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吃饭的时候不要讲话,乖,再吃一口。”
说话间,他又将一勺粥送到了她的面前。
“可是我……”
看着他,下一刻,安楼曦再也忍不住,一个侧身,张大嘴巴“哇啦……”一下全吐了出来。
刚刚吃下去的东西一点不剩的全吐了出来,甚至于连刚刚喝进去的一点水也全都出来了。
看着这一幕,慕晨枫的眉再次紧紧的纠结起来,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全是心疼。
如果可以,他宁愿去替她受这样的苦。
趴在床沿上,安楼曦剧烈的咳嗽了一声,那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该死的狼狈极了,刚想起身,冷不丁的,胃里又是一阵翻搅,下一刻,她又开始大吐特吐起来,只是这次吐出来的不是稀饭,也不是水,而是一股黄绿色的液体,嘴里那种极苦的味道登时让她的五官紧紧的纠结起来。
“怎么吐得这么严重啊?”
一面拍打着她的后背,慕晨枫摁下了一旁的服务铃。
看她那样子,应该不单单是简单的胃病吧。
“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就着他端来的水漱漱嘴,安楼曦浑身少气无力的躺在了床上,这次连嘴唇都泛出了一阵死灰般的颜色。
听到铃声,医生和护士迅速的赶了过来,跟在最后面的是一脸阴郁的桑木岩。
一番精密的检查过后,医生转过了身。
“因为安小姐的胃病一直用很好的药物控制着,所以这次虽然严重点,但是只要短暂的休养几天就好了,只是要记住,以后千万不能让她沾生冷刺激性的食物,尤其是不能吃辣椒和喝酒。”
“知道了,谢谢。”
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慕晨枫轻轻的点了点头。
等到医生和护士都退出去之后,偌大的病房里就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的安楼曦;站在床头的慕晨枫还有靠在门边的桑木岩。
良久良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安楼曦是有心无力,而那两个男人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末了,还是桑木岩率先开了口。
“这就是你照顾她的结果吗?只剩下半条命,随时都会翘掉的样子。”
看着那抹瘦削的影子,桑木岩的心中难掩心疼。
早知道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当初说什么他也不会放手。
“我……”
张了张嘴,慕晨枫终是没能说出什么。
倒是一旁的安楼曦,在听到他的话后有点不乐意了,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
嗯,皮相还不错,就是嘴巴毒了点。
“你……这是在咒我吗?”
那一道声音细如蚊蚋,可是还是被那两个男人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
“你说什么?”
转过身看向她,慕晨枫喃喃的问了一句。
“那个……死男人是谁啊?竟然敢咒我?”
用尽全身的力气,安楼曦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难道他不知道,生病的人最讨厌的就是死这个字吗?
“安楼曦,你不认识了我吗?”
听到她的话,桑木岩一下子愣住了。
再看看她的眼神,似乎真的是不认识他一般。
“那个,岩,我们出去谈。”
说完,慕晨枫转身将安楼曦重新按回到了床上,“你乖乖睡觉,我很快回来。”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医院的走廊里,听完慕晨枫的话,桑木岩再一次呆住。
失忆,那貌似在八点档的狗血电视剧中才能看到的场景,怎么可能会发生在安楼曦的身上。
“我也希望是不可能,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隔着玻璃窗,慕晨枫静静的看着再次沉沉睡去的安楼曦,眸子里有着一抹显而易见的疼惜。
“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以为以你当时对她的迷恋,就算是有张依依,你也一样会和她结婚,至少也是会在一起的,却没想到……”
说到这里,桑木岩一下子顿住了,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
看了他一眼,慕晨枫什么也没说,因为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桑木岩走了,带着一种他看不懂的情绪离开了医院。
坐在床边,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慕晨枫将她的手紧紧的握在了掌心。
“小白痴,以后由我来照顾你,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的。你也要乖乖的留在我身边哦,如果你敢私自跑掉的话,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抓回来。”
他喃喃的说道,虽然不知道这几年来到底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但是他发誓,绝对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以后所有的日子里,她的幸福和快乐,只能由他给。
一整天,他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中间给安子恒打过一个电话,得知他正乖乖的呆在家里时,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那个小家伙,他想,就算不是他的种,他也会一样的疼惜。
只因,爱屋及乌。
而且他看起来聪明很多,当然了,也是无比难搞的。
但是他有那个恒心和毅力,铁杵都能磨成针,他还怕搞不定一个小屁孩吗?
窝在沙发里,遥控器在手里不停的转来转去,安子恒无精打采的盯着电视画面。
突然间发觉,少了安楼曦的家,无聊加无趣,就连零食吃起来似乎都少了一些味道。
只是那个没志气的女人此时正和别的男人在床上滚啊滚啊,完全将他忘到了后脑勺,思及此,他一骨碌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拿起那张无上限的卡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甫一出房门,阳光普照,果然是适合出去走走的好日子呢。
走出大门,想了想不对劲,他转而又回去开启车库,将里面的哈雷摩托推了出来。
嗯,还是骑这个吧,多帅啊,又拉风,肯定能迷死一大票花痴。
想了想,戴上安全帽,下一刻,就看见哈雷在发出一道轰隆隆的响声后向远处疾驰而去。
再次醒来,已是日头西斜,此时,那金灿灿的晚霞将整个病房都晕染的美轮美奂,嘴巴干的开裂,嗓子也是一阵阵的疼,就连喘气都变成了一件无比困难的事情。
“你醒了”
看到她醒来,慕晨枫连忙走了过来,用手试了试她的额头,还好,已经不烫了。
“呃?”
看看他,再看看外面的天色,安楼曦一下子愣住了,“你还没走吗?”
“我为什么要走?饿吗?我让人给你弄点饭行吗?”
将她散落下来的发丝拢到耳后,慕晨枫在她的面前坐了下来。
“不饿,就是有点渴。”
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安楼曦轻轻的舔了舔嘴唇。
不用看也知道,嘴唇又一次华丽丽的爆皮了。
天呐,她现在这个样子一定是面目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