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路一鸣开车送她。
江婷婷喝了些酒，全身放松，话也多起来。
“杜鹃说的是真的？你们用得上我们公司产品？”
“是啊！”
“我以为她说着玩呢。”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夜莺行动？”路一鸣看着路况，认真开着车。
“熊出没看过吗？”江婷婷托着下巴，“你们公司的采购是什么类型的？光头强那一号的？”
“光头强？”路一鸣找不着北了。
“你不知道光头强是谁呀？”江婷婷一脸的惊讶，“回去好好补课，要是果果知道了，肯定说你落伍！”
路一鸣挠了挠头，这光头强是何许人？
“动画片！回去百度下！”江婷婷笑着提示他。也难怪，他一个单身男人怎么可能知道当下流行什么动画片！当时被果果笑落伍，江婷婷心里不服气，愣是到百度搜索了一番，恶补了几集动画片，才跟上小家伙的思路。
“除了光头强，技术这一块，你主导？”江婷婷问。
“算是吧！”
江婷婷歪着脑袋看他。
“看了这么久，有什么新发现？”路一鸣笑着望了她一眼。
“新发现倒是没有，不过正在努力突破。”
“有思路了吗？”
“没有。算了，就像果果说的，我太笨。对于你们这类高智商精英，我还是省省吧，你直接给答案得了！”
路一鸣笑而不语。
江婷婷做了半年销售，深知以配方为主导的化工企业评估和引入新供应商时，技术部在产品推进中占据的分量。
“怎么？不需作弊？大学里你可没少帮我做过弊！”江婷婷回想起大学期末考时，路一鸣偷偷给她看答案，还装的一本正经。
“我到现在还是想不通！那个数理统计，挺抽象的，看你也没怎么认真听，考试还偷看我的，怎么考的比我还高！”路一鸣摇摇头。
“呵呵，搞不懂了吧！这可是我最得意的一次考试！”江婷婷点着头，“说实话，那门课我真没听，确实也听不懂。那个数理统计的男老师叫什么来着，胖胖的，个子不高，头发谢顶了，偏偏还喜欢把左鬓角的头发拢半个地球去。杜鹃曾比划过，说他鬓角的那撮头发绝对比我的还长。看他整的那么困难，课又讲得那么晦涩，我彻底放弃了。”
“那你怎么考那么高？”
“嘿，这是秘密！不告诉你！”江婷婷得意的笑起来。他哪里知道，当时他身后的这群人个个使着纯熟的小李飞刀绝技，早把答案来回传几遍了。路一鸣考试从不传纸条，所有的纸条就在他身后飞来飞去。江婷婷就靠着七拼八凑来的答案，再结合路一鸣试卷上瞄来的，难得拿了个高分。
“关于你的项目，明晚吃饭时我给你些提示！”他的唇角微微翘起。
“呵，还卖关子呢！”江婷婷撇着嘴，最终还是忍不住笑起来。和他相处从不用操心，不动声色就约好明天的饭局了。记得之前她开发的那几家客户，哪个不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约到人家吃饭。这年头，请客吃饭也成了门艺术，关系疏通好了，客户和你吃饭；关系不好，别说吃饭，连预约见个面都难。而饭桌上，如何让客户吃的舒服，又愿意听你讲，真是门学问。
隔天下班，路一鸣准时等在江婷婷公司门口。
“你们公司很近吗？你提前翘班了？”她一上车就问。
“不算近，也没有翘班。”他调转车头。
“那你怎么这么早？”
想早点见到你……
“我带了产品宣传册，电脑我也背上了，里面有最新的公司介绍。”她拍拍电脑包。
“这么敬业？”他笑着问。大学里，她做事一贯认真。
“呃？”她笑起来，“能不认真吗？这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啊！待会你帮我看看还有哪些需要补充和修改的。”
路一鸣带她去了一家西餐厅。这里的环境非常好，悠扬的萨克斯轻柔缓慢，调的恰到好处的灯光，给人一种静谧的感觉。几个老外坐在吧台前低声聊着什么，时不时发出一些笑声。
江婷婷小口啜着柠檬水，打量着餐厅。餐厅的风格和薛瑞的餐厅有相似之处，又有不同的地方。哪里不一样，她说不上来。
“想吃什么？”路一鸣把菜单递给她。
“西餐吃的少，不太会点。要么你推荐下？”和他在一起，她习惯于听他的安排。
“要么牛排套餐吧，厨师做的不错。几分熟？”
“ABCD选项？”
“A:七分熟;B:八分熟;C九分熟；D:全熟。”
“七分熟什么概念？带血吗？”她想起张萌欧洲行的经历。
“原本想要西化一下，点了个七分熟的牛排。哎妈呀，什么呀，切开一看，里面血淋淋的，恶心死我了！”张萌捂着胸口，绘声绘色的讲述她的欧洲行。
“牛排套餐两份，全熟。”路一鸣对服务生说。
“七分熟切开后是带血的，八分熟估计你也受不了。”他转头给她解说。
“好！你不是在国外待过一段时间吗，应该习惯吃偏生的吧？”一想到他切下血淋淋的牛肉往嘴里送，她就怵的慌。
“在国外待过，未必就能接受西式饮食。我还是很中国化，很传统的。牛排，我要全熟的，虽然被笑过很多次。”他耸耸肩。
“哦，”她拖长了声音，“真没看出来。”
“是吗？那是你从没好好看过我。”他打趣道。是啊，你何曾好好留意过我。如果你肯多看看我，给我些机会，你就会发现我有多爱你。
江婷婷滞了一下，闷头喝起水来。
路一鸣望着她，心中有些酸涩。
“你带的资料呢？”他问。
“哦，在这！”她马上拿出包里的资料，“这是我们公司的产品型号，规格……”一谈到工作，她完全忘了其他。
“这份是最新介绍，这里是公司背景，产品系列，产能，设备情况……”
灯光下，她认真介绍着公司的产品信息，一如大学里两人探讨习题时的样子。路一鸣看得有些失神，直到侍者把两份牛排端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