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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短篇小说 轨道八号线(邓一光)(1)

那天晚上我没打算出去,我准备把泡了两天的牛仔裤洗了,看《甄嬛传》大结局,然后睡觉,第二天早上继续上班。收工之后,韦立马到模具车间来叫我,我的计划就被改变了。我们这一班是晚上七点钟收工,接班的人刚刚背着手大声唱完上岗歌。

“我们到处走走,你觉得怎么样。”韦立马站在那里,朝一滴挂在铣床上欲坠未坠的机油呲出口水,准确地把那滴机油射下来。他告诉我他叫了王良品和柴琳,我们四个人一起去。

韦立马是广西佬,是个少数族裔。他老吹嘘说他和刘三姐有亲戚关系,但他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哪个民族的。“韦”这个姓是壮族人发明的,壮族人管牛叫“HUAI”,和他们念“韦”字的读音相同,所以韦立马老说自己既是牛也是马,属于力量与速度合二为一的那一类。“韦”在广西是大姓,壮族人姓韦的很多,但也有汉族、苗族和瑶族人姓这个姓,这样就没法验证韦立马到底是哪个民族的了。韦立马人很瘦,老是扛着背,他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小眼睛,目光中总是充满了欲望的光芒,喜欢说“向生活挑战”之类励志的话。我从他那儿还学会了另一句话,“让自己成为大家伙。”我很喜欢这句话,把这句话写在派工单上,贴在床头,当作自己的座右铭,这也是我佩服韦立马的原因之一。所以,当他呲出口水,把机油从铣床上准确无误地射下来的时候,我想那还用说,那就到处走走呗。我来深圳已经十个月了,还没来得及到处看看,这算怎么回事,人们希望我像蘑菇似的缩在龙华的某棵大树下别动,他们就是这么想的,对此我不予评价。

我坚持回“接吻楼”的住处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穿上新买的旅游鞋。那是一双阿迪达斯,白底带红镶边,虽然是在夜摊上买的水版,但是它非常帅。

我从“接吻楼”里出来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韦立马穿着工装,没换衣裳,光脚趿着一双带袢的拖步凉鞋,他朝我的新旅游鞋吹了一声口哨,不怀好意地坏笑。我装作没看见。我希望在他面前显出成熟的样子,我不想被他看低。

柴琳的脸色白卡卡的,车间里的女工都这样,她穿了一件红黄相间的羽绒服,打扮得像一只彩虹鹦鹉,她把一绺黄头发搅在手指上,不耐烦地看从面前走过的路人。柴琳长得不漂亮,但公平地说,腿是腿腰是腰,身材还不错。她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四川女孩,据说跟厂里很多人睡过,我不知道韦立马为什么叫上她,但我认为这不是什么好主意。

王良品和韦立马站在一起,一只胳膊无聊地搭在韦立马肩头。他是江西佬,他网游玩得超一流,和韦立马好得穿一条裤子,我们私下里管他俩叫“二西组合”。我们还管王良品叫“王姑娘”,他皮肤白白的,人很秀气,长着一对又细又长的丹凤眼,大多数女工看到他漂亮的丹凤眼都会生气。韦立马很喜欢大家叫王良品“王姑娘”,王良品有时候不生气,有时候会生气,生气的时候韦立马就眯缝着小眼睛朝王良品坏笑,王良品就不生气了。

“二西组合”已经满二十岁了,大概二十二三岁左右,相差不到一两岁。我刚满十八。柴琳稍大一点,离二十不远了。谁都知道,这种年龄最麻烦。

直说了吧,韦立马,王良品,柴琳和我,我们四个人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我们都是模具车间里的倒霉蛋,我和柴琳进厂晚一点,韦立马和王良品出来五六年了,他俩资格老,在厂里认识不少人,但也没怎么样。我们大家都很努力,当然也有所区别,这个区别就是韦立马,他是我们当中唯一出过头的。韦立马是CNC① 作业员,技术很棒,差一点就参加了街道工委组织的青工技术大赛,车间派去参加比赛的那个家伙比他差多了,但人家拿到了名次。他还参加过工厂组织的读书征文活动,王良品帮助他从网上找了一篇文章,他非常认真地抄了两个晚上,可惜王良品没看明白题目,把内容抄错了。要是他参加了青工技术大赛,或者抄对了文章,说不定就能出人头地,成为一个大人物。

“我们去哪儿?”我问他们。

韦立马和王良品互相看了一眼,我和柴琳看他俩,主要是看韦立马,出去走走是他提出来的,人也是他张罗的,主意该他拿。

“没想过,忘了想。”韦立马想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地笑了。

“需要想吗?”柴琳问,她盯着韦立马看。

“当然要想,这是个问题,对吧?”韦立马说,他眯着小眼睛认真在朝一旁看,好像在看那个问题,“你们谁坐过轨道八号线?”

我们都没有坐过轨道八号线。

“你们瞧,我说什么了?”韦立马高兴地说,“我们去看看轨道八号线吧,它一定不错。”

于是我们决定,今晚就去看八号线。龙华人太多,我们还是想去关内走走,呼吸一下那里的新鲜空气,这就是我们今天晚上的打算,一个看起来很不错的计划。

我们往城中村的街道上走,侧着身子,不想让两边的墙壁把自己弄脏。我们上了城中村街道,沿着街道往大街上走,沿路都是上下班的工人,那些人有的老一点,有三十多岁了,但大多数是青工,有人在街边小食店外排队等鱿鱼小丸子,还有人等着打奶茶。韦立马遇到两个熟人,他和他们打招呼,还和其中一个很正式地握了手。王良品也打过一次招呼,但没握手。我和柴琳一个熟人也没遇到。我本来想和柴琳说点什么,她走在我身边,好像在考虑事情,但我觉得她是在装,主要目的是吸引韦立马的注意。我觉得要是她不主动和我说话,我还是什么也不说的好。我不是她的菜,不至于傻到连这个都不知道。

“你可能穿少了,晚上会冷的。”韦立马和第四个熟人打招呼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对柴琳说。我的意思本来不是这个,我是想说她穿的那件羽绒服有点显大,把胸脯遮住了,她要是穿得单薄一点,就能显出身材了,我的意思是这个。

“别泡她马子,你这只土鳖。”韦立马说,“你会把我们的计划破坏掉。”

“你让他泡。他一点都不土鳖,只是瘦了点。”柴琳反唇相讥,她向我靠近一步,拉了一下我的胳膊。她在激怒韦立马。“给我说说你的事。你有父母吧?”

“有。”我说,“你不会觉得我是打松果里掰出来的吧?”

王良品吃吃地笑。韦立马跟着笑。柴琳也笑了。

“我也觉得你有,但你看上去营养不良。”她的话并没有什么恶意,“你家是不是超生户,有很多孩子,他们找不到东西来喂你?”

“我家里承包了一整座山,富得跟王石一样。”我撒谎,但并没有脸红,“我家有吃不完的野味。”这句话倒不全是撒谎,有时候打到一只野鸡或者野兔,如果个头小,卖不出去,我们也会自己吃掉。

“是吃多了农药掉在地上的麻雀吧?”王良品说。

“不光是麻雀,还有别的,它们全都是大家伙,你完全想不到它们有多大。”我不太喜欢王良品,如果不是韦立马非要叫上他,我一辈子也不会和长着女孩子的脸的男人一起走,那会让我不舒服。“我妈是山村教师,国家发给她一大笔钱。我爸爸是转业兵,他在军队里挣了不少。”

“你爸爸应该到城里来当保安,这样他就能监视你,在你泡马子的时候把你脑袋敲碎。”王良品眯缝着丹凤眼说,“当过兵的人就喜欢炫耀,告诉你他们没白吃国家的煮鸡蛋。”

我看出韦立马很欣赏王良品的说法,他朝王良品露出体贴的微笑,我就没有接王良品的话。

我们出了城中村,沿着大街往前走。过去这里一片水田,间隔着成片的蚝田,一些黄肚子绿背的木叶鸟从榕树林上飞过。我们踩着蚝和雏鸟的尸体走过去,当然,我们并没有直接踩在它们身上,而是隔着好几尺厚的水泥路面。客家围屋早已拆掉,村庄变成了大片工厂,住宅区和商业区像食品包装纸似的把巨型工厂包裹住,但你仔细闻,还是能闻到马路下面泛起的蛤蜊的腥臭味。

“乔玉考到驾照了。”柴琳说。乔玉是我们车间的线切割作业员,是柴琳的上一道工序,柴琳是放电作业员,她俩关系不错。

“有屁用。她还不如把钱省下来,寄回家去帮助她家盖房子。”韦立马说。

“说不定会有台干① 看上她,这种事情可能会发生。”柴琳替她的小姐妹说话。

“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吃我的屎。”韦立马说。我们都明白他指的是谁。

我们在龙华站上了龙华线地铁。我们都找到了座位。韦立马和王良品离开我和柴琳,坐到车厢另一头的角落里,两个人小声说着什么,王良品捂着嘴吃吃地笑。他俩对面的两个女孩子朝唇红齿白的王良品看了一眼,开始大声说话,嗲嗲地笑,但王良品没看她们,挥手把韦立马挂在他肩膀上摸他脸蛋的手打开。看得出来他俩很愉快,我想这没什么。

柴琳满不在乎地把耳机塞上听音乐,但我知道她并不这么想。她喜欢韦立马。我们隔壁零部件车间的一个女孩子怀孕了,扛了三个月,死也不肯说是谁干了她,既然这样就没人理她的茬,后来还是韦立马管了,他没干那件事,但他到处张罗,找人帮助那个女孩子把孩子打掉了。柴琳对人说,韦立马是个热心快肠的人,她想上韦立马,她会和韦立马认真地干一次,也许能干成一家人,但韦立马没让她上成,她的计划破灭了。我觉得韦立马没让她上有道理,反正他也没打算和她好,这样会发生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情,让大家都不高兴。

我知道柴琳对我不感兴趣,我们车间的女工没人愿意跟我睡,别的车间就更不用说了。我又不掌握加班的排名,我又不是高级作业员和工程师,她们干吗要跟我好?我承认我曾经想过和柴琳的事,有那么一两次,不怎么强烈。我还想过车间里的大部分未婚女工。我想过最多的是周思思,其次是胡琴,我想她俩的时候感觉非常强烈,每次都得找地方把自己解决掉,才能接下去干别的事情。但我还是不会和别的男作业员那样,找各种机会和女工说猥亵的段子,以便在她们发笑的时候借机捏一把她们的某个地方。我父亲告诉我一些简单的道理,他说,“孩子,你要太想女人了就埋头干活。”他是个很有经验的看林人,我知道他的话是对的。

“你放心,他们不会在路上把我俩甩掉。”我不想柴琳情绪低落,安慰她说。

柴琳转过头来看我,眼神在车厢灯的照耀下闪烁着奇怪的光芒,就像大雨结束后森林中出现的第一只旱貂的目光。“猴子都从山里跑到城市里来了,”她说,“情况就是这样。”

“你说什么?”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我说的就是事实。”她说,“你干过什么大事情没有?”

“我不知道我想干什么。”我老实承认。这也是父亲教我的,他告诉我不要羞于说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我去过很多地方,但我不知道我想干什么,总是干两天就离开了,连工钱都没结。”我说,“我就是不想待在山里,但我不确定我想待在什么地方,想干什么。”

“你没听懂我的话,小男孩儿,”柴琳用一种经验丰富的口气说,“我是指别人听说了,会说,嚯,这小子。我指的是这样的事情。”

“没有。”我沮丧地说,并且因为这个下意识地想到父亲,“我还没来得及干,还没找到,但我会干的。”

“比如说?”她显得很有耐心。

“我想把朱工程师揍一顿。”我想了想说。朱工程师负责车间最后一道工序激光加工,他总在挑我的毛病,我被他欺负得够戗,现在还在继续,我早想下他的手了,但我担心丢掉工作,再说朱工程师一直在积极准备升迁,他在整本整本地背流水线程序教材,还在练哑铃。“如果我准备充分一点,也许会把他打倒,把他的脑袋踢爆。”

“你必须快一点,再过几天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她漫不经心地说,目光移向韦立马和王良品那边,“你别想掌握什么,它们就像你身边的女孩子,随时都可能改变。”

“你是指你吧?”我不喜欢人家教训我,更不喜欢人家叫我小男孩儿。在我家那座大山里,无论是黄毛麂子还是个头更大些的棕熊,它们都不会这么叫我。

“你说对了,我才不想随便让人插在一个地方动弹不了呢。”她对我的反击满不在乎。

“那又怎么样?”我不想让她瞧不起,觉得我真的是个雏子,“你怎么判断人们喜不喜欢你?是看他们冲你笑了没有,还是他们没打算伤害你?”

“不需要想那么多,”她有些不耐烦,“这只能说明你还是个没开苞的小男孩。你没开过苞吧?”

她说得对,我不是那种受女人青睐的人,无论我怎么表现都差着一大截,但她不该揭我的短。我猛踢掉在脚前的一张广告单,没把它怎么样,我本来想再踢一下,把那张广告单踢起来,但又觉得这样会伤害到新旅游鞋,就放弃了。

韦立马不知说了什么笑话,王良品笑得往坐椅下滑,他报复地在韦立马的肋骨上捅了一下。柴琳把脸扭到另一边,不满地哼了一声。我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她也不容易。

车在红山站停下,又开走了。一对年轻男女在我们面前站了一会,挤到韦立马他们那边去了。那对年轻男女穿得很光鲜,女孩手里拿着“爱疯四”,白色耳机一边一个套在自己和男孩耳朵眼里,这样他俩要去什么地方,就必须搂在一起向前移动,看上去就像从哪家研究所逃出来的连体人。

“你猜他们会去什么地方?”我不想生谁的气。我问柴琳。

“他们自己才知道。有什么意思?”她不耐烦地说,“也许他们会去什么地方大吃一顿,也许他们会在野地里痛痛快快干一场,那个女的干完那个男的之后会把他杀掉,尸体卸成几块丢进下水道,然后到他家里把他的户头改成她的名字,关你什么事?”

那以后她不再和我说话。我坐在那里,把旅游鞋藏在别人踩不到的地方,绞着两只手,等地铁靠站,看人上上下下,再驶走。到会展中心站的时候,我们下了车,柴琳在前,我跟在后面,韦立马和王良品牵着手。往路面上走的时候,韦立马跳起来摸过道顶上的葵花灯,他离灯老远,差不多有半个足球场,但王良品很欣赏地看他,然后我们上到路面。

“呜哇!”韦立马叫了起来。我们也跟着叫。我们不可能不叫。关内和龙华完全不一样,马路又直又宽,两边的高楼大厦气派得要命,让人想到台湾大老板到车间视察时,簇拥在他身边的台干团队。会展中心是个钢结构的大家伙,它占地二十多万平方米,高六十米,从这一头到另一头少说也有一华里路,因为灯光的原因,高大的幕玻墙面成了一片明亮的天空,只怪我们太矮,看不见它的玻璃穹顶,那里的灯光把天空都照亮了。

韦立马兴奋起来,跑到花岗岩铺成的空地上,对着天空拍巴掌,用那种鼓掌的姿势拍。马路上车如流星,没有人看见他,但他一点也不在意,对着繁星闪烁的天空扬着脑袋,拍得很认真。

“像个小丑。”柴琳不屑地说。

“你根本不知道他是谁。”王良品反驳她。我觉得他反驳得对,韦立马根本不是小丑,谁能像他那样充满活力?而且,要是王良品和柴琳换一身衣裳,他会比她更惹男人注意,这样就会有很多人对他拍巴掌了。

“嘿。”我们穿过人行道往前走,看到了那辆白底红字牌照的轿车。车停在会展中心北门前,看上去不一般,是个高贵的家伙,但我们谁也叫不出它的名字。一个年轻姑娘坐在驾驶室里打电话,年纪不会比我们大多少,她的头发像染了血,披萝似的垂在肩膀上,我们从车前过的时候,她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们一眼,没有停下讲电话。

“我希望她看到我了,她认出我了。”韦立马说。

“但这是不可能的。”王良品笑眯眯地说。

“我就是这么认为的。”韦立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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