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矫情,可看到这个又破又傻的电子宠物的那一秒,包晓玫的眼眶立马就红了,
她随手一扔的东西,他竟收藏了10年!
这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尽管是卖了她的奖品作业本换来的,尽管两人为此大吵了一架,那也是第一个礼物。
如果他们早一点相聚、如果苏可可没有赌气说那些混帐话、如果蒋恺没有为她挡那场车祸、如果……但是,没有如果。
颤抖的手紧紧地握住那只电子宠物,一秒、两秒、三秒,又缓缓地松开指节。包晓玫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桌上,一寸一寸地推回苏可可那边,飞快地说了句“对不起”,便起身,离开。
走出咖啡馆,跟人群逆向穿过车水马龙的街,包晓玫终究是忍不住,豆大的泪珠汹涌而下,她来不及抹去,任凭青春的泪水流淌,流进心里,冰凉一片。
在住院大楼外,包晓玫站了很久,她拼命想回忆起梁成轶的样子,脑子却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就像画面被定格,记忆被删除,除了怅然若失,只剩下独自唏嘘的份儿了。
感情最难过的一关,便是放下。
蒋恺站在病房的窗口,呆呆地望着包晓玫的背影,微风吹起她的长发,阳光洒在她的肩头,秋日的午后本是一副很美的画面却丝毫感受不到她的暖意。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知道,她的心不在他这儿,不,是从没在他这儿,又或许,永远不会在。蒋恺心里五味具杂,像是等候审判的末日亡徒。
人有的时候放不下一个人,就永远也看不见别人。
15年前,包晓玫被哄骗说这门娃娃亲是推不开躲不掉的命中注定,所以20年来心里只有梁成轶一个人,现在她才意识到,所谓的娃娃亲不过是乱点鸳鸯谱的产物,散了就是散。,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他,一样可以活的很快乐,大学四年不就好好的么,只是怀念,只是想念,仅此而已,除了这辈子都还不起的愧疚,和爱。
回到病房,蒋恺扫了一眼包晓玫苍白的脸,眼睛红红地还氤氲着湿润,显然看出是哭过的,心里揪心的疼,也更加没底。然而包晓玫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晃晃手里的水果袋,洗了一只苹果,言笑晏晏地削成小块,喂给蒋恺吃。
包晓玫和蒋恺在一起了,纵使没有明说,可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在亲戚朋友眼里,这当然算是件公德圆满的事情,包包甚至为了蒋恺留在了B市,更是锦上添花的大好事,包爸包妈甚至盘算着也搬来B市,以后帮忙带小孩或者当保姆什么的。
不过所谓的在一起,其实和大学四年那种“好朋友”的关系没什么分别,无外乎隔三差五打打电话问候两句,周末一起吃个饭、看个电影,逢年过节搭伴儿回家探亲,什么情侣之间的小甜蜜小浪漫到了他们这儿全成了不伦不类的尴尬场面。
蒋恺试过去牵包包的手,但都被她巧妙地躲开,每次涉及到一些敏感词汇,比如想你啊、希望现在能抱着你、晚安亲一个……这类短信包包的回复一律都是“呵呵”,圣诞节情人节什么的包包也会借口出去玩儿太花钱,送礼物太浪费,花哨的庆祝全都“咔嚓”掉,只在食堂多打两个菜完事儿。
包晓玫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她有尝试靠在蒋恺的肩膀,宽阔而厚实,感觉不错,虽然心里没有波澜,也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却有窝在妈妈怀里的温暖。从小家里宠哥哥,很小就流放了她,以至于养成了她这样不喜欢和别人亲近的性格,所以搂腰牵手这种亲密举动,她本能的排斥,最多就是轻轻地挽着他的手臂,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而对于那些甜言蜜语她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包包向来不会说谎,面对“你想不想我?”这种显而易见问题,除了“呵呵”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她的确不知道如何应对。
蒋恺以为包包是矜持,包包觉得还在适应期,感情不该发展的太快,可转眼过了大半年,两人的感情还是这样不温不火。
蒋恺的脸上多了失落和不满,而刚刚毕业还没找到工作的包包,生活的更为战战兢兢。
其中的问题,心知肚明,只是不点破,也不敢点破,因为说破,就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