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是个疯子
“该死!”端木季秋咒骂一声。
这个时候就受伤了,根本不需要再考虑是否用群治愈的血祭花雨了。
之前从那神秘的月白女子提供的信息中得知,一个一个地给他们用血祭解毒,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只是速度慢些,引危险的可能性比较小,若用血祭花雨,会引来无数她血液的觊觎者,还会让她百日内失去内力,成为最普通不过的弱女子。
她曾想过,像给夜枭祛毒那般做,可如今,她别无选择。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血会遭人觊觎,但先前珠珠的反应让她不得不相信,就连珠珠也是需要她的血的。
这里,必须要尽快结束。
“这香味……你是什么人?”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响起,“不对,你不是人……不是!”
木泽一个剑花挽起,门应声而破,门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满屋的莲花香气,从大门向外散去,借着门外进来的阳光,可以看到失去尸巾遮盖的尸体,已经成了只被一层皮包裹的骷髅,分明是已经被吸干了幽冥气的样子。
端木季秋挑挑眉,不是人?
顺着声音望去,屋顶斜对角的角落里,一双鹰眼惊恐地死死盯着端木季秋。
“我不是人?那是什么?”
端木季秋也紧盯着他,提防他突然出手,血还在一滴一滴向下流着,“咚……咚……”地击打着地面,端木季秋却恍惚间听到了梦里的“嘀嗒”声。
鹰眼男子突然越发惊恐,一双鹰眼里透露出绝望,沙哑的声音开始颤抖,他向端木季秋扑来。
“不!不要净化我的幽冥气,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点!我杀了你!”
鹰眼男子向前扑,端木季秋提气向后掠去,木泽持剑向前挡去。
仅仅几招,木泽就将男子制服,顺利得让人不敢相信。
“你不是人!你也不是鬼!你是什么?”男子嘶吼着,端木季秋与木泽听不懂他说的意思,索性不理了。
此时,鹰眼男子已经完全暴露在日光之下,两人这才仔细打量着这个男子,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男子看似已至古稀之年,白发,白须,上面沾染着漏雨和着灰,很脏,发须拧成一小撮一小撮的,面容苍老灰暗,衣裳褴褛,让人惊讶的是,他的双手齐肘而断,双腿齐膝而断。
只一眼,端木季秋就已经确定,他不是李昊。
可是,青冥国的大祭司,更没有理由是这副样子——一个废人。
那么,他是谁?
“你是谁?为什么要对青木庄下毒手?”木泽咬牙切齿,虽然同情他,但更恨他毁了青木庄,那是他的家。
“我没有,没有对谁下毒手!”男子惊慌失措,“我只要点幽冥气……”
目光扫到端木季秋,他竟然抖如筛糠。
“就算你是人,也不可能是男人!你是什么?”
这真是奇怪的对话,木泽问他,他是谁,而他却一直揪着端木季秋问她是什么……
端木季秋微微侧脸:“李昊是你什么人?”
她赌,赌这人和李昊有关。
她赌对了,果然是和李昊有关,只是这关系让人意外。
听到“李昊”二字,男子的眼中褪去惊恐,换成了狠厉、愤怒、失望、悔恨的复杂神色。
“李昊?这个叛徒在哪?欺师灭祖!我杀了他……”
男子的声音嘎然而止,不敢置信地看着从颈间喷涌而出的鲜血,睁大眼睛,留在世间的最后一个眼神,是惊恐绝望。
木泽看向端木季秋,似在问:为什么杀了他?
端木季秋将手中匕首上的血迹拭去,收入袖中。
“不是他下的毒,他不过是个追着幽冥气而来的疯子。这样活下去,他生不如死,况且今日被攻击的是我们,若换成别人,也许又多一份食物。这功法,太阴邪。”
她转身离去,“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要赶快去与无痕苏离会回。”
木泽不明白她为何有如此奇怪的举动,深深地看一眼停放青木庄一百三十余口人的房间,打算独自去继续探查,却刚好用余光看到地面上从房内一路洒出的血迹,想起刚才突然闻到的浓郁而又芬芳的莲花香气,比之前端木季秋划破手指时的香气更为浓郁芬芳。他这才恍然发觉,端木季秋受伤了。
转身欲询问她的伤势,却只能隐约看到端木季秋即将跑出视线的匆忙身影。
为什么这么着急?木泽不解,心里担心端木季秋的伤势,略一迟疑,便提气追了过去。
木泽刚离开,一道黑影便闪入义庄,停留在端木季秋滴得最密的那一滩血旁边,匐下身子,伸出舌头,向狗舔水一般舔了舔地上的血。
“桀桀桀桀,真香!莲花心的味道!”
……*……
这边,端木季秋没想到木泽没跟上来,只顾着自己往回赶,手臂上的伤也未顾得上处理,任它还在渗血。
“主人,你还在流血。”
“顾不上了,你吸着用吧。珠珠,我觉得不安,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希望不会出事。”
端木季秋在屋顶上飞掠着,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白无痕与苏离所在地,看到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她松口气之余,又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松气是因为短短的时间内,他们就把人聚集起来了;压力则是因为……人实在太多了,白无痕准备的那些药丸肯定不够用。
“无痕,别再给他们喂药了。”端木季秋掠到白无痕面前阻止他,“我来,一会还有漏网之鱼,就靠你的药了。”
苏离看到端木季秋回来,清澈的眼里闪耀着兴奋,打算向她邀功,但突然闯入他鼻子的莲花香以及眼见端木季秋略为苍白的面色,他脸色大变:“秋姐姐,是谁伤的你?是谁伤的你?”
苏离焦急而愤怒的样子,让端木季秋心头觉得暖暖的。
她伸手轻抚他的头:“别担心,我没事。”
白无痕皱眉将她从头至脚扫视一眼,取出布条,准确的将她手臂上的伤口包扎好,才回答她之前的话:“好。”
端木季秋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白无痕从来是这样,不会多说什么,却默默地照顾她,纵容她,给她关怀,让她依赖,感觉温馨。
原来,他还是如从前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