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婷婷回到宿舍,趴在床上出神。
“喂!回神了!你怎么了?”杜鹃问。
“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瞧你愁眉苦脸的样子!”
“我好累。”她闷闷地说。
“唉,你说,这世界咋这么不公平呢?涝的涝死,旱的旱死。两个极品,给我任何一个,我都乐得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偏偏就你在这纠结来,纠结去的。”
“娟子!”
“好好好,不开玩笑了,”她收起嬉皮笑脸,“不过说真的,说他们极品,一点都不过分。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一个温柔体贴,一个才华横溢,任谁都没法不动心。”
江婷婷有一搭没一搭的拨着床头的小挂件,“你说我该怎么办?他一个劲的喝闷酒,看他那样,我心里挺难受的。他平时处事很有分寸,从来不会这样!”
“他心里不好受。”
“我觉得对不起他。我知道他对我好,可我无法回应他。想狠心拒绝他,可我办不到;想忽略他,又做不到真正的视而不见。之前没有骆海峰时,我们之间虽没有更进一步,但至少大家可以安心做朋友。可是现在……”
“你还是在意他的,那为什么一开始不选他呢?”
“怎么说呢,或许他表白的时机不对。那时的我,信誓旦旦的下决心努力学习,不在大学里谈恋爱。而且,我理想中的那个他,应该是个让我怦然心动的人。和路一鸣在一起,我很放松,很心安,并没有那种强烈心跳的感觉,我觉得恋爱不应该这么平淡。”
“那你对骆海峰呢?有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吗?”
“我不说清楚。我只知道,在他身旁,我会不由自主的紧张,会很在意他的想法…”
“其实,恋爱并不总是轰轰烈烈,有时平平淡淡才是真。假如没有骆海峰的出现,路一鸣此时向你表白,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如果他能再热烈一些,主动一些,未必攻不破她的防线,“问题在于,这世上没有这么多的假设。”她苦笑着。
第二天早上起来,江婷婷一脸的憔悴,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上课去了。头昏脑涨的上完课,刚迈出教室,就看到路一鸣站在楼梯口,静静等着她。
她迟疑了下,低头从他身边走过去。
她还在生他的气吗?
他不由自主的跟在她身后。尽管心里很清楚,这样死缠烂打只会让她更恼他,可他管不住自己的脚。
江婷婷心里很烦躁。她知道他在身后,可她只想独自一人待着。
走到路口,她深深吸了口气,转身,“我想一个人待着。”
看着满脸憔悴的她,路一鸣心里难受极了。明明有千言万语想要亲口对她说,可此时此刻,他只能沉默的咽下所有的话。他微微咬着下嘴唇,点了点头。
江婷婷回到宿舍蒙头大睡。饿醒了,就去小卖铺买面包,又租了几本小说。她喜欢看小说,尤其是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每每看着别人跌宕曲折的经历,缠绵纠结的生死爱情故事,她都沉浸其中,唏嘘不已。这时的她,完全忘了自己的烦恼。
杜鹃回来时,就看到江婷婷啃着面包,捧着小说。问她个话,有一声没一声的应着,直到把书从她手里夺过来,她才茫然抬头。
“今天怎么舍得窝在这里看小说?”杜鹃翻翻手中的书。
“心里烦,看小说解解闷,把书给我吧。”
“你中饭就吃这个?”杜鹃指指面包。
“嗯。”
“真是稀奇!人家谈恋爱都甜甜蜜蜜的,你呢,晾着个大帅哥不管,偏偏窝在宿舍看小说!”
“心烦!”
“人家说,有钱可以任性!你倒好,两个帅哥轮番追着,就是任性!”把书丢给她,“刚才我看到骆海峰了,他说晚上和你一起吃饭。”
江婷婷愣了一会,“娟子,帮个忙,说我不在寝室。”
“你,不在寝室?”杜鹃瞪着眼前这尊佛。
“随便编个什么理由吧,就说我和老乡一起出去玩了,去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也不清楚。”
“你不想见他?”
“嗯。”
“吵架了?”
“没有。就是心里乱乱的,想静一静。”
“随你吧。”杜鹃摊摊手。
接下来两天,江婷婷基本窝在宿舍足不出户。好在大四了,虽然每周还有几堂课,可逃课的人多了去,不差她一个。
她借了好大一摞书没日没夜的看,直到最终两眼发昏。
周六,她终于放下手中的书。专注苦读,早就造就了她一目十行的本事。高考时也没见这么拼命啊!早知有这潜力,那时就应该发挥发挥,保不准现在就坐在北大的园子里了。
俗话说,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她还没这个心境下笔写什么,不过博览群书,一方面让她感叹了大师们深厚的文学功底,另一方面体味了人间百态,豁然开朗。
正像书中说的,生命是一种缘,有时刻意追求的东西或许终生得不到,而不曾期待的灿烂反而会在你的淡泊从容中不期而至。
时间,会沉淀最真的情感;风雨,会考验最暖的陪伴。走远的,只是过眼云烟;留下的,才是值得珍惜的情缘。来的热烈,未必守得长久,爱的平淡,未必无情无义。眼睛看到的许是假象,心的感受才最真实;耳朵听到的许是虚幻,心的聆听才最重要。
既然上天让她遇到他和他,她就应该珍惜这份缘,听从心里最深处的召唤。
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抬眼望向窗外,阳光那么明媚,空气那么清新,她真应该出去走走了。
漫步在图书馆前面的小径上,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让她有片刻的恍惚。深深呼吸着新鲜空气,几天的烦闷突然烟消云散。“阿嚏!阿嚏!”她连打几个喷嚏。得,窝了几天,身体也在抗议她的任性吗?
搓搓鼻子,她来到阅览室。她喜欢在阅览室看书,那些游记,那些摄影,总让她心驰神往。她盘算着,以后工作了,有钱了,一定要抽时间游遍祖国的大好河山。
有人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来。三年了,第一次这么近的坐在她跟前。都三天没看到她了。今天,她就像个精灵,悄无声息地出现了,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阿嚏!阿嚏!”她又打了几个喷嚏,无意识的搓着鼻子,继续低头看书。
他站起身,轻轻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