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樊懿,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
蒋怡接到樊懿打来的电话,仅此一个刹那,红润的脸颊迅速地褪去了血色,覆上了一层黑色。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已经跟我老婆登记结婚了,婚礼时间和地点过几天我会通知您。”
樊懿的声音透过无线电话传了过来,听得蒋怡火冒三丈高:“什么登记结婚?你偷偷拿走户口本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告诉你,你的老婆现在在家里,不是在那个什么罗家!”
从一开始她就不该让樊懿和忻雪儿先举行婚礼后办结婚证,说了怕夜长梦多,结果还是夜长梦多。
樊懿嘴里说的老婆她已经找人查清楚了,圣恩医科大学医学系系花,跟樊煜同级,主修男性临床医学,也就是俗称的男科,目前大四,还有一年毕业,留院实习。
一想起她查到的人,蒋怡就头痛的厉害。
根据反馈回来的信息,除了上述信息之外,她还了解到那个女孩喜欢自己的儿子三年半,为了勾、引樊煜穿着暴露的去娱乐会所,第二天衣衫不整的离开会所。
年轻人嘛,谁没有为了那所谓的爱情而冲动过?
蒋怡对这些都可以不计较,但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正经家的女孩子怎么会前脚跟自己的男友分手,后脚就勾搭上男友的大哥,而且还在明知道对方有未婚妻的情况下都不觉得有半分羞耻,不但没有保持距离,反而变本加厉的爬上了对方的床。
“她给你吃了多少迷魂药?”
蒋怡抚上脸颊,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嘴角浮出一抹冷笑。
“不多,就给过一次而已。”
听见迷魂药三个字,樊懿心里很不舒服,但对方是他没有断绝掉关系的妈,他嗤笑一声回答的异常干脆。
“一次?呵,我看你是中毒不浅!”
吃一次迷魂药就中邪了,要再多吃几次还不反天了。
“樊懿,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立马给我乖乖的滚回来,好好的跟雪儿把婚礼给完成了,对于你昨天之前干的那些龌龊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
否则后面是什么,她想她不用明说樊懿也懂。
“呵,妈,在这个家里,您除了用断绝关系来要挟我,还有其他什么更可怕的后果呢?”
蒋怡的威胁他不是今天才领教,早在十几年前他就领教过了。
娶罗莉,他言出必行。不管谁阻止,谁反对,他都照娶不误,即便出手阻拦的人是他父母,他也一样要娶她过门。
“妈,就像老爸说的,儿子我今年三十岁了,不是三岁,对自己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全部都要负责。对于雪儿,我想我跟您们的想法一样,要娶她,而且是非她不去,但是,前提是在她没有做出那些让人意料之外的事的情况下。”
“樊懿,你什么意思?”
忻雪儿会做出让人意料之外的事?
蒋怡虽然不喜欢樊懿这个不算自己儿子的儿子,但她对他说出来的话还是有辨识真假的能力。
按照樊懿的性格,他不会无中生有去捏造一些不实际的东西出来,如若忻雪儿当真没有做过,想必他也不会变得那么快。
“我的意思全在字面上。如果妈您想要具体了解,那么请您去问问她做了些什么。”
樊懿本来不想去提到忻雪儿做的那些事,但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不把话挑明了,估计他老妈会一直把忻雪儿当做最佳媳妇人选。
为了他自己,也算是为了樊煜的未来着想,他迫不得已递了个话头,具体的事情还是让老妈自己去问的好。
“aunt。是不是懿打来了电话?”
噔、噔、噔……
忻雪儿快速的从楼上冲了下来,两只眼睛明显的哭过,肿的跟个灯泡差不了多少,身上仍旧穿着昨天的那套婚纱,裙摆偶有几块污渍。
如若是平时,忻雪儿可能老早就把弄脏的衣服拿出去丢了,可这会儿不是平时,她不但没有丢掉身上的婚纱,而且还誓死不脱下来就那么穿着。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樊懿只是因为太过紧张了所以才会临阵脱逃,他会回来的,会跟她继续完成未完成的婚礼。
蒋怡站在电话架旁边,手拿无线电话双眉紧皱,耳边忽然传来忻雪儿的声音,转头,看见她急冲冲的奔跑过来。
“你怎么还穿着婚纱,不是让你脱下来了吗?”
一瞧见她身上那套婚纱,蒋怡紧皱是眉头再度往中间挤,本就黑沉的脸色再添一层锅底黑。这丫头太固执,她已经不下三次的要求她把婚纱脱下来,结果她还是没有脱。
“呵……”
樊懿在电话里听得清清楚楚,不禁发出一声冷笑,她忻雪儿难道仍然对他抱有幻想,以为只要她还穿着婚纱,他就会回去娶她吗?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那声嗤笑,蒋怡斜眼恨恨的瞪了一眼走到她身边的人。
“aunt……”
接收到蒋怡那道剜人的眼神,忻雪儿脖子一缩,背脊无缘无故发寒。
在她的记忆里,aunt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眼神看她,不过一天而已,她看自己的眼神怎么就变了样?
忻雪儿拿捏不准蒋怡的想法,怯怯地咽了咽干涩到发紧的喉咙,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口内竟然没有一点恬液能够滋润有些疼的喉咙。
“樊懿,该说的话我都说了,回不回来你自己看着办!AK你爸已经帮你接管了,至于后面还会不会再由你来接管,你就问老天的意思吧。”
蒋怡强压心头火,一口气说完她要说的话,然后径直掐断了手里的无线电话。
“au……”
“行了!”
蒋怡捻起裙摆生气的坐下,耳边听着忻雪儿那娇弱的声音她心里莫名无比的感到厌烦。
被蒋怡这么一吼,素来有乖乖女之称的她哪里受得了?
心脏猛的一跳,忻雪儿咬住了下唇,失去了灵动的大眼凝聚一层水汽,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蒋怡的不满:“aunt……”
似撒娇一般的叫了一声,忻雪儿绞着十指,垂下眼睑,视线模糊的看不清脚尖。
“哎……”
看着忻雪儿这个样子,蒋怡叹息的摇头。
“你除了哭,还会点别的吗?”
哭,是女人在男人面前最有利的杀伤武器,然而在女人面前,不会得到一丝同情,相反,只会招来对方更多的反感。
“我……”
用力的吸了吸鼻头,忻雪儿想要强忍住要掉下来的眼泪,可她越是想忍住,越是忍不住。
大颗的液体溢出眼眶,滚落了下来,灼热的液体低在她的脚背上,烫的她心里直喊疼。
“雪儿,你真是……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蒋怡手指笔端的甩出来,绷得笔直的指着忻雪儿,她对她既爱之又恨之,连个男人都拴不住,枉自她还是一个受过情感知识培训的千金大小姐。
“aunt。懿……”
忻雪儿一张小脸挂满泪珠,那模样看的人要多心疼有多心疼。
抿了抿唇,流到唇边的珠子顺势滑进了嘴里,苦不堪言:“懿,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是,他是不要她了,但这话蒋怡不忍心直接说出口。
绷得笔直的指尖陡然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曲起,五指温柔的冲她招了招手:“雪儿,过来,阿姨有话跟你说。”
阿姨有话跟你说,简简单单的七个字,在平日里听来没什么,可在这个时候听来,无疑是在暗示她,阿姨要给她敲警钟。
提起婚纱一角,忻雪儿听话的走到了沙发旁边,淑女似的坐下,腰身坐的笔直,倾斜双腿,眼角带泪的等着蒋怡开口跟她说要说的话。
哎~
蒋怡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抬手抚上忻雪儿披散在肩头上的长发,动作轻盈,语气缓和:“雪儿,懿他说他对不起你。”
对不起?说来多么容易的三个字!
他对不起他,是哪里对不起?身体?精神?还是行为?
抬起手,手背胡乱的擦掉脸颊上的泪痕,忻雪儿痴然讽笑:“他是觉得跟别的女人上了那么几次床,就该对别的女人负责,所以才会对不起我吗?”
“你知道?”
樊懿和罗莉的事她也是才知道,但没想到忻雪儿居然比她还要先知道。
“是啊,我知道。在她拒绝我的身体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忻雪儿说出这话,煞白的小脸上竟然奇迹般的看不出任何娇羞之色,或许一个人气到了极点的时候,什么害羞脸红都不会再表现出来了,有的只是失望的淡定。
“既然你已经知道,那……”
“我不会放弃他!”
忻雪儿果断截断蒋怡的后话,眼里充斥着愤怒,她很清楚她的愤怒不是对樊懿,而是对罗莉。
是罗莉抢走了她心爱的男人,她不会就此放弃,她一定要把樊懿抢回来。
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罗莉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她一点午休的心思都没有。
樊懿的那通电话她是一字不漏的全部听见了,虽然她觉得樊懿那样跟他妈妈说话不好,但她又自私的不想樊懿去听她妈妈的话。
哎,这做人呐,还真是矛盾。
“唔?”
搂住罗莉昏昏欲睡的男人感觉到了怀里的小女人的不老实,沉重的眼皮翕开一条缝隙,露出一半的碧色眸子盯着她一点睡意都没有的眼睛,抬手,拇指抚上她的眉心,沿着眉形描摹。
“怎么还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