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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宋代之逆(3)

第七,裁兵法。整顿北宋原有的禁军和厢军,规定士兵年满50岁强制退役,并且开展军队考核制度,考核不合格者降级,直至退出军队变成百姓。

第八,将兵法。把地方驻军分成若干单位,按单位设置将领,负责训练军队,提高军队战斗力。

第九,保马法。将军马改为民养,后因瘟疫流行,马死亡过多而废止。

第十,军器监法。设军器监,负责监督制造武器,并研究武器制造和改良技术。

第十一,三舍法。改革太学,在太学中分班,用班级日常考试取代一锤定音的科举考试。

第十二,贡举法。改革考试内容,用时务策、律令、断案等更具现实性的内容来代替诗、赋、论等传统考试内容。

王安石变法推行了十余年,还是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北宋的财政收入增加,人民负担减轻,军队战斗力提高,对外作战也取得了一些胜利。然而,变法对原有的既得利益集团触动太大,引起了他们强烈的反对。强大的顽固势力令王安石最大的支持者——宋神宗也产生了动摇。宋神宗先是罢免王安石,另用韩绛、吕惠卿等人推行新法,后再用王安石。等到宋神宗死后,保守势力重新上台,新法尽废。

王安石变法的失败,应该说有深刻的原因,保守势力的强烈反对是一方面,而新法本身也确实存在一些问题,王安石本人的一些做法也有可检讨之处:

首先,变法重视制度的改革,却忽视了宣传工作。王安石一心推行新法,自己心中早已胸有成竹,上来就雷厉风行,却没有先行制造舆论,为自己造势。这使得变法完全仰仗于王安石一人,没有其他的优秀人才加入到变法的队伍中来。而在其反对派的阵营之中人才济济,不少都是当时的名士,其实如果王安石能够对其新法进行足够的宣传,是可以说服一批人加入他这一方的。

其次,新法各项政策初衷很好,但由于没有优秀人才去推行,导致在执行过程中走了样。这方面最典型的就是青苗法:青苗法意图向农户提供贷款以助其渡过难关,本来用意甚好,但在执行过程中把自愿贷款搞成了强制贷款,地方官把贷款当成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强行组织农民五家互保,要求必须贷款,叫做“散青苗”。而为了保障贷款的安全性,地方官把散青苗的目标瞄准了农民中的中上等人家,却不给贫下户贷款,这导致原本不需要贷款的人家被强制贷款,需要贷款的却得不到,所谓惠民成了一句空话。而且青苗法规定的贷款利息过高,不切实际,农民根本无力偿还,这也是由于不了解农业生产情况而造成的。

最后,王安石个人的性格也有缺陷,给变法带来了负面影响。王安石这个人性格过于刚强自负,即使是神宗皇帝和他讨论国事,如果观点相左,他也寸步不让,有时甚至敢当面就和皇帝争吵,非要逼得皇帝改弦易辙,听取他的意见他才肯罢休。这样的性格对于贯彻执行新法有一定的好处,但是过于刚愎自用,使得王安石失去了许多原本可以获得的支持。王安石与司马光本是好友,司马光并不十分支持变法,但起初对王安石的友情仍在,因此在变法之初,司马光曾给王安石写信,让他不要过于自信,强行推行新法。谁知王安石寸步不让,随即回信抗议,坚持自己的看法。一来二去,两人关系弄僵,再加上司马光本就不支持变法,于是一气之下与王安石画地绝交,从此成为新法的死对头。神宗皇帝死后,哲宗即位,用司马光执政,司马光随即尽废王安石新法。又例如,苏轼是当时崭露头角的青年才俊,他对新法有很多颇有见地的意见,如果王安石能采纳苏轼的意见,新法引起的社会矛盾应当能减少很多,但王安石固执己见,始终没有采纳苏轼的意见。

总而言之,王安石是一位伟大的改革家,他“天命不足畏,人言不足恤,祖宗不足法”的改革精神,值得后世有志于推动社会改革的人学习和效仿。然而,由于个人性格、运气、顽固势力反对和用人不当等等因素的共同作用,新法没有成功,反而加剧了北宋的党争。

5.梁山好汉的人物原型

《水浒传》的故事家喻户晓,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乃是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下凡。他们原本散落民间,各有各的生活轨迹,然而官逼民反,命运促使他们走到一起,杀贪官污吏,惩治土豪恶霸,替天行道,大快人心。后来接受招安,先后北伐辽国,击败田虎、王庆等起义军,战无不胜。然而在平定方腊起义的过程中,梁山好汉损兵折将,虽然最终获胜,也已伤亡过半,剩下的好汉们大多也被阴险的朝廷以毒酒赐死,令人扼腕。

小说《水浒传》是有其历史原型的,那么真实的梁山好汉到底是什么样的呢?他们又做出了哪些轰轰烈烈的事迹呢?

真实的梁山泊起义,是从宋徽宗宣和元年(1119年)开始的。当时,宋徽宗“括公田”的政策激起了很大的民愤。政和元年(公元1111年),北宋朝廷财政困难,入不敷出,宋徽宗赵佶为增加财政收入,任用《水浒传》小说中曾提到的奸臣杨戬,实行“括公田”。苛政一出,汴京以东直至山东地界的百姓都苦不堪言,税收负担骤然加重,无力缴纳的,田产就被充公,拒不执行者被官府施加酷刑,成千上万的百姓因此家破人亡。梁山泊在当时是山东境内的一个大湖泊,滋养了沿岸诸多百姓,但是在苛政之下,方圆数百里的梁山泊竟然整个变成了朝廷的产业。杨戬下令在沿岸渔民之中实行保甲法,进行严格控制,给渔户们的渔船都做了记号,只有有记号的船才可以进梁山泊,其他船只一概禁止进入。通过做记号的船,控制渔民打鱼、采摘莲藕等生产活动,凡进梁山泊进行生产作业,一律按船只大小交税。光这些还不够,杨戬继续下令,巧立名目,让梁山泊附近各州县向百姓收取所谓“租钱”,每年10余万贯。按照北宋法令,如果有天灾发生,一般赋税都可以减免,但杨戬设置的这个租钱不在此例。在杨戬的拼命搜刮之下,百姓根本活不下去,只能啸聚山林,奋起反抗。重和元年(公元1118年),河北、山东一带大闹水灾,雪上加霜,百姓流离失所,社会矛盾愈发尖锐。

就在这种背景之下,宣和元年(公元1119年),宋江起义爆发了。领袖宋江率36人率先起义,以这36人为骨干,迅速聚集起一支起义军。宋江起义军主要在山东境内纵横驰骋,青州(今山东临淄)、齐州(今山东济南)、单州(今山东单县)、璞州(今山东鄄城北)一带都是他们活动的区域,由于距离北宋京城开封很近,宋江起义军甚至时常来到开封附近活动,《水浒传》中“大闹东京”那一段故事,想必就是来源于此。起义军采取灵活多变的战术,机动性特别强,专杀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和土豪恶霸,追剿的官军虽然是正规军,但过于笨重,连起义军的影子都抓不住,数次追剿都无功而返。宋江起义军在这种形势下逐渐发展壮大,成为北宋朝廷的心腹大患,朝廷称之为“剧贼”。

北宋朝廷在对待农民起义的问题上也有两手准备,在宋江起义之初,朝廷就曾经派人下旨招抚。但宋江起义形势一片大好,周边百姓都非常拥护,没有理睬朝廷的招抚。

宋江起义发展越来越快,朝廷对此也越来越重视,调兵遣将,要把起义军扑灭。宣和二年十一月,歙州知州曾孝蕴奉旨赴青州上任,其首要任务就是设法镇压宋江起义军。然而此时形势忽变,江南方腊起义爆发,发展势头更加迅猛,曾孝蕴中途改任,赴江南镇压方腊起义去了。

江南方腊的起义牵制了北宋朝廷的大量兵力,为宋江起义军赢得了发展壮大的良机,宋江起义军趁机继续在河北、山东一带发展,声势更加浩大。史称当时宋江起义军“横行齐、魏,官军数万,无敢抗者”。北宋朝廷此时面对南北起义形势,首尾不能相顾,而南方镇压方腊起义的军事作战正处于白热化阶段,无法抽兵北上,于是只好对宋江起义军采取诱降、招安之策。中书郎侯蒙上书徽宗皇帝,称宋江既然能做下如此大的事业,必定有过人的才能,如果能收归朝廷所用,使宋江去平定江南方腊,倒是一条一箭双雕之计。《水浒传》中以此为原型,描写了梁山好汉受招安之后去江南平定方腊起义的悲壮故事。侯蒙的建议得到了徽宗皇帝的首肯,于是侯蒙就被朝廷派往东平府(今山东省东平县)担任知府,命他相机与宋江谈判并招安之。然而侯蒙体弱多病,还没来得及赴任就病故了。

北宋朝廷抚、剿两手并用,试图降服宋江起义军,但是适得其反,宋江起义军愈发壮大起来,“啸聚亡命,剽掠山东,一路州县大震,吏多避匿”。而起初遭受杨戬压迫最巨的梁山泊地区,就是宋江起义军的大本营。然而,宋江起义军在大好形势之下犯了错误,一次起义军向南转战,途经沂州(今山东临沂),其时宋江起义军兵强马壮,已经无须害怕官兵,反而是官兵害怕他们。因此他们堂堂正正,向沂州知府蒋圆提出要借道而过。蒋圆此人阴沉多智,并没有与起义军发生正面冲突,也没有就此屈服,乖乖借道,而是对宋江起义军施以缓兵之计,同时调动临近官军前来一起围剿。宋江起义军之前的斗争形势太好,放松了警惕,轻信了蒋圆,没有做好战斗准备,结果给了蒋圆充分的时间调动官军。蒋圆聚集了官军后发动突然袭击,宋江起义军猝不及防,遭受了重大损失,向南进军的计划被迫中止,只好暂退回梁山泊,积蓄力量,以待时机。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宣和三年初,宋江起义军再次实施南下计划,这一次他们势如破竹,连克沂州、淮阳(今江苏邳县东)。北宋朝廷生怕南北两路起义军连成一气,急忙调动大军围剿宋江。宋江则坚决贯彻之前的战略部署,指挥起义军一路南下,一直打到淮南路楚州(今江苏淮安)地区。在楚州,宋江起义军杀富济贫,开仓放粮,受到贫苦百姓的热烈欢迎。而当地官吏、地主、土豪恶霸等等则在起义军的沉重打击下元气大伤,他们对宋江起义军恨之入骨,将之诬为“淮南贼”,集中全力进行围剿。恶战之后,宋江起义军南下的道路被阻住,无奈之下,宋江起义军夺取海船10艘,驾船出海北上。来到沐阳之后,又遭到官军的伏击,一度失利。

无奈之下,宋江起义军只能再度出海,这一次航行到了海州(今江苏连云港)附近。海州知府张叔夜早有准备,派出奸细打入起义军内部,起义军没有防备,行踪被奸细侦知,报告张叔夜,张叔夜对宋江的动向了如指掌。在情报到位的基础上,张叔夜集中兵力,在海州城郊设下埋伏,专等宋江起义军,同时派出少量官军去挑战宋江起义军,许败不许胜,务必把宋江起义军引诱到埋伏圈内。而官军奸细则在宋江起义军后方作乱,烧毁宋江起义军的海船,断绝其归路。宋江起义军果然中计,弃船登岸,追杀前来引诱的官军,结果落入了官军的埋伏,无路可走。一场恶战之后,宋江率少部分起义军突围成功,回到了梁山泊根据地,而大部分起义军陷入重围。张叔夜此时下令招安,被围的起义军没有选择,只能投降了朝廷。

宋江起义军经此一役,元气大伤,再也没有了前几年纵横河北、山东一带的声势了。宣和四年,方腊起义失败,南方的官军班师回朝,随即又前往梁山泊围剿宋江起义军。此时的宋江起义军实力大不如前,凭借梁山泊地势抵抗了一阵之后,形势不利,终于失败了。宋江等36名起义军首领与《水浒传》小说里说的一样,接受了招安,一个个都加官进爵。

这就是真实的宋江起义,以这一真实起义为原型,施耐庵和罗贯中两人写出了四大名著之一的《水浒传》。《水浒传》中那些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很多都有这一原型的影子,但这些故事在正史中却语焉不详,因为正史作者往往站在封建正统王朝的角度上,将起义军污蔑为“贼”,不愿多记载他们的英雄事迹。然而官方不记载,民间却喜闻乐见,所以就以民间传说乃至小说的方式流传开来。

对于历史和小说,我们应当加以区分,小说经过文人加工,添油加醋在所难免。小说中的故事,更多是作者心目中的起义军故事,带有他们的感情色彩和价值判断。真实的起义,更多的是为了掠夺财富,求一个活路;而在小说中,梁山好汉被安上了“替天行道”的政治理念,成为了下层知识分子倾诉自己的一腔热血、感慨报国无门的途径,代表着一种政治理想。另外,真实的起义往往过程复杂,其中难免有灰色、反复的过程;而在小说之中,则集中体现了起义军的英雄一面,代表的是正义的一方。还有,真实的起义主要是和官军做斗争,虽然难免会和异族侵略者——辽、女真等等——有摩擦,但起义军的实力还是不足以保家卫国的;然而在小说之中,梁山好汉接受招安之后,第一战就是北伐辽国,而且无往而不利,打得辽国闻风丧胆。最后,真实的历史之中,起义军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这才投降朝廷;而小说之中的宋江则是从一开始就存了接受招安的想法,主动投降朝廷。我们把真实历史与小说的种种差别一一厘清,相信就会更加明白梁山好汉的历史真相,也有助于我们对梁山好汉进行自己的判断了。

6.岳飞的必死之道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一首《满江红》,道出了岳飞的满腔热血和一片忠心,这位中国古代最伟大的民族英雄,其一生是悲剧性的。千百年来,无数人在岳飞的鼓舞下走上了抗击异族侵略者的道路,更有无数人为岳飞的壮志未酬、惨遭陷害而扼腕叹息,涕泗横流。

尽人皆知,岳飞死于奸臣秦桧之手,是秦桧以“莫须有”的罪名陷害,岳飞才饮恨而终。然而,区区一个秦桧,真的能够害死在当时已经名震天下的岳飞吗?岳飞之死,究竟有什么深刻的内在因素?我们不妨来仔细分析一下。

关于岳飞之死,最为流行的一个说法就是秦桧只是具体的执行者,真正想杀岳飞的是宋高宗,也只有皇帝才能杀得了岳飞。确实如此,岳飞当时是抗金名将,在整个南宋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人物,秦桧虽然贵为宰相,但要除掉岳飞这样一个人物,恐怕还不能随心所欲。而且据野史传闻,秦桧原本只想除掉岳飞一人,并没有想斩尽杀绝,岳飞的儿子岳云、女婿张宪本来不在秦桧的清理范围之内。然而秦桧接到宋高宗密旨,必须斩草除根,绝对不能留下后患,秦桧迫于皇命,只好将岳云、张宪一并处死,替宋高宗背了这个黑锅。然而秦桧自己心里也明白,自己当了宋高宗手中的杀人之刀,以后必定要遗臭万年,所以在当时他并不敢公开说什么,只是含糊其词,到了临死之时,他终于在遗嘱中向家人透露了内情,表明了自己这个黑锅背得有多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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