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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公元1908年4月至6月(清朝光绪三十四年三月至五月)(8)

等花样;发泡有“六出角”、“七出角”、“狮子头”等名堂,需请着名的专门“打烟匠”、“烧工”,又要婢妾在旁服侍,横陈宝榻,斜倚锦缎,方吞云吐雾,醉生梦死。其次是烟具,烟灯、烟枪、烟扦子、烟盘等均镶金嵌玉、饰以珠宝,价值逾万。最后是环境,豪华的烟室、卧具等等,这些都加深了清朝统治阶层的腐化。

19世纪末20世纪初,时值国际禁烟运动高潮,西方正义人士强烈谴责列强利用鸦片毒害中国,极力声援中国根除烟毒流害;而西方列强对华侵略方式亦从商品输出转为资本输出,出现了有利于清廷禁烟的客观形势。于是“禁烟”成为清末新政的重要组成部分。

1906年9月1日,清廷正式宣布“预备仿行宪政”。紧随其后,9月20日,清廷颁发“禁烟上谕”,宣称“着定限十年以内,将洋土药之害,一律革除净尽”。原文如下:

自鸦片烟弛禁以来,流毒几遍中国,吸食之人,废食失业,病身败家,数十年来日形贫弱,实由于此,言之可为痛恨。今朝廷锐意图强,亟应申儆国人,咸知振拔,俾祛沉痼而蹈康和。着定限十年以内,将洋土药之害,一律革除净尽。其应如何分别严禁吸食,并禁种罂粟之处,着政务处妥议章程具奏。

11月30日,会议政务处拟定《禁烟章程》十条,对禁吸、禁种、禁运各项作了概括性规定,成为此次禁烟运动的指导纲领。清廷谕称:十年禁绝,系为通国齐民而言,至官为民之表率,一有嗜好,何以率属正民?今欲令出唯行,自不得不从官严其期限,重其惩罚,以为风声之树。此次设置办理禁烟大臣,专司查禁官员吸食鸦片,自上而下禁烟,收效显着。

1908年5月23日,民政部会同度支部拟定《禁烟稽核章程》二十三条,将《禁烟章程》具体化。8月20日,吏部奏定《严定禁烟考成议叙议处》六条;1910年1月28日,宪政编查馆奏拟《禁烟条例》,使禁烟有了法律保障。此外,清廷完善了禁烟的组织、管理、执行机构,建立了全国性的禁烟行政运作系统。规定“执行禁烟者,除各省督抚藩臬守巡道、各府州厅县外”,中央民政部、度支部,地方民政司、巡警道等新设机关,均“各有专司禁烟之责”,从而使各项禁烟法律、法规得到了有效地执行。

1908年至1911年四年间,禁烟大臣先后奏定《禁烟查验章程》、《续拟禁烟办法》和《续拟严定禁烟查验章程》。

各省遂先后设禁烟局所五十二处,将各级官员、有职人分期调验,“是否沾染烟癖,或已遵期戒断,无从遁饰”。

到1911年4月20日,京内各衙门“实已断净者”四千一百二十六员,“陈明断戒者”一千二百七十三员,“内外奏咨参办戒烟不力,革职休致者”二百七十一员,“自行呈请开缺者”十九员,“因戒吸而病故者”一百三十六员。

相关链接

第一条,限种罂粟:国内禁止种植罂粟以净根株,并由各督抚分饬州县各官,确查境内向种罂粟之地的数量,造册详报。以前未种罂粟的田地,嗣后永远不准再种;业已栽种者,给予凭照,令业户递年减种九成之一,统限九年内尽绝根株;未满十年即禁种者地方官给予奖励。

第二条,杜绝新吸:现已吸者须领牌照,凭牌照购烟,嗣后不发牌照。

第三条,戒断旧吸:凡六十岁以下的吸毒者须在数年内戒断,否则官府予以惩罚。

第四条,禁限烟馆:各省地禁止新开烟馆,已开烟馆勒限六个月内一律停歇改业。

第五条,禁限烟店:烟店虽不能一时禁止,但须渐令收歇,不准再有新开。

花絮

有关鸦片的纪实诗文

请君莫畏大炮子,百炮才闻几人死?请君莫畏火箭烧,彻夜才烧二三里。我所知者鸦片烟,杀人不计亿万千!

面黄肌瘦精神少,有病了;身上穿件破烂袄,底丢了;不论干湿就睡倒,瘾发了;妻室儿女哭号啕,不管了;父母无病逝故早,气死了;不完钱粮不纳草,地卖了;赤身露体到处跑,拆光了;日窃夜盗人人恼,不远了;走在野地尸难找,狗吃了。

第六条,制戒烟药:官府出资制作戒烟的药品,贫民可免费取药。

第七条,设戒烟会:在全国各地普遍设立戒烟会等场所。

第八条,奖励措施:责成地方官实行,先禁绝者官府给予奖励。

第九条,官员禁吸:严禁官员吸食鸦片,以为百姓的表率。凡六十岁以下的官员、王公世爵、学堂教习、学生、水陆军兵人等限六个月戒断。

第十条,禁限洋药:饬外务部与英国使臣妥商禁减洋药进口事宜,以遏鸦片来源。

相关要闻

1908年1月1日,中英订立《试办暂禁鸦片贸易章程》。

19世纪70年代以来,英国国内反对鸦片的公众舆论日益热烈。驻英使臣郭嵩焘等上清廷《请禁止鸦片折》描述道:

西洋人士知鸦片烟为害之烈,与中国受害之深也,相与设为公会,广劝禁止栽种贩卖,臣至伦敦,其地世爵夏弗斯伯里及议政院绅士马克斯求尔德及教士里格、丹拿、毕士等五十余人,相就论此,义形于色;其后屡见英国士绅力陈鸦片烟之害。

随薛福成出使英国的许珏,亦屡屡言及当时英国国内反对鸦片的情况:

今年三月间,英国禁烟会绅士曾在议院倡议限制印度种烟之数,一时韪其议者居十之六,至四月下旬,会绅复开院集议,欲遣人至中国上书总署,请乘此时禁烟,系是绝好机会云云。

1906年6月1日,《字林西报》又对英国议院讨论禁止鸦片贸易的结果作了报道:

英议员条议请禁止鸦片贸易,议院深然其议。印度部大臣摩利,谓中国如能禁止吸烟,印度兹当废止鸦片贸易,虽损一己之利,在所不恤。

同期,驻英使臣汪大燮向清廷所上要求禁烟的奏折中也将英国国内反对鸦片的情形做了汇报。英国鸦片贸易政策的松动,对于清廷发动禁烟运动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清廷抓住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于1906年9月20日颁布了禁烟谕令,同时将中英关于禁止洋药进口的交涉提上了日程。11月29日,清廷外务部向英使递交禁烟节略,要求英国逐年递减印药进口。1907年1月25日,清廷驻英使臣汪大燮将外务部所拟《试办暂禁鸦片贸易章程》译呈英外交大臣葛雷。中英双方以照会形式交涉,达成了以下共识:

1.渐禁印度鸦片进口。印药每年进口五千一百箱,1908年起年减1/10,试行三年,视中国于栽种及吸食实行减少,限满再行递减;2.中国派员前往加尔各答监督拍卖打包,“使发运之洋药知有实数”;3.增加洋药进口税;4.责成港督协助严禁香港所熬烟膏运入中国内地;5.英国“饬各租界以内所有清查及筹禁之法,照中国地方官办法一律办理”,租界工部局自行查封烟馆,各口岸租界内禁设烟馆及吸烟处所,并不得售卖烟具;6.禁止吗啡及吗啡针进口。

追踪报道

随着鸦片烟土的禁吸,纸烟后来者居上,迅速占领了国内市场。面对这种状况,时人痛惜地发出这样的感慨:近年来,吸者日甚一日,上至官绅、士农、工商,下至妓女、贩夫、走卒,莫不口含纸烟,呼吸吞吐,以为维新之美观。呜呼,吾国几成纸烟世界矣。

上海上流社会中,女子吸烟成为一种时尚和非富则贵的身份象征,处处可见小姐、贵妇们幽雅地吞云吐雾。有下文为证:

上海数年前,香烟之流行,于女界尚未发达;近则虽上等社会,亦必口含金筒,吞云吐雾,一若非此不足以显其时髦,代表富豪也。

拿我们全国人民算起来,只怕竟有多一半吃烟卷的了。在上头从王清帝与烟

清太宗皇太极时,烟草已盛行。他的态度是坚决禁止,并颁布禁律:

“不许栽种,不许吃卖丹白桂(满族人称烟草为丹白桂)”,若违犯按贼盗处罚,枷号八日,游示八门,鞭挞贯耳,并罚银九两,地方有栽种烟草者,地方官不管是否知情,先鞭五十。告示颁布后两个月审理“烟案”多达六十余起,游行示众、鞭挞、贯耳和罚款者多达百人,众多地方官受罚。

康熙时,烟草在中国广泛种植,不仅百姓吸烟,宫廷大臣也多有此好。

康熙帝幼时在乳母家学会吸烟,即位后,觉“禁人而己用之,将何以服人?”毅然戒烟。他曾说:“你等大臣见过我用烟否?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我见诸臣私下在巡抚账房内偷偷吸烟,真感可恶!吸烟耗气,非但我不吃,公妃主数起,在下头到婢女走卒为止,人人都手拿一支纸烟卷,算是文明时派的招牌。

当时的有识之士指出尼古丁威胁人类健康的十大毒害,号召民众禁吸纸烟。以下是当时比较典型的劝戒香烟小短文(《劝戒香烟苏州白话歌》),行文有趣,确有警醒吸烟者的作用:

卖香烟,吃香烟,香烟瞎用多花钱,香烟害处人弗见。我来说不大家听,劝早绝脱香烟念。香烟害人真弗浅。第一件,小事情,极讨厌,烟灰落在身,颜色衣裳就要变。第二件,五分买一包,算来也弗贱。一日吃两匣,一月要四千。第三件,抛烟头,稍失捡,一根遗落纸柴堆,想起阿要险弗险。第四件,干事业,讲敷衍。初吃就想偷工夫,吃上瘾来胜鸦片。第五件,烟草夹土皮,烟纸药水练(炼),刻刻嘴里衔,肺部哪能免。人人说立宪,阿晓得,立宪国民哪个吃香烟。就是雪茄烟,也不过洋人偶尔作消遣,从弗见男女衔了一支烟,对着口儿把火点,坐起包车街上转。

太祖(努尔哈赤)、太宗(皇太极)、世祖(福临)都不吃烟。所以,我最恶吃烟之人。”一次,康熙南巡,随行有两位烟鬼陈文简、史文清,康熙一人赏赐了他们一支水晶烟杆,这种烟杆抽一口,火便上蹿,烧胡须燎嘴泡,二人苦不堪言,第二天便戒了烟,还奏请皇上下旨禁烟。康熙借机传旨令天下戒烟。一时上行下效,不但再无朝臣吸烟,民间吸烟也大为减少。

雍正初年,闽粤沿海地区有以鸦片拌入烟丝吸食之风。有人奏陈:

“初吸之时,晕迷似醉,身体颇健……迨至年深日久,血枯肉脱,纵自知鸦片所害,急欲止之则百病丛生,或腹痛而脱肛,或头晕而迷乱,或咳嗽而呕吐。一吸此烟则诸病立愈,精神百倍,虽苟延一息,然死期日迫。耽食鸦片,伤身破财,害己祸人,‘及至家业荡尽,称贷无门,即相率为盗’,朝廷应谕令禁烟,‘庶民命拯而盗源息矣’。”

于是雍正于1729年颁布《惩办兴贩鸦片烟及开设烟馆条例》、《申禁售卖鸦片及开设烟寮上谕》,这是中国最早的禁烟诏令。

道光时吸鸦片的现象更为普遍。各地烟馆林立,上自王公大臣,下至庶民百姓吸烟成风,连道光帝本人也一度成瘾。道光帝《养正书屋全集》

中有一篇《赐香雪梨恭记》,是道光帝即位之前描述自己吸烟的事:“新韶多暇,独坐小斋,复值新雪初晴,园林风日佳丽,日蚀微研朱读史,外无所事,倦则命仆炊烟管吸之再三,顿觉心神清朗,耳目怡然。昔人谓之酒有全德,我今称烟曰如意。嘻!”

道光帝何时戒掉的烟,不得而知。据《蓉城闲话》记载,清朝诸帝唯有道光帝曾吸烟成瘾。一天忽然顿悟:此物不禁绝,如果流行于内地,不但亡家,实可亡国。立刻把烟膏弃掷,处死进烟具的太监,决心禁烟。

本期两大社会要闻之二

拷问自尊的问题

——三问中国,何时申奥

中国何时才能派一位选手参加奥运会?中国何时才能派一支队伍参加奥运会?中国何时才能举办奥运会?1908年一个基督徒提出的三个问题一直拷问着中国人的自尊,一百年后,这些问题才有了最终圆满的回答。

要闻报道

本年(1908年)4月27日第四届伦敦奥运会召开前夕,一位美国基督教青年会体育干事在中国天津基督教青年会会刊《天津青年》上发表署名文章《竞技运动》,向中国人提出三个问题:

1.中国何时才能派一位选手参加奥运会?

2.中国何时才能派一支队伍参加奥运会?

3.中国何时才能举办奥运会?

中国数代人前赴后继寻求答案,终于得到圆满的结局:第三个问题提出后的一百年,即2008年,中国北京将举办奥运会。

要闻内幕

在晚清激烈的社会变革中,洋务派编练新军,引进西方兵操,首开中国近代体育之先河。其后的洋务教育,对西方体育的传播起了更直接的作用,福建船政学堂、天津电报学堂、北洋水师学堂、天津武备学堂、广东水师学堂、南洋水师学堂和湖北武备学堂等十多所新式学堂,均仿照外国同类学校开设了体育课,内容有击剑、拳击、跨栏、跳远、跳高、平台、木马、足球等。赴英、法、德、日、美等国的中国留学生亦参加新式体育活动,有的成为运动好手,回国后对传播西方体育发挥了重大作用。

19世纪中叶至19世纪末,外国传教士在中国北京、天津、上海、广东、福建、武汉、烟台等地开办的教会学校达两千余所,这些学校除开设体育课外,还举行学校及校际各种竞技比赛。受其影响,其他公立、私立学校也在课外开展了田径和球类活动。

20世纪初,随着新式学堂大量兴办,校际运动会增多,比赛项目日益丰富,省运会和地区运动会相继出现。辛亥革命前,湖南、四川、广东、浙江、天津等省市开始定期举办运动会。

与此同时,奥林匹克运动传入中国。

1895年,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与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的发起人顾拜旦曾致函清廷李鸿章,劝说中国参加首届奥运会;雅典奥运会筹备委员会亦曾于当年8月16日通过各国大使馆向中国转发了邀请书。但当时清廷内忧外患,不知奥运会为何物,未予理睬,没有组团或派人参加,中国与奥运会“擦肩而过”。

1904年,许多中国报刊报道了第三届奥运会的消息,由于这届奥运会规模较小,加之当时中国民众对现代体育了解甚少,影响有限。

1907年以后,中国基督教青年会和教会学校人士开始在社会上宣传奥林匹克运动。10月24日,着名体育家、教育家张伯苓先生在天津基督教青年会第五届学校运动会的演说中,热烈呼吁中国加紧准备,争取早日参加奥运会,称此次运动会的成功,使他“对吾国选手在不久的将来参加奥运会充满了希望”。

1908年一些报刊报道了即将召开第四届奥运会的消息,称:再过几个星期,伦敦将举行一次盛大的奥运会。世界上没有一个运动会能与奥运会相比。并有上述“三问中国,何时申奥”之文。

10月,在天津基督教青年会第六届学校运动会的颁奖仪式上,美籍体育干事饶柏森用幻灯放映了奥运会的盛况,并在演讲中阐述了中国参加奥运会的前景,激起与会者对奥运会的极大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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