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北凤宫变（5）
“枉你是北凤护国夫人，十六年前不辞而别，如今一回来便妖言惑众，置先皇于何地？置北凤国祚于何地？”
妃言大怒。
“你这样的人，不配为护国夫人！”
跪地的大臣们周身一震，秦国相看向妃言与护国夫人的眼神晦涩莫名，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端木季秋抽了抽嘴角，刚刚那个对护国夫人称呼“你”的人面临被杖毙，妃言还是这样这样称呼，不知道是主仆同心还是仗着自己是二皇子的身份呢……有资格这样同护国夫人说话的，也只有皇室中人了。
不过，更让端木季秋觉得奇怪的是，玉妃和那传说中的侯爷都一直未曾出现。按那日他们所见，这里面少不了他们的手笔，怎么还和妃夜一样一直未出现？总不会那么巧地也出事了吧？
扫一眼妃言，妃言也不可能让他的母妃出事的。
护国夫人冷哼一声，本不欲理睬，却见大臣们亦有质疑之色，知道光凭自己的身份，不说些什么就是要失人心了。
“竖子无礼！”
护国夫人拦住即将暴走的非欢，“玉妃失德，本夫人当年受先帝密令离开……”
“让开！”威严而低沉的男声响起，打断护国夫人的话。
大家寻声望去，那被侍卫拦住的一身太子红衣的男子，正是飞光版的妃夜。
妃言此时的脸上已经不顾遮掩地露出不甘之色，不是死了么？
公孙嬷嬷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妃夜，他怎么还活着！
护国夫人看着“妃夜”，所有的话，都暂且放入腹中，非欢看向“妃夜”的眼睛发亮。
跪在地上的大臣们，各怀心思，神色各异。
端木季秋也看向“妃夜”，却在看到他衣襟里露出的那抹白色时，眼睛眯了眯。
不知是谁，激动地喊了出来：“太子！是太子殿下！”接着是群臣激动的呼唤。
“妃夜”点点头，扫视众人，寻到端木季秋后，拨开挡在他胸前的枪头，朝她走去。
“怎么还在这里？”“妃夜”直直地看着端木季秋，目光落在她被白布缠着的额头上。
为什么不及时离开？为什么会受伤？
众人惊愕，太子怎么一来就只关注这个女子，还有大事等着他呢……
端木季秋挑挑眉，心道：不是你让我过来侍疾的么？这疾侍得没了后路……而且，我一直都在低调！低调你懂么？怎么一来就给我刷存在感？！你丫的，我和你有仇么？
“陛下病危之时，二皇子殿下便不许民女离开了。”端木季秋淡淡地回答，她已经知道眼前的“妃夜”是谁了，有些诧异，有些担心真正的妃夜处境，但面上不显。
待“妃夜”走近了，猛一抬头，却站立不稳，向一边倒去，下一瞬便落入“妃夜”怀中，以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询问：“他呢？”
“妃夜”目光闪烁，竟然被你一眼就认出来了？！轻轻说了两个字：“涅槃。”
按妃夜叫他过去的时候所说，与赤凤血的融合，大体是与凤凰涅槃差不多的。
你拍？那排？那盘？
端木季秋没听清楚这两个字，兀自猜了猜，没猜明白到底是哪两个字，却也从“妃夜”的语气中听出来大抵是没事的，微微松了口气。
在刚准备从“妃夜”怀里站起之时感觉到周身血液颤抖。
“主人！是妃夜！凤凰血脉在他身上觉醒！”
端木季秋怔了怔，努力稳住身形，是因为他身上也有自己的血，所以发生共鸣了么？
“当心！”“妃夜”扶起她，“随我进去看看父皇。”
知道他在拖延时间，端木季秋很配合地点点头，跟着他向内殿走去。却被另一红衣男子拦住了去路。
“站住！”妃言拦住他们，“你不是太子！”
端木季秋和眼角跳了跳，瞄见“妃夜”面不改色，也不动声色，心下疑惑，妃言也认出来了？
“妃夜”斜眼看着这个“弟弟”。
“公孙嬷嬷亲眼所见，太子皇兄已被毒蛇咬死。”妃言一瞬不瞬地盯着“妃夜”，“你说，你到底是谁？”
指着端木季秋，“你与这个皇兄带回来的女人有何勾结？”
眼前的妃夜，不论真假，他必须是假的！心里虽有些遗憾，但一个女人罢了，为了那只有一步之遥的位置，该舍就舍。
端木季秋心中冷笑，这样，就把她拖下水了，还好不是真的和他合作，不然，真是死路一条了。
她不理妃言，却是扯了扯“妃夜”的衣袖。
“殿下，陛下死得有些蹊跷，从病危到驾崩未免太快了些，那时民女又一直在殿外，请殿下带民女进去一查，也许还有救。”
端木季秋声音不高不低，语速不急不缓刚好让所有人都能听到，都能听清。
众人皆是一惊。
太医都已经宣告先皇驾崩了，国丧的钟声已经敲响，全赤京的上至达官，下至贫民均已知晓！这个时候说，先皇还有救？！
这……
妃夜看了眼端木季秋，点点头。打量着妃言身后的公孙嬷嬷，目光落在她沾着黄色粉末的袖摆上。
“哼！皇弟身边的公孙嬷嬷！本宫身边从来没有近身的女官！你为何会亲眼所见？那毒蛇为何不咬你？你身上又为何会有雄黄粉？”
端木季秋不禁对飞光刮目相看，平时只觉得他对女子的厌恶过头了，今日却见着他冷静沉稳的一面。先是强调公孙嬷嬷是二皇子妃言身边的人，不是他身边的，便让公孙嬷嬷的话失了可信度，再用三个为何，层层剖析，渐渐引导，但凡不是那么笨的，都能听明白了。
若妃夜无事，自然是公孙嬷嬷甚至是二皇子故意假传太子薨逝的消息，其心可鉴，路人皆知；若妃夜真出事了，他屋里哪里来的毒蛇，自然与身上沾有雄黄的公孙嬷嬷脱不了干系，而公孙嬷嬷虽说是东宫的嬷嬷，却因了“妃夜”的一句话，大家都明了她是妃言的人。
屋顶上的护国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太子好样的！”便携非欢坐下不再言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