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生的姨妈是当地颇有影响的媒婆,她是量媒高手,也就是能准确估量双方的家世、性情、爱好来判断成功的可能性。她相中的轻年男女没有不成双成对的。几天后,她就满面春风地赶到了冷秋生家里。此时正是晚饭时候。冷秋生一家刚吃完晚饭。妈妈正在刷锅洗碗,冷秋生和爸爸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闲聊。
“秋生呀,好福气!”姨妈人还没进屋就喊上了。
“唷,妹子来了,快坐,快坐!”秋生妈赶紧放下碗筷,从厨房里跑出来。
很快,一家人围着姨妈坐下了,把她当作救世主。只有冷秋生还在沙发上坐着,表情冷漠,好像此事与他无关。
“秋生,快坐过来,听姨妈给你分析分析……”爸爸见他有点漠不关心,有点不满地冲着他嚷道。
冷秋生这才红着脸,不情不愿地靠挨着姨妈坐下来,眼睛却盯着电视。
“秋生啊,这一次给你找的对象,包你满意,父母经商,独生子女,是汉江高中的老师,人长得好,性情温和,和秋生真是天生的一对,和你们家真是门当户对!”
“人家姑娘是啥意思?”秋生妈急切地问道,好想怕姑娘飞了似的。冷秋生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秋生爸爸也紧张地看着姨妈。额头都渗出了细汗,姨妈看了看他们三个人,喝了口茶。
“人家姑娘倒没有推,要相了面再说,”姨妈顿了顿,喝了口茶接着说:“我家秋生,人长得一表人材,又有稳定的工作,家境又好,这门亲事一定能成!”
“要是能成啊,你是大功一件,喝喜酒,坐上席!”秋生妈笑嬉嬉地说。
“好,就这样说定了,秋生啊,准备一下啊,明天刚好是星期六!”爸爸兴奋起来,抖着手摸出了烟盒,抽出一支烟,不利索地点了火。很快,客厅里飘满烟雾。
冷秋生想摇头,但看到他们兴致这么高,觉得摇头就扫了他们的兴,就是一种残忍,于是只好点了点头。他们见冷秋生点了头,都高兴起来,屋里的空气空前热闹,趁他们商量着相亲的时候,冷秋生却在想着他的事儿,思绪又飘飘缈缈地回到了四年前
冷秋生看着那个女孩汇入了川流不息的人流,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落感。既然能再见到她,表明她与我住在同一栋楼房里,我就能再见到她。下次见到她的时候一定要跟她说几句话,冷秋生的心底升起了新的希望。对女孩子的思念越发强烈起来,有时候觉得自已仿佛要爆炸了。以后只要下班,冷秋生都要坐在出租屋前等那个令他心动的女孩子出现。等待成了生命的重要部分。
“不管能否等到,我都要等下去!”冷秋生经常这样告诫自己。
几个月过去了,年关将近那个女孩子一直没有出现。好像在跟冷秋生捉迷藏。
“是不是搬走了,怎么这些日子没有出现?不会的,肯定还在这栋楼里住着!”
冷秋生脑子里的两种截然不同的猜测进行着激烈的交锋,他的思想更加缭乱。
年关时期,深圳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提着大包小包回家过年的打工者,他们是春节的信使,营造出一种浓烈的思乡气氛。看着这些即将回到家乡的打工仔,冷秋生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思乡之情,父母也在不断地催他回家。
“回家吧,今年没做完的事,明年再来做吧!”在回家之前,冷秋生渴望着见一见那个令他梦萦魂牵的女孩,哪怕是远远的望一眼也好。但是女孩子还是没有出现。冷秋生只得带着无限的遗憾离开了深圳,回到了故乡。
冷秋生人回了故乡,但他的心却在深圳,因为有了牵挂,所以这个春节对冷秋生来说过得很不一般。回家之前,冷秋生想通过亲情来淡化对女孩子的思念之情,但事与愿违。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奇怪,越是想忘记的东西越是难以忘记,越是不想忘记的东西起是忘得快。对那个女孩的思念占满了冷秋生的整个心灵。这个新年冷秋生过得并快乐,打能够记事起,这是冷秋生过的第一个不快乐的春节。
“想什么呢?”爸爸走到了冷秋生的身旁,“是想着相亲的事吧!”
见爸爸满面笑容,冷秋生不知说什么好,摇了摇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又开始回忆起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