露出几分喜悦:“嗯,好小子,在外得混了这么些年,没白混,怪不得人称你狗头军师。兄弟,你小子有点子,我算服了你!”

赵正辉和笑笑被孙大炮拖扯着肇事的车主叶老板和交警护送到市人民医院急救中心,经过系列检查后,因为笑笑大腿骨有粉碎性骨折,赵正辉也因被车撞击两腿有轻度皮外伤,怕引起伤势感染,酿成意外,需要住院治疗。叶老板在交警的干预下,积极承担了一切责任,为赵正辉和乐乐交钱办理了住院手续。他俩住进了这家医院的第四病室。

住院部的病室比急诊室要高档不少,这是一间有着3个床位的病室,有卫生间和自由活动的凉台,室内光线也不错,床的一头可以升降,病室里的床头柜与凳椅均很齐全,并且安有冷暖空调。

赵正辉与笑笑各睡一张病床,另一张床是为陪护人员睡的。因为笑笑的表兄乐乐去为他们报信,一直还没有回来,孙大炮就不便离开,他一直守护在病房。不过他心里也焦急起来,因为他出来时只跟那侯老爷子请了半天假,从时间的概念上说,他早就该赶回主人家去服侍那侯老头子了。

主治大夫陈惠领着两个年轻护士走进病室,两名护士各自为赵正辉与笑笑做臀部注射。陈惠走到笑笑跟前笑着说:“小兄弟,既来了就安心住下来,你虽然腿部粉碎性骨折,但你年纪小,破坏的骨头容易恢复。明天上午就给你做手术,你放心,我们会尽快让你康复的。”

笑笑点了点头说:“陈医生,明天开刀做手术,你可别忘了多打点儿麻药,别让我痛,我可最怕痛呢。”陈惠笑了笑:“打多少麻药这是有剂量规格的,好吧,你放心,明天不会让你痛。”

“谢谢!陈医师是个好人!”笑笑望着陈惠的背影顽皮地咋了咋舌头,又掉头看了看赵正辉,做了个鬼脸。

陈惠跟笑笑说完以后,随即走到赵正辉的身边,摸了摸他的两腿受伤部位,又托着他的手仔细看了看。赵正辉不在意地说:“陈医生,我这里轻伤,不要紧的,主要是这个小朋友,他有骨折,可不是小事。”

“小兄弟的腿明天就做手术,按我们的技术,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事你别担心。你虽是轻伤可也不能大意。安心住下来,接受治疗。你这手嘛,除了好生治疗,还要注意休息。作家先生,这手要是出了问题,今后怎么拿笔写剧本哪?再说,你这腿要是出了意外,又怎么深入生活呀?”

孙大炮插话道:“对,对,陈医生对搞编剧的人真的很了解啊。”

孙大炮话音刚落,吴亮章>乐乐以及李瑞芳三人鱼贯而入。

“赵兄,笑笑,你们伤势怎么样?没大问题吧?”吴亮走到两人跟前探看着伤势,李瑞芳也上前表示关切,询问他俩的伤势。赵正辉和笑笑讲完自己的伤势以后,又给吴亮和李瑞芳介绍了孙大炮,然后又向孙大炮介绍了吴亮与李瑞芳。吴亮因为在路上就听了乐乐描述他拦车的情况,经赵正辉一番介绍后便显得特别激动,他紧紧地抓住了孙大炮的手使劲地摇晃,并说:“啊,您就是孙大伯,久仰,久仰!孙大伯,您了不起,我这两位兄弟今天多亏您啦!”

“老孙啦,了不起,你真是侠义心肠呀!”李瑞芳也亲切地跟孙握手示意。

孙大炮见吴亮等人对他这么亲切,也激动地说:“吴亮兄弟,李大姐,这没什么说的,客气,客气!听小赵兄弟说,吴亮兄弟也是干俺这行的,这可是缘分,俺现在有个建议。”

“孙大伯,您有什话,就请说吧。”

“啊,呃,俺是说得咱们今天这样结识是缘分,不容易呀!不过,俺听你们叫这孙大伯好别扭的,干脆以后大家叫俺孙大哥好了。”

“这,您年纪比我们大不少,这样不礼貌。”听赵正辉这么一说,吴亮和乐乐也随声附和。

“啥礼貌不礼貌的,人不同姓一般大,水不同流一样干,叫俺孙大哥听着舒服。”

赵正辉听了一笑说:“好,既然这样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我们大家就都叫!”

众人同声亲切地喊着:“孙大哥——!”

“呃,哈哈哈,听,这多好听哪。”

陈惠见了也觉得挺有趣的,她笑了笑,说:“这位大伯,不,啊,孙大哥,是个很有趣的人呢!”大家听了都笑了起来。

孙大炮见吴亮和乐乐等人都来了,便想起了自家的事来,于是说:“诸位来得正好,这下你们来了,这两位兄弟有人照顾了,俺已经离开主人家大半天了,俺服侍的那位姓侯的老人,虽然病状好转,能勉强自己走路了,但他暂时还不能完全离开俺。俺每天还要给他按摩推拿,讲故事,唱梆子戏。好啦,俺现在要走了。”孙大炮说着站起身,对着赵正辉和笑笑连连挥手示意:“两位兄弟好生养病,俺会常来看你们,诸位,陈医生,再见!”

“孙大哥好走!”房里的人齐声说着,大伙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

孙玉屏从四中放学赶回向阳山庄,在屋门口掏钥匙开门时,院里的小丽娜传出了汪汪的叫声。她知道小家伙机灵,这么快就听到了她归来的脚步和开门声。及至打开大门,她推摩托进院停好车子,还没有听到赵正辉的动静,她的心里感到诧异,眼睛到处环顾,没看见他的影子,她随之走进客厅,里面空荡荡的,又赶紧跑到赵正辉的卧室,推开房门一看,也不见踪影,于是大声喊道:“赵哥,赵哥……”喊了一阵,还是无人答应,她感到奇怪,自言自语地说:“奇怪,他上哪儿去了?平时他出去总是要打个招呼的。而且,说什么时候回来一定准时回家,今天为什么这个时候还没回来呢?他该不会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吧?”他的心里刹时掠过一丝阴影,变得不安起来。也正在这时,客厅里响起了紧凑的电话声。玉屏急忙走入客厅,拿起话筒:“喂,哪位……啊,是吴大哥,啊……什么?!赵哥上午到书店去买书被汽车撞了!现在在市人民医院住院部第四病室。啊,真的呀?天啦,请问,他的伤势严重吗……啊,没大的问题呀,啊,是轻微伤……啊,好,我知道了,呃,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跟我妈说……啊,好,我马上赶到医院里来!”

玉屏听了赵正辉因车祸现已住院消息后,震惊不已。听到他伤势轻微,不会有大的问题时,心里便减轻了不少压力。她放下电话,就去车库推了摩托出门,穿街越巷,直向市人民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豪华的海天大酒楼的停车坪里,侯胖子刚刚招呼孙素琴上了自己的奔驰小轿车,还没坐定,孙素琴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哪位?啊……是玉屏……你说什么?小赵出了车祸?!……啊,是帮你进城去买书……啊,伤势没大的问题……现在在市人民医院住院部骨伤外科第四病室……啊,好,我马上就赶来,你在医院门口等我,好,我一会儿就到!”孙素琴打完电话对侯胖子说:“侯总,对不起,我家小赵出了车祸,现在市医院骨外伤科第四病室,我得马上赶到医院去!”孙素琴的脸上显出阴沉之色,一幅焦急不安的样子。

“行,小赵出了车祸,我也去看看。走,我们一同去医院,唉!真******,一个好小伙子,怎么遇上这倒霉的事?!……”

玉屏的摩托先赶到医院,她买了些高级营养品和新鲜水果,站在住院部门口一个显目的地方,眼眼四处张望。

不一会儿,侯胖子的车开了过来,刚一停车,孙素琴与侯胖子就急急忙忙从车上下来,玉屏迎了上去。

玉屏掺着母亲直朝医院里面走,侯胖子没趣地跟在她们的身后走着。

住院部骨外伤科的走道里,医生,护士与探视并护理病人的亲友等来来往往,当孙素琴一行走到第四病室门口,看到了病室门口挂着的那块书有第四病室的牌子时,玉屏说道:“妈,看,到了。”玉屏一眼看见了正在输液的赵正辉和笑笑,以及守护在一旁的李瑞芳章>吴亮等人,便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赵哥,我妈也赶来看你们来啦!”赵正辉几乎一下坐了起来,他激动地招呼着:“玉屏!孙阿姨,啊,还有侯总!”

李瑞芳也感到十分惊讶,因为她跟孙素琴见过一面,便大声喊道:“表哥,孙老板,玉屏小姐,你们都来了!”

“嗬,瑞芳,你也在这里!”侯胖子跟表妹李瑞芳亲切地打着招呼,孙素琴热情地和李瑞芳握手:“李老板,你好!”

玉屏走到赵正辉的床边,亲切地叫了声“赵哥”,孙素琴则紧紧抓住他的手:“小赵,快躺下章>躺下,别乱动,……伤势怎么样?没大的问题吧?”

赵正辉忘记了自己身上有伤,显得不在乎的样子说:“孙阿姨,我不过一点轻伤,怎么惊动了您,还有侯总。”

“唉!听说你出了车祸,我们都吓坏了!”侯胖子也凑到跟前说道。

“我的伤不要紧,只是这位笑笑小兄弟……”

赵正辉的话刚落,孙素琴站起身来:“哟,我只顾着你,倒把这位小朋友冷落了,”他跟玉屏等走到笑笑的病床前,抓住他的小手:“好乖的孩子,你的伤很痛吗?”

笑笑满眼热泪,但仍带着微笑说:“孙阿姨,我是很痛,但有吴哥章>乐乐哥章>李阿姨和您这么些好人来看我,我便不感觉痛了。”

吴亮搬过一条长凳和椅子靠近孙素琴:“孙阿姨,侯总,请坐。”

这时,陈惠走了进来,她看到病室里有这么多有体面的人,而且还有她的表哥侯胖子,不觉一愣:“哟,大表哥,你也……”

侯胖子跟陈惠亲切地握手:“陈惠,你在这里呀!我们是来看病人。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新加坡来深川投资发展的孙老板——孙素琴女士。”

陈惠见孙素琴气质不凡,忙与之握手:“孙老板,您好!”

玉屏见是医生,急忙问道:“医生,检查结果都出来了吧?”

“嗯,检查结果全出来了,情况是这样:这位剧作家赵先生是右手软组织挫伤,右腿有明显破皮出血的伤口,肌肉受损,导致轻伤;这位叫笑笑的小兄弟嘛,左腿腿骨为粉碎性骨折,而且全身多处有轻度的伤损,导致重伤性质。”

“啊,陈惠,你在骨伤外科,怎么,这两位病人是由你负责主治?表妹呀,这小赵先生是我的好朋友,你可得特别关照啊,还有这位小兄弟。”

陈惠笑了笑:“大表哥,我一向喜爱编剧,这位赵先生是学戏剧编剧专业的剧作家,我一定会特别尽力的……”

赵正辉插话说:“小陈医生,我跟你说了两次,我既是轻伤,就不需住院了,给我开点消炎活血的药,让我回去。我身上有好多事要做呢。”

“那不行,你虽受轻伤,但也是轻伤中的偏重者。尤其是皮外伤章>出血的地方,怕感染发生其他意外,同样要住院治疗,肇事车主叶老板和交警都交待了,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把你们两人的伤治好!”

玉屏插话说:“赵哥,这位陈医师既然这么说了,你就安心住院,别胡思乱想,啊!”

“那,你的功课,还有……”

“你别说了,功课我会自己努力。再说,有问题我可以到医院来请教你。”

“对对,对,小赵,你就安心住院,家里的事你也不要操心。”孙素琴怕赵正辉不安心接受治疗,于是说道。

“对对对,小赵,你要安心在这里养病,这是大事。呃,那开车的肇事人抓着了吗?这住院费,还有营养费……”侯胖子的话还没说完,乐乐抢着说:“逮着了,那家伙不像话,飞车连撞两人,我拼命叫,他都不停车,想溜,今天呀,多亏了那河南老乡。”

“河南老乡?怎么回事?”侯胖子问道。

赵正辉想趁此机会让乐乐在这些人面前展示他的口才,也借此提高他这方面的素质,便说:“你是这次车祸全过程的目击者,我和笑笑当时都被撞翻在地受了伤,看得不很清楚,你就把当时的大致情况给大伙说说吧。”

吴亮也凑趣道:“对,乐乐,你平时能说会道,还会表演,赵兄常说你有当演员的天赋,你把这件事的过程给大伙描述描述。”

“好,我讲。今天中午,笑笑我俩远远望见大街对面有一家湘菜馆,就从人行横道匆匆而过,不料,一辆小轿车急速开来 ,我大叫一声‘笑笑,不好,汽车来啦,快躲’,我一边大喊,一边朝旁边一跳,躲过了汽车。可我定神一看,糟糕,笑笑被撞倒在地。我脑子里嗡地一响,睁大眼一看,地上有血!我知道这问题大啦,便一边去扶扯笑笑,一边大喊:‘喂,车子撞了人,快停车——!’”

玉屏插话说:“车子停下没有?”

“他哪里肯停,我喊破喉咙,那车子还是拼命朝前飞奔。我看笑笑躺在地上流出了一滩鲜血,心里着急,跳起脚来大喊‘停车,快拦住那部小车,他压了人!——喂,那小车压人啦——’”

“这车还没有停?”玉屏气愤不已。

“他不但不停,反而加快了速度。这时,只见一人跑到马路当中,手捧书本拦住那车大声喊道:‘停车,停车!’”

“这人是谁呀?”玉屏的眼睛瞪得溜圆。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我们的赵哥。后来才知道,他是为玉屏小姐去新华书店买了学习参考资料回家时路过那里。”

玉屏的眼眶红了:“赵哥,你这是为我才受的伤啊!”

“是祸躲不脱,有此一灾,躲也没用。小妹,千万别这么说。”赵正辉坦然地说。

“那后来呢?”玉屏显出急不可耐的神色。

“赵哥拼命地晃动着书本喊叫,那小车也不理,仍直朝他开过去!”

“这开车的人也太缺德了,朝着人开,神经病!”玉屏气愤不已。

“我看这家伙是王八蛋!”吴亮咬着牙齿,捏着拳头。

“吴哥说得好,是他妈王八蛋!各位的,眼看那汽车离赵哥只有十米章>五米章>三米了,我急得直跺脚,赵哥已处于极度危险之中……可就在这万分危险之际,半路上杀出了个黑旋风,杀出个莽张飞。”

“怎么讲?”侯胖子听得入了神。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位操河南口音的黑大汉,一个箭步跳到街心,大声喊道:‘操他娘,快给俺停车,给俺停车,停车——’”

“这下汽车可停了下来?”侯胖子又插着话。

“他哪里肯停,车还是一个劲朝前飞跑。”

“赵哥,你当时怎么不躲一躲?”玉屏插话说。

“我看他们压了人,也看见了乐乐小兄弟在拼命地喊,可那车不但不停下救人,反而逃跑,心里十分气愤。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拦住他们,把车停下来!”赵正辉讲这段话时,又好像回到了当时现场拦车的心态。

玉屏截住赵正辉的话说:“对,是应该要他们停车。可是,那家伙还是不停车,怎么办?”

乐乐接着说道:“赵哥站在前面招手大声喊,那说河南话的黑大汉站在后面跺脚大声叫那车子停下。那车******发了疯,还是直朝前冲。眼看那车子接近赵哥只有1米了,幸亏赵哥一向爱好体育,身子灵活,就顺势来了一个类似戏里头武打时的抡背,倒翻在车边。可是因为用力过猛,着地太重,也躺翻在地上起不来啦。”

“嗨,了不起,赵哥,你好勇敢!”玉屏激动地说着。

“好险,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李瑞芳拍了拍胸部说。

玉屏急着要听下文:“那后来呢,乐乐,快说。”

乐乐这时又提起了精神,手舞足蹈起来:“那河南黑汉见那驾车子又撞倒了赵哥,真个是气冲斗牛,火冒三丈,他大声吼着:‘哇呀……’各位的,你们看过湘剧《芦花荡》吗?这叫声就跟这出戏里张飞战周瑜时的那种叫声一模一样。”

“这叫声就把那车吓停了吗?”玉屏皱着双眉插话。

“没有,那驾车还是一个劲地朝河南黑汉开……”

众人一齐插话:“那多危险?那黑汉躲开了?”

乐乐绘形绘影地说道:“那黑汉一不跑来二不躲,只见他一个跟斗腾空飞起。嗨,不偏不斜,不前不后,恰恰落在那小乌龟车的背壳上。”

“哟,这么好的本事呀?”玉屏感到惊异不已。

乐乐越说越来劲:“这时候,只见那黑大汉扒在那乌龟壳上,一拳击碎了驾驶台的玻璃窗,一下子伸手进去抓住了司机的脑袋,‘你不停车,老子就一下把你脑袋捏个粉碎!’这时,这司机痛得直叫,凑巧两个交警也跑了过来,那车子就熄了火。”

大家松了一口气:“啊,真险!这黑大汉本事了得!”

乐乐的话刚说完,正巧孙大炮手提一袋水果走进了病室。乐乐兴奋地用手朝他一指,对大家说道:“嗨,诸位,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刚才说的这河南拦车的大侠就是这位大爷。”大家这时鼓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都争先跟他握手,尤其玉屏激动得上前抓住他的手久久不放,夸他是当代的武林高手,仗义拦飞车的大侠!侯胖子一下拉着孙大炮的手,并拍着他的肩膀:“嗨,孙大炮,看你不出,你这少林功夫还真过硬啊,英雄,大侠!”

孙大炮提着水果一边走近赵正辉和笑笑一边说:“什么武林高手,英雄,大侠?不过练了30多年功夫,身子骨还管用。当时见了那车子不像话,心里气愤,俺就不顾危险几下把他给制服了,这是见义勇为,算不了什么。”

侯胖子兴奋地说道:“对,孙大炮,你今天这一手露得好,电视台,新闻报道该好好给你扬扬名。好,这事干得漂亮!回去我要好好奖励你,等我老爷子的身子骨完全能自己行动了,我就升你当我的保镖,薪水加几倍!”

“什么,给我每月薪水加几倍?”孙大炮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加几倍,至少每月给你发到5000块。”

“我的妈呀,5000块,那一年就是6万,唉呀妈呀,那我一两年就发了,家里就可以盖起楼房啦,老板,这活,我干,我一定保证你绝对安全,不叫人损您一根汗毛!”

孙素琴一笑:“侯总,这人有意思,乐于助人,功夫扎实,人又实在。你家收了这样的人,可是福分呢。”

孙大炮把水果交给赵正辉和笑笑之后,叫他们安心养伤,说以后还会抽时间来看他们。说完之后就告辞要走,侯胖子要他坐自己的车子一同回家,他当然求之不得,看着主人高兴的脸色,他的心喜得差点跳了出来,心里想道:“这下我一升保镖,以后每月薪水5000元,妈呀,这以后俺孙大炮就神气了……”

市医院骨外伤科第四病室里,赵正辉仍在输液,玉屏拿着一本书坐在他的病床边。

笑笑受伤的腿骨和腿部已顺利地做完了手术,手术共用3个小时,伤骨已用钢板固定,裹满了纱巾和绷带,乐乐坐在笑笑的病床上,望着吊瓶一滴一滴的流液出神。

吴亮半躺在另一张病床上闭目养神。

玉屏的眼睛离开书本,向笑笑望去:“笑笑,手术以后怎么样?还痛吗?”

“谢谢你玉屏姐,麻药醒了,有些痛,我是男子汉,会挺得住的。”

赵正辉说:“笑笑,你的手术很成功,放心,伤势会恢复得很快。骨伤外科患者,像这样骨折现象,只要手术成功,骨头复位固定,就没问题了。”

“呃,陈医生跟我也说了,我的腿会很快恢复。赵哥,你的伤还痛吗?”笑笑对赵正辉的伤势关切地说。

“我做了B超,也照了片,一没伤筋,二没断骨,只是些肌肉损伤,没事。我看,我明天就可以出院。”赵正辉若无其事地说。

玉屏接过他的话说:“明天出院,那怎么行!肌肉受损也不是好玩的,我看最少也要住上两个星期。”

“玉屏小姐说的对,赵兄,你就安心住院,把身体养好。”

乐乐眨眨眼睛晃着脑袋说:“赵哥,看样子,这肇事的叶老板很有钱,是大款,这家伙的司机开车撞了人,不停车,他支持司机开溜。哼!这下逮住了他,就叫他大大地放些血!”

“对,他搞的我们人流血,我们就叫他经济上大放血,这叫以牙还牙,天经地义!”笑笑说起来仍愤怒未熄。

“赵哥,你尽量多住一段时间,你老板是个好人,还有玉屏姐帮助,不会扣你的薪水;在这里住院,车子的肇事老板也要给你一份薪水,双倍薪水,人又舒服了,这种机会难得呢。”乐乐说的一本正经,像是个老于世故的成年人。

“你们呀,这叫趁火打劫,起意不良。我一个轻伤病人,硬赖着呆在医院泡病,拿两份薪水,这叫什么行为?这叫缺德!”赵正辉满脸严肃,口气相当严厉。

笑笑插话道:“赵哥,首先是他们缺德,我们就不能不缺德!”

赵正辉坚持自己的观点和做人的准则:“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做人要严格地遵守一个道德标准,既然知道人家缺德,却仿效人家也胡来,坑人利已,这合适吗?”

乐乐有些不以为然地说:“赵哥,说起道理,当然是你说的对。不过,你这一出院,吴哥他怎么办?他可是陪护你的人呀!”

“啊,这倒是一个问题。”赵正辉不由皱起了眉头。

“赵兄,没问题,你不要管我,如果你坚持一定要出院,医生不同意的话,我赞成。至于我,不会有问题。”吴亮很坦然地说道。

越正辉的脸上出现微笑:“还是吴兄通理,你们两个给我听着,今后你们不论碰到什么事,一定要明晓一些原则和道理,是与非,正确与谬误,正义与邪恶,诚信与狡诈,都要分得清清楚楚,一点也不要胡来,做人一定要有原则。”

玉屏带着些激动的情调说:“赵哥,你真伟大,典型的正人君子!”

乐乐与笑笑附和着玉屏的说法同声地说:“对,赵兄就是伟大,我们算服了你。”

赵正辉不在意地笑笑:“你们别瞎抬举我啦,其实,我也没有你们讲的那么好,那么正确,更谈不上什么伟大。‘伟大’这个词是不能随便用的。我不过是觉得做人要本分,对事情要实事求是,将心比心,一个人的心位置要摆正。不然,每个人都扭曲心灵,走邪门,这个社会就会扭曲,就会乱套!”

他们正说得热闹,孙素琴手提两袋高级营养品走了进来,见大家在议论着什么,便风趣地说:“嗬,这病室变成了教室,小赵,你又在给大家讲课啦。”

“孙阿姨,”赵正辉见孙素琴走了进来。一边打着招呼,一边想爬起来,马上被孙素琴制止了。

接着,赵正辉又向孙素琴强调自己是轻伤,还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他叫大家不要担心他,主要的问题是要把笑笑的腿早些恢复好。

孙素琴一眼看出了赵正辉的心思,因而对他坦诚地说:“小赵,别担心我家里的事,别担心那些花木和盆景。我说啦,这些都不要你操心,家里的事我和玉屏都会做一些,那些花草一段时间不修整也不要紧,而我最担心的倒是玉屏的功课。”

玉屏随即插话:“妈,不要紧,以后我放了学,就赶到这里来。一来向小赵老师请教,二来也可以陪陪赵哥。”

“好啦,好啦,就这样吧。”孙素琴虽带些训斥的口吻,但她心里对女儿是极为疼爱的。

“妈,时候不早啦,我们该走啦,我跟您一道回去。”玉屏一看手表已经快12点了。

孙素琴也意识到时间不早了,她环顾了众人一眼:“我们是该走啦,不过,小赵,阿姨在走之前,还想跟你说一件事,而且你一定要听阿姨的。”

赵正辉恭敬地说:“什么事,您说吧,我一定听您的。”

“那就好。小赵,你刚来时,曾跟你说过,你家住在邵峰,但老家是安溪。”

“对,这是听我爸爸讲的。”

“啊,其实,阿姨虽然入了新加坡国籍,可我原来也是中国人,我的老家也是安溪。”

“这么说,我跟阿姨您是同乡!”

“对,是同乡。”

玉屏插话说:“是同乡,妈,您怎么不早说呢?”

孙素琴口气平和地说:“小赵刚来时,人还不很熟,了解也不深,说这些当然不好。”

“对对对,阿姨说的对。”

孙素琴带着回忆的腔调说:“当年在安溪的时候,我有一个极相好的朋友,也姓赵,原来在邮电局工作,后来离开了单位,下乡去啦,这人的情况好像跟你爸爸的情况有些相似,说不定跟你爸爸一见面,彼此认识也不可知。”

赵正辉感到意外:“啊,阿姨,如果您真的认识我爸爸的话,那就好了!”

“如果我真的认识你爸爸,那我就可以通过你爸爸,打听到我那位朋友的消息。”

“孙阿姨,您与您那位朋友失去了联系?”

孙素琴的脸上阴沉起来,她轻喟一声:“唉!一晃23年了,真是似水流年,人生若梦,光阴消逝得太快了。这么多年了,也不知他现在何方?情况怎么样?”

“时过境迁,彼此都会起了很大的变化…”

“是呀,小赵,所以我想把你爸爸和妈妈接到我家来住一段。”

玉屏凑合着说:“对,赵哥,赶快把你爸爸和妈妈接来!”

“孙阿姨,这太麻烦您啦,何况他们……”

“一点也不麻烦,我家里房子多,有地方住。我知道你有顾虑,认为他们现在是乡下农民,土气。”

“阿姨,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我们家里没有电话,难得联系上。”

“这不要紧,你把家里的详细地址告诉我,我派专车到你家里去接!”

玉屏插话说:“妈,赵哥的母亲是否出院,还不太清楚。你这样冒冒失失地派专车去接他们,要是他们还在医院呢。”

“对,小妹说的有道理,前几天我打电话去联系,我妈就吵着要出院,她生怕多花钱,又是我再三嘱咐我爸爸,叫她多住一些时候,现在不能出院,一定要将病治好才能出院。”

孙素琴感叹一声:“小赵呀,你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你妈有你这样的懂事孩子,是前世做了好事,也好,我们还是先向邵峰县人民医院的住院部打一个电话。”她一边说,一边从皮衣里取出手机:“小赵,邵峰医院住院部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阿姨,是0739—53×××××。”

“住院部离病室不远吧,你妈是住第几病室?叫什么名字?”

“我妈叫江淑元,住第四病室,距住院部办公室电话不很远。”

“那就好,我马上拨过去。”孙素琴立即在手机上拨动号码键,随着将手机放到耳朵边倾听对方的回话。不一会,电话通了:“喂,是邵峰县医院部吧?我是深川市的长途……请您叫一声第四病室一个叫江淑元的接电话——”

赵正辉插话说:“阿姨,只能叫我妈的陪护——我爸爸赵桂秋接电话。”

“啊,好,喂,江淑元不能接电话,请叫她的陪护人赵桂秋接电话。……啊,谢谢,对,是叫赵桂秋!……对,谢谢,好,不会关手机,我等着他。”她一边等人一边说:“小赵,他们去叫人了,应该不会太久。”过了片刻,对方传来了声音,孙素琴回话说:“喂,是赵桂秋先生吗?……啊,我姓孙,对,你儿子赵正辉就在我这里做事……对,赵先生,正辉的母亲病好些了吗?……好些了,什么吵着要出院……喂,老赵,是这样的,你儿子今天出了点意外。”

赵正辉赶紧以手式截断孙素琴的话头说:“阿姨,千万不要说我出了车祸。”

孙素琴会意,马上纠正自己的话说:“啊,也不是什么大的意外,只是一点伤风感冒,有点发烧,咳嗽,正在治疗。对,对,老赵啊,我想过两天来邵峰看看正辉的母亲……什么,她一定要出院,啊,你儿子正辉现在在这里,我叫他接电话,好,您等着。”孙素琴把手机递给赵正辉:“小赵,你跟你爸说话。”

越正辉接过手机:“喂,爸……我是正辉,妈好些了吗?好多了,那好。啊,她一定要出院,医院同意了,说可以出院了,李静准备了小车,明天护送你妈回家。好,跟她说我谢谢她,代我向她问好,我过两天给她打电话。爸,您跟她说,那2万块钱,我不会叫她为难的。……啊,爸爸,我老板孙阿姨说,让妈妈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她一定要接你们二老过深川来。老板家有房子住,她还给负担你们往返的路费,或专派车接送。呃,对,好,爸,您两老多保重,再见,”他按了一下NO键以后,将手机交给了主人。

孙素琴说:“啊,他们明天出院回家,那我就缓一段时间再说。”

赵正辉感激地说:“孙阿姨,您待我太好了!”

“孙阿姨,像您这样的老板,可真没说的呢,我真少见。”吴亮插话说。

孙素琴朝吴亮笑笑:“你那李老板不是也很好吗?”

“对,对,看起来,当老板的人,好人占多数。”

孙素琴又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当老板的人,在生意场上一点儿情面也不讲,至于在其他方面嘛,跟平常人一样,一样的有七情六欲……”

吴亮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孙阿姨,恕我直说,我没有来深川打工,没有接触李阿姨跟您以前,认为那些当老板的人,都是一点情面不讲,高高在上,任意作威作福的人。所以,当初我见到你们这些人的时候,心里好害怕。可是日子久了,我的这些想法也消逝了。”

“小吴,商人当中也有不好的,就像穷苦人当中也有持刀杀人的一样,这些事都不能一概而论的。”

吴亮赞同地说:“对,对,是不能一概而论。”

张通是黄海家的常来之客,他跟黄海相交十多年了,他在深川地界本是个无业游民,市井无赖。不过他口齿伶俐,头脑灵活,而且胆大心细,能见风使舵,善于结交。所以他在深川的黑道上有一定的活动能量。近年来,他几乎成了深川城里黑道上数的着的尖子人物。

他虽跟黄海是十多年的旧交,但他一直贪慕黄海妻子李瑞芳的姿色,他常常称李瑞芳是深川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内心对她垂涎已久,早就想对她染指。可惜自己还缺乏通天的手段,也深知李瑞芳这人不好对付,她虽待人亲切,经常是见人三分笑,一幅笑美人的模样,尤其一双眼睛看人,经常使人产生错觉,以为她是施舍的迷人媚眼,搞得好多男子在她面前打主意,都讨了没趣。好多人都说她是一条不咬钩的鱼,带刺的玫瑰!因而,张通一向待她崇敬,不敢在她面前放肆。这下他看到她跟黄海因男保姆小吴产生裂缝和磨擦,又看到最近几次到她家,她都找他含泪诉述衷肠,他脑子里便产生了错觉。想趁此难得的机会跟她套上近乎,讨得李瑞芳的欢心,适当的时候好对她下手。他认为世上的贞节女子怕的是缥魂的鬼,他觉得趁现在李瑞芳对黄海产生分歧的心态,是跟她套近乎是得手的大好时机。

在深川一家装饰豪华的酒店小包厢里,黄海跟张通面对面地坐在两端的沙发上,中间的双人沙发空着,茶几上摆满了酒和菜,两个人正在开怀痛饮。

“海哥,男子汉大丈夫,如今凡事要提的起,放得下,你跟嫂子是老夫老妻了,以前的感情又不是不好。如今你家发了,日子好过了,就应该念得前情,对嫂子放些让,自己的妻子嘛,又不是别人。”

黄海与张通碰杯以后,叹了一声长气,说:“唉!这几年我对你嫂子够让步的了。可是,你越是让步,她就越来劲。近来嘛,简直越来越放肆,太不像话啦!”

两人同时举杯,一饮而尽。干杯之后,张通接着说:“海哥,你是怀疑嫂子与那男保姆有不正当的关系,可是,你拿得出证据吗?俗话说:抓贼抓赃,拿奸拿双。你拿不到她的证据,嫂子的脾气……她可不是一盏省油灯呢!”

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在市人民医院骨外伤科第四病室,赵正辉和笑笑都躺在病床上输液,吴亮与乐乐也都各自有事忙碌着。

陈惠与一位护士走了进来。那护士便去给笑笑更换药水,陈惠则走到赵正辉的床边,她看了看吊针,又拿起赵正辉插了针的手看了看,并看了看他的嘴唇和脸色:“赵先生,这两天感觉如何?”

“感觉很好,人轻松多啦。”

“呃,赵先生,那位常来的小姑娘是你的什么人,她好关心你的。”

赵正辉微微一笑:“啊,她呀,是我老板的女儿,新加坡人。现在市四中念高中,我是她的家教辅导。”

“啊,原来是个中学生,我还以为她是在向你学习搞编剧创作呢。”

“将来她学不学编剧创作我没法断定,现在正是向我学习中文。她天赋很好,接受能力不错。”

陈惠简直是个想学编剧创作的剧作家迷,因为她对戏剧特别爱好,所以对赵正辉怀有特别的好感。为了能向他请教,相互的说些编剧的技巧和有关专业知识,她除了上班时常溜到第四病室来,有时下了班以后也都溜到这里来,跟赵正辉闲聊,而且谈的十分投机。

当然,赵正辉对她也有相同的好感。一来她医术不错,对他和笑笑的治理特别精心,可以说把他俩视作了她的特殊病人,在各方面给了他俩以种种方便和关照,他对她的这份关照之情感激不已。其次是她的形象和身材章>气质都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陈惠每到病室来,总是找机会跟赵正辉交谈,谈戏剧,谈人生,谈文学。而主要的是谈关于对社会和人生的理解,怎么样从生活中发现有价值的东西,进而提炼上升到成为具有一定内涵和社会价值的文学作品。她最感兴趣的还是编剧技巧,怎么样才能写出好的戏剧作品来。赵正辉通过几次跟她交谈,觉得她心地坦荡,待人极具热情,而且她各方面的知识都很丰富,懂得的东西不少,是个很有内涵的姑娘。他觉得跟她谈得很投机,有一见如故,相逢恨晚的感觉。因而,内心里很愿跟她接触,更喜欢跟她交谈。他这下见她到来,脸上堆满了笑容,精神也很振作,对她的到来表示了特别的欢迎。陈惠在问了玉屏的情况之后,跟赵正辉又兴致勃勃地谈起了戏剧创作来,她说:“赵先生,听说琼瑶女士写《还珠格格》,是因为她的汽车经过公主坟时,问得公主坟的有关传说,突然产生了创作灵感。你们搞创作的人,都是这样吗?”

赵正辉不假思索地回答:“也不完全是这样,每一个作家都有自己的写作方法和写作习惯。所以,各有各的走向和风格,不过,搞创作都应该以生活作为基础。”

“啊,要以生活作为基础,大家都这么说。毛主席还说,生活是创作的惟一源泉。可是,我就弄不懂,那琼瑶她根本就没有在清王朝的宫廷里生活过,那她对那些又哪会有什么生活呢。”

他俩的交谈接触到实际问题了,赵正辉说:“生活嘛,有两种。一种是直接的生活,还有一种是间接的生活。直接的生活是作家直接到生活中去调查,采访,得到第一手的素材与体验;间接的生活嘛,就是借鉴别人与前人的生活总结和体验,而这些生活往往是通过史载和其他著作,当然主要是各种小说和历史笔记。”

陈惠深有感触地说:“赵先生,你今天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我收获不小。”

“小陈医生,你不要太客气,我只是谈了些个人的看法,不一定正确。啊,小陈医生,我还要给你提个意见,我是你的病人,以后你千万不要叫我什么先生,叫小赵或者赵正辉就行。”

陈惠喜形于色的说:“好,那我就跟他们一样,叫你赵哥,好吗?”

“啊,这样最好,我看你也不比我大,叫赵哥挺适合的。”

李瑞芳从吴亮离开她家以后,心里总是空荡荡的,好像失去了什么,有一种极为难耐的寂寞之感。她经常好像失魂落魄一般,在家里总是呆不下去。

这天,李瑞芳老早就烧了一只土鸡,里面放了天麻和西洋参,她是听医生说这是最滋补身体的。中饭以前,她提着一个盛饭菜的暖盒走进第四病室,乐乐一眼瞧见,高兴地说:“吴哥,你看谁来了?”然后亲切的叫了一声“李阿姨。”

吴亮正埋头做事,听乐乐这么一叫,连忙转身抬头:“啊,李阿姨,您来啦!”

赵正辉和笑笑也跟着对她热情地招呼,李瑞芳笑着说:“这几天我一个人呆在家,那老家伙反正还是成天泡在外面赌钱,我好寂寞呀。于是,到市面上花高价买了一只真正的土鸡,还放了西洋参和天麻,把鸡炖烂了,拿来给小赵与笑笑两人补补身子,也给小吴与乐乐改善一下生活。来,小吴,这个鸡好重,四斤八两,你们4个人分着一起吃掉。”

4人听了都感激不已,吴亮一边接过土鸡一边说:“阿姨,您想得太周到了。”

赵正辉也说:“李阿姨,叫您亲自为我们用补药炖土鸡,我们真是消受不起。”

乐乐说:“李阿姨真是菩萨心肠。唉!我那后妈要是像您就好啦,可她……。”

笑笑也感触很深地说:“唉!我要是有您这样的妈妈就好啦!”

下午4点以后,李瑞芳在病室里告别赵正辉章>吴亮等四人,说是还有些事要回家去料理。吴亮陪着她从里面走了出来,乐乐这小家伙却鬼鬼祟祟像小幽灵似地尾随着他们。

李瑞芳跟吴亮几乎是并肩走着,距离很近,她对吴亮说:“小吴,这些日子你就在这里好好照看小赵和笑笑,不要顾虑钱的事,肇事人会负责这笔钱的。如果他们不负责,还有阿姨我。”

“阿姨,您待我好,我心里明白。”吴亮满是非常感激的语气。

“这些日子,老家伙他赌场失意,人不顺气,有些话语得罪了你,你千万别计较他,凡事都朝我看。”

“我当然是朝您看,要不然,我早就走啦。我是最看不得冷脸皮和听不得风凉话的。”

“记住,小吴,不论怎么样,你不能走。等笑笑的伤势恢复出院那会儿,我一定叫我那老不死的东西亲自来恭恭敬敬的接你回去,你在我那里做事,我们亏待不了你。”

“阿姨,这……”

“别这呀那的,这事就这么说定了!”这时,他俩已经走到停车坪里的小轿车旁边。

李瑞芳上了轿车:“小吴,我走了,以后会常来看你们,再见!”

“李阿姨好走!”吴亮对李瑞芳频频挥手,依依难舍的样子。

汽车一转眼消失在车流和人海之中,很久很久以后,吴亮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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