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皇陵遇刺
他们是从侧门出去的，马车早已备好，端木季秋和妃夜一上马车，马车便稳稳地行驶开去，端木季秋和妃夜各靠马车一边，妃夜闭着眼养神，手指掩在袖间，似乎在摩挲着什么。
端木季秋打量着妃夜，这是一个如玉的人儿，精雕玉琢的容颜，在闭着眼的时候，并不妖媚，显得分外宁静。
妃夜闭着眼，感觉得到端木季秋打量他的视线，有些心虚，到她府里到处扒瓦，只是想证实一些事情，叫她一起去见未婚妻，不过是临时编出来的一个借口，拙劣无比，没想到她会答应。
端木季秋打量完，也便闭了眼，靠着马车壁养养神。
马车停下，端木季秋随妃夜下了马车，跟在妃夜后面徒步延着小道婉转前行。端木季秋看着妃夜的背影，淡淡地落寞与孤独。
“到了。”
端木季秋闻言，四下望去，这分别就是一片修得豪华的坟地，哪有女子的身影？
妃夜走向一个被红绸盖住的墓碑前，坐下，不知从哪摸出一壶酒，灌下一口。
“她在这里。”
端木季秋一惊，再看看周围的墓碑，目及之处，每一个墓碑上都有相同的两个字“端木”。
“这里是……”
“西山皇陵。”妃夜仔细摩挲着墓碑，就像是抚摸爱人的面庞。
端木季秋不再说话，到他一边坐下，接过他手中的酒壶，仰头也灌下一口，喉间的辣痛将即将涌出的眼泪刺回。
皇陵，刺中了她心中的痛，她忘不了当年父皇给她的归宿是乱葬岗。
这一片，想来是埋葬未成年的公主皇子的，没想到一国妃夜的未婚妻，是一位还未成年就已死去的清渠国公主，只是不知道是她的哪位妹妹。
端木季秋仰头望天，没注意到风吹起的红绸下，露出一个“秋”字。
良久，端木季秋看向妃夜，发现他还在一口一口地灌酒，螓首微偏，眼珠骨碌碌地转着。“你来这看她就是为了找了地方喝酒？”
妃夜身形一顿。
端木季秋拍拍屁股站起身来，对着墓碑说：“他今天来迟了，你别怪他，怪我，是我把他的马车偷走了。”说好是来帮他解释的，她便出口解释。
又对妃夜说道：“我去周围转转，一会再回来找你。”
端木季秋走远了，没听到妃夜轻轻的叹息声：“为什么，你的东西，会在她身上呢？”
“她也叫秋，是不是你？”
……
风中，传来沙沙声。
妃夜脸色骤变：“什么人？！”
……*……
西山是皇陵所在，风景再好，也没啥想逛的，何况已经到入夜时分，到处透着阴冷的气息。端木季秋不过是找个借口避开，让他们好好说会话。
看到一条黑影飞蹿，她提气追过去。
她的轻功和邛子非、白无痕一样，都练得出神入化，可那条黑影，却像游鱼一样，左滑右躲，她竟一时间也抓不住他。
玩心一起，端木季秋施展更为绝妙的身法，和他玩起了小溪捉鱼的游戏。
黑影滑到东，顿住，看到停在他面前的端木季秋；立马转身，换个方向，不过一个呼吸间，又见端木季秋挡在前面……
如此反复，他突然一屁股坐下来，大叫：“不来了！不来了！你欺负人！你欺负人！”
“我三天没吃饭了，没力气了！没力气了！”像个耍赖皮的小孩一样，弹着脚，捶着地。
端木季秋打量着这个喜欢把话说两遍的少年，十三四岁的年纪，一身黑色紧身衣，破败不堪，脸上也是脏得看不清原本的样貌。
“别嚷了，把守陵驻军叫来嚷来，你就没命吃饭了。”
端木季秋话音一落，黑衣少年果然闭嘴了，只是瞪着委屈的大眼睛。
“我问你答，答好了我带你去吃饭。”端木季秋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年，不知怎的，看见他有种亲切感。
少年点点头。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是来找我三哥的。他们说，三哥经常会来这里，我就在这里等，等啊等，等啊等，可是等了半个多月了，都没看到他，带的干粮三天前就吃完了，我又不敢去找吃的，只能把腰带缠紧再缠紧，怕走开的时候，三哥来了……”说着，失望地摸了摸饿得发扁的肚子，“你真的会给我吃的么？真的么？”
端木季秋给了他肯定的答复后，又问：“你叫什么名字？你三哥叫什么名字？”
少年想了想，“我叫苏离，我三哥……他们说我三哥没有用以前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
不知道名字？不过常来这里的，应该和清渠皇室有些关系。看到他眼底的一片纯净，想起他刚才如游鱼一般的身法，她心念一动。
“苏离，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苏离像是受到了惊吓：“跟你走？”
端木季秋点点头。“嗯，跟我走，我带你去吃饭，帮你找你三哥。”
“真的？”苏离转惊为喜，又不敢相信，“你真的愿意帮我？”
“嗯。不过跟在我身边要听我的，不能乱来。”
……*……
端木季秋带着苏离往回走，还没走到，便听到兵器撞击的声音。
“不好！”
端木季秋带着苏离寻声望去，只见十几个黑衣人围攻妃夜，那红色身形移动，如黑夜里盛开的曼珠沙华。
十几个黑衣人，武艺都不弱，纵使妃夜武艺高强，也一时间无法脱身，十几个黑衣人也看出来取胜不易，便使用消耗战术，想把妃夜拖到精疲力竭。
“苏离，还能打么？”
“嗯嗯。”
端木季秋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别勉强。帮那个穿红衣服的。”说完抽出腰中软剑，鬼魅般地扑了过去。
……*……
解决掉十几个黑衣人，苏离跌坐在一旁，端木季秋看了看他们的尸体。
“你怎么得罪黑焰的？”杀手黑衣黑焰纹，左手背上均有诡异的黑色火焰纹身。
“黑焰堂收财取命，不死不休，不问缘由。”妃夜轻哼一声，似笑非笑。
端木季秋又看着他手里的刀，大大的凤莲弯刀，如俯冲的的凤凰，亦如风中的骨莲。好眼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