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始政权攻破长安不到半个月,定国上公王匡带领的绿林军部队又攻破了洛阳。
守洛阳的王匡被活捉,跪在攻洛阳的王匡面前。
站着的王匡很生气,弯下腰,用手拍着跪着的王匡的脸:“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敢和我一样叫王匡。”
跪着的王匡垂着头,没说话,一肚子都是愤怒和绝望。
《古惑仔——龙争虎斗》中,司徒浩南向陈浩南宣战时,曾有一句经典台词:“铜锣湾只有一个浩南,就是我司徒浩南。”
站着的王匡就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司徒浩南没做到,他做到了。
“把王匡拉下去,给我处死!”让定国上公王匡亲自说这句话,还真有点别扭。
别扭归别扭,王匡还是被王匡处死了,一起被处死的,还有他的搭档——鲁哀公的后裔哀章。
更始帝刘玄的心情越来越好。公元23年十月,他派出的奋威大将军刘信又灭掉了在汝南自立为皇帝的刘望,一起被除掉的,还有老对手严尤和陈茂。
“这一年总的说来高兴的事挺多。”刘玄哼起了欢快的小调,“刘信不错,王匡不错,申屠建也不错……”
全国形势越来越好,更始政权的地盘越来越大,宛城,就显得越来越小了。
刘玄准备找个大城市,作为自己的都城。
他选择了洛阳。
选择洛阳的原因有二:
一是关中连年灾荒,毁于兵乱,长安虽大,却显得残破。洛阳地处中原,交通便利,并且是与长安齐名的帝都,当属虎踞龙盘之地。
二是洛阳离刘玄以及大多数起义军将领的家乡距离很近,以洛阳为首都,无论是迁都,还是日后探亲,都比较方便。
不过,真要迁都过去,恐怕要先对那里做一番修缮。就像买了房子,甭管是新居还是二手房,总要先装修一下。
更始政权大多数绿林军出身的将领,最拿手的都是干拆迁,装修,他们不专业。
能拆房子烧房子的人才,刘玄一点也不缺,能建出符合规矩礼仪,又保证质量的房子的人才,不太好找。
这时,有人推荐了刘秀。
“刘秀?”刘玄一琢磨,“也就是刘秀。”
于是,刘玄就把刘秀召了回来:“这段时间没给你安排工作,你是不是有意见?”
“臣没意见。”刘秀恭敬地说,“我知道这是皇上对我的照顾。”
“好。”刘玄点点头,把让刘秀去洛阳干装修的事交代好,命刘秀为代理司隶校尉,最后叮嘱了一句,“去洛阳的路上小心,尤其是打颍川过,王匡那么能,去打洛阳路过颍川,都没有打下来,后来我又派人去打了十几次,都不成功,那一片地方,现在成咱们的钉子户了。”
刘玄不知道,如果他当初晚杀刘縯几天,颍川五郡早就属于他了。
冯异刚说服苗萌开城献降,刘秀就为大哥的事情,匆匆赶回宛城。
刘秀走后,冯异就对苗萌说:“刘将军儿不在,咱谁也不投降。”
去洛阳的路,一路全是刺骨的北风。
从离开宛城开始,狐朋甲和狗友乙就私下发牢骚。
“啥活不好干,去干装修。”狐朋甲骂道,“刘玄真不是个东西,人家那些干拆迁的,都发了大财了,让咱去干装修。”
“这活保险。”狗友乙说,“死不了人。”
“天冷,怪难受。”狐朋甲连着打了几个哆嗦,“要是有烧牛肉吃,就好了。”
“不假,就着烧牛肉,再弄两碗酒,那不成神仙过的日子了?”
说着说着,他们闻到了一股牛肉和美酒混合的香气。
父城县城门大开,城门口摆着刚煮出的牛肉和刚开坛的美酒。
恭迎在外面的,是冯异和苗萌等人。
“刘将军儿!恁可来了!”冯异跑上前去,伸手扶刘秀下马。
“你们这是?”刘秀有些惊诧。
“听说恁要去洛阳,先吃好,喝好,走的时候,把颍川五郡拿好。”冯异诚恳地说。
“你们的地盘不要了?这般盛情,刘秀不敢当啊。”
“刘将军儿,恁就甭客气啦。”冯异慷慨地说,“俺的地盘俺做主,送给刘将军儿啦!”
“那——恁咋办?”刘秀也说起了冯异的河南话。
冯异和苗萌对视了一眼:“俺商量好了,跟恁一块去洛阳。”
“一块去洛阳?”
“对,刘将军儿,恁就带俺去洛阳吧!”
冯异:走,带我走,走出空气污染的颍川
苗萌:走,带我走,走出纷争喧扰的生活
冯异:因为漫天狼烟,腐蚀掉我的梦
苗萌:因为征战杀伐,我就快要没有朋友
二人合:不求官不求冕,不为这地盘所囚
冯异:带我去洛阳,那里空气新鲜
苗萌:带我去洛阳,一起把大事谋
热闹的酒宴开始了,狐朋甲和狗友乙一边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一边跟着冯异、苗萌一起唱:
狐朋甲:带我去洛阳,摆脱更始政权重力
狗友乙:你要远离宛城希望寄托整个宇宙
冯异举杯:将进酒,杯莫停,人生不过一场大梦
刘秀被冯异的一片真心所感动,也唱出了自己的心声:
看看我的瞳孔,还燃不燃烧焰火
看看我的笑容,是不是还保有自我
上弦月下弦月,我差点被刘玄吞没
苗萌:带我去洛阳,那里空气新鲜
冯异:带我去洛阳,不做任何停留
跟着刘秀去洛阳的,不光是冯异和苗萌,冯异还为刘秀推荐了一批优秀的人才,刘秀把冯异推荐的人才都安排了椽史的职务,并命冯异为主簿,苗萌为从事,一同前往洛阳。
《后汉书》记载,刘秀到了洛阳后,“置僚属,作文移,从事司察,一如旧章”。各个衙门的事务、档案都被刘秀整理得井井有条,恢复了被王莽废弃的汉法。作为这次装修队队长,刘秀不光装修好了洛阳的建筑,更重要的是,他重建了洛阳的秩序。
很快,刘秀就收拾好了一切,回宛城报告刘玄,可以正式迁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