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宫变前戏(2)
珠珠听到她这样说，急了，声音带着哭腔，语气是紧张的，有些语无伦次：“不能！不能！没有未来！”
“什么？”怎么会没有未来呢？端木季秋不解。
“没有过去，就不会有未来！”
没有过去，就不会有未来！
端木季秋回味这话，被珠珠突然说出的这般富有哲理的话雷得心中大震，过去与未来相对应而生，没有过去，谈什么未来？一时间，竟找不到反驳的话来。
“妃夜体内有赤凤血，是因为曾经服用了。有我的血，是不是说明他也曾喝过我的血？”想起过去的事情太纠结，还是换个话题。
珠珠完全能跟上端木季秋跳跃的思维，情绪马上稳定下来，“嗯……有可能……”
“啊啊啊——！”烦躁地在床上抱着被子打了个滚，“不知道那次流血有没有招来那些要吃我血肉的妖魔……”
“主人，用血祭的时候，是最容易招来他们的，其它情况下，很难被他们发现。”
端木季秋眼珠在黑暗中骨碌碌地转了转。
“珠珠啊，你说，是我自己把血给他喝的呢？还是他不问自取的呢？”
“如果他不问自取，等珠珠化为人形后，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他！”珠珠忿忿地说。
啊！又是化为人形！妞儿，你对化为人形后的事情已经安排颇多啦，又安排一件，话说回来，你到底啥时候才化为人形啊？
这话端木季秋心里想想也就罢了，断然是不会说出来打击珠珠的。
可珠珠似乎知道端木季秋心里想的，幽怨地说了一句：“珠珠已经停止修炼一千年了……不然，早就化成人形了……”
没听到还好，这一听到，端木季秋更是感觉被雷了个外焦里嫩。
一千年了？还是停止修炼一千年了？
如果要一千年才能化为人形……呵呵……
端木季秋一这生早就结束了！
最终只能化为一声“呵呵”了。
……*……
妃夜失眠了。
他在鱼和熊掌间做着二选一的抉择，也在思量，是否可以做到鱼和熊掌兼得的结果。
是不是不做太子，不做帝王就能把她留在身边？
他想尝试一下，可这江山的责任……
假若他放弃了帝位，让妃言为君，北凤必无他的容身之地，颠沛流离，遭遇暗杀如喝水吃饭般稀松平常的生活，又怎么能带给她？
他曾想过，如果那时，他已经是太子，她的“暴毙”会不会就不存在了？
可惜过去的事实里，没有如果……
端木季秋离开的时候，飞光看她的眼神，有着飞光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度，妃夜看在眼里，也不挑破。
像飞光这种视女人为麻烦，无比排斥女人的人，都对她开始有些不同了。
他苦笑。
这算什么？渠都里还有一个长孙虺呢！
虽说演武场上，端木季秋一套青木剑法惊艳全场，技压西云，可敕封天女一事，必然有长孙虺的手笔，不然，一国之君，怎会平白让一个女子与国师同尊？在清渠国，与国师同尊，便意味着与帝王同尊，不干涉政事，却是最为尊贵和荣耀的！
有这样一个身份摆在那里，就连清渠国皇帝都要对她礼让三分，演武场上她傲然离去，那份骄傲可见一斑，自始自终，她未曾跪过清渠皇帝，哪怕，他是她的亲身父亲。
可笑，长孙虺给她最为尊贵的身份，让她有骄傲的资本，而他竟然还希望她能在自己父皇面前行跪拜礼！
在这一点上，他输了，他自以为爱她，以她未婚夫自居，却不如长孙虺那般对她宠溺纵容。
他第一次见长孙虺，便是在她的墓前。
他得到她暴毙于后宫的消息，看到她的墓，他信了，信了六年。
六年后，突然出现的长孙虺，脸上苍白得异常，嘴唇红得异常，看他的眼神里透着敌意。只对着她的墓，看了一眼，便对她说，里面没有她，她没死！
他竟然不信。
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他竟然相信她死了，而放弃了接住长孙虺抛来救赎他的橄榄枝！
之后，长孙虺再没理他，他也再未在她墓前见到他，却惊闻清渠国师被杀，新国师上位，而他得到消息，新国师，就是长孙虺，那个和他在她墓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做清渠的国师，他沉浸在自以为对端木季秋无比深情之中，游遍天下，媚惑众生，最大的乐趣，便是让云无双不快。
直到在清渠大街上，与长孙虺的无声对视，看到他对这一陌生女子眼里的温柔与宠溺，十几年来，心里第一次有了一丝惊慌，有了一丝害怕，亦有了一丝不解，一丝怀疑。
他以为，长孙虺定是移情别恋了，心里不耻他的行为，并为自己的衷情而感觉良好。
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他终于意识到他是在自我陶醉，自我欺骗了。
她真的还活着，只是没了额间的印记，他们十几年未见，他认不出她来，而她也早已忘了他。
再见她，她已经站在长孙虺身边，有他护着，宠着。
而他，还在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她不是她，不可能是她，以至于失去了将她拉到身边的最佳时机，眼看着成为清渠国的天女，他与她之间多了身份的枷锁。
长孙虺的来历，他去查过，却一无所得，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人。
他迟疑，他徘徊，他却步，他怀疑，他患得，他患失，他骄傲，他自负……直到她再一次消失，才惊觉。
他去质问长孙虺，时别七年，长孙虺第二次和他说话，给他的答案却是“一个暴毙的妖女，如何能活着？”。
周身一抖，妃夜这时才想起，那夜，长孙虺说的是“一个暴毙的妖女”，“妖女”？为什么是妖女？
他当时只觉得透心凉，想着“如何能活着？”，却没留意这中间的“妖女”……
脑中电光一闪，他似乎明白为什么长孙虺要做清渠的国师了……
呵……
在端木季秋面前，他一直是索取，幼时初见便是如此，如今，还是如此，两番相训，他从未为她做过什么，付出过什么，而长孙虺，总是在为她谋划，为她准备，为她付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