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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玫瑰门杀戮事件(2)

肖父仍旧没有加以责怪,反而转身对黄管家说:“时间已经不早了。这两个孩子跑出去还是挺危险的。你到车库里去取车,送他们回去吧。”

那样平淡的话语,里面却含着无法抗拒的命令。

黄管家自然不敢有异议,到车库里取了车,带着顾苏苏和沈流白离开了肖家。

从城南到城北,经历了荒芜到繁华的蔓延,仿佛一场变化莫测的舞台剧。

顾苏苏心里一片茫然,用手指在车窗上画了一个问号,心里默默地问道:“唐绣,你到底在哪里?”

终于远离了恐惧的一切,再次回到了韩城大学。

望着黄管家远去的背影,顾苏苏突然觉得,在肖家所发生的事情,就像梦境一般。仅仅待了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不知以后还会遇见什么更意外的呢?而那些纠结不清的谜团,还缠裹在她的大脑里,迟迟无法安生。

沈流白看出了她的异样,关切地问:“苏苏,你怎么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接到电话的时候,都快被吓死了,所以就赶紧打车到肖家了。”

“流白……”顾苏苏扑进了他的怀抱,终于释放了所有的感情,“我……我刚才在肖家看见唐绣了,以为她要被肖安锦烧死了。你知道吗?我当时很害怕,害怕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唐绣?她是谁啊,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沈流白疑惑地问。

话到此处,顾苏苏只好讲出了实话:“流白,其实我参加韩城舞蹈大赛,不仅是为了替家里还债,还有另外一个特殊的原因,那就是寻找一个好朋友——唐绣。”

沈流白显然还是不知所云,眼里充满了迷茫。

顾苏苏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下去:“她是我童年时最好的朋友,后来成了韩城舞蹈大赛第二届的冠军,当年也进了肖家当舞蹈老师。很奇怪的是,她在三年前突然写信说要离开我,而且中断了与家人的所有联系。他们说她是去美国深造了,可是我一直都不愿意相信,她是那么重感情的女孩,怎么可能因为出国就放弃了亲人和朋友呢?”

“所以你认为,她的漠然离开,跟肖家有关系对吗?”沈流白半知不解地追问道,“那肖安锦又是谁呢?你刚才为什么说,他要烧死唐绣?”

顾苏苏便不再隐瞒,将刚才在肖家所发生的事情,都如实地叙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沈流白心疼地看着她,紧握着她的手,认真地说:“苏苏,要不然你就不要再去肖家了。至于你家里的债务和违约金的事情,我多找几份兼职,我们一起偿还吧!”

看着那张真诚的脸庞,顾苏苏的心里充满了感动,却还是竭力压抑住悲伤,故作轻松地说:“都怪我太想念唐绣了,所以才做出那么莽撞的事情。其实,肖家的人都挺好的,你不要为我担心了,我会继续工作下去的!”

“苏苏……”沈流白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说,“肖家会不会真的如夏小悦所说,是一个令人恐惧的地方。而那些舞蹈冠军都在一年之后,被折磨而死了。”

顾苏苏完全没有想到,沈流白也会把夏小悦的话放在心上。

不过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之后,顾苏苏早放下了这个顾虑。她忍不住笑出了声,轻巧地说:“刚才遇见危险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想呢。不过现在再想一想,肖家确实没理由这么做,而且如果他们真的想害死我的话,刚才就是最好的下手机会,更不会在警察面前袒护我了。”

“可是……”沈流白还是有些怀疑,但是又说不清楚到底在怀疑什么。

“不用担心啦!”顾苏苏打断他的话,打趣说,“那夏小悦还说,我是杀害安末的凶手呢,你会相信吗?再说如果她的话是事实,那么她跟安末的关系那么要好,怎么可能让安末去肖家送死呢?肯定是安末的案子一直没有结果,她着急得信口胡说罢了!”

这样一分析,沈流白才稍微放心了,只好无奈地说:“那好吧,我暂时批准你继续待在肖家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如果再发生什么事情的话,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这样固执的沈流白,带着一丝孩子气,惹得顾苏苏满心欢喜,刮了刮他的鼻子说:“知道啦,我顾苏苏,无论是甜蜜还是痛苦,都会跟沈流白分享!”

沈流白不好意思地笑了,依依不舍地说:“现在都两点多钟了,宿舍管理员肯定睡觉了。我们去把她喊醒吧,你也好回宿舍休息。乖,我明天给你送早饭哦。”

夜更黑了,月光已经完全消失了。不过在沈流白的目光之下,顾苏苏似乎忘却了所有的恐惧,感觉到背影里是一片温暖。

因为临近毕业,很多人都在校外实习,所以宿舍里冷清得要命,只剩下俞若兰一个人。顾苏苏害怕吵到她,便自己悄悄开了门,连灯都不敢开。

里面一片安静,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顾苏苏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拧开了书桌上的台灯,微弱的灯光散开来,一封素白的信赫然出现在眼前。

更加可怕的是,信封上的笔迹如此熟悉,是唐绣的字迹!

没想到恐惧依然没有消失,而是尾随着顾苏苏来到了学校。她颤抖着拆开信封,一张带着玫瑰花香的信纸飘了出来,而上面只写着一句话:我的爱,没有什么能阻挡。

顾苏苏无法置信地摸索着提包,找到了被藏在卧室里的信件,目不转睛地对比着。果然是一模一样!只是那封信件已经泛黄了,而书桌上的字迹显然是崭新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折磨疯了。

百思不得其解中,顾苏苏终于顾不上那么多,叫醒了熟睡中的俞若兰,急切地问:“若兰,我书桌上的信,是从哪儿来的啊?”

俞若兰揉了揉眼睛,迷糊地回答:“是宿舍管理员打电话来说,楼下有个女人非要交给你一些东西,我就只好下去拿了。”

“哎呀,若兰,你先醒醒。”顾苏苏越来越着急了,“那是什么时候啊?快告诉我,这对于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

俞若兰又气又恼,只好坐了起来,烦躁地揉着头发,没好气地说:“那时候都一点多钟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东西呢,结果就是一封信。科技这么发达了,还写信穷折腾什么,真是想不明白。”

一点多钟?这个时间,让顾苏苏隐隐觉得,这与肖家所发生的事情有关。她紧接着问:“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你有看清楚吗?”

“这个倒没有。”俞若兰最讨厌睡觉被人吵醒了,求饶地说,“宿舍管理员说,她执意放下信就走了。苏苏老大妈,你还要不要我睡觉啊?我天天上班,可没你那么清闲,都快都困死啦!”

顾苏苏只好放过了她,疑惑地回到了书桌面前。

信纸上的那句话,像一束耀眼的光芒,刺痛了她的双眼。唐绣的下落变得越来越迷离起来。但是,顾苏苏现在几乎能肯定,唐绣应该徘徊在她的身边,而且此刻还像一个影子,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只是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在繁琐无果的思考中,顾苏苏终于在疲惫中睡去了。

可是还没过多久,顾苏苏便陷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是空洞而绝望的白色世界,有大片的光芒射过来。顾苏苏甚至能清晰地知道,这只不过是梦境,似乎还有一个声音在叫她不要动,但是强烈的好奇心却驱使着她,往深处的地方走去。

一阵奇异的玫瑰花香飘了过来。

顾苏苏想,肯定要到肖安锦的“玫瑰门”了。结果没走多久,她果然看见了一脸温柔的肖安锦,还有倚靠在他身上的唐绣。他们似乎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在玫瑰的花香里扬起幸福的脸,微笑如花盛开。

一个声音从天而降,分不清是男是女,再三重复着:苏苏,不要打扰他们,赶快离开吧。

可是,多年的思念终究无法抑制。顾苏苏还是忍不住大叫了起来:“唐绣,我在这里。我是苏苏,你还记得吗?”

肖安锦仍旧是甜蜜的模样,可是唐绣却转过头来,安静地看着顾苏苏,冷冷地说:“我的爱,没有什么能阻挡。”

继而,更加强烈的白光涌现过来,所有的梦境都消失了。

顾苏苏感觉到眼睛酸痛,终于睁开了眼睛。外面已是白日的场景,那果然不过是梦境,只是她仍旧念念不忘:我的爱,没有什么能阻挡。

她伤害了肖安锦,这是不是唐绣在责怪她?

手机铃声响起王菲的声音,你心有个名字,而我不过是个影子。唱得很慵懒无谓,却是着实让人心疼,似要把混乱的思绪都吞噬。

顾苏苏拿过手机一看,是沈流白的电话号码,便知道他已经提着早餐站在宿舍楼下了。应该是从他们正式交往的那天起,沈流白就会风雨无阻地送来早餐,他说,要苏苏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见他。

“又是沈流白吧?”俞若兰终于醒了,调侃说,“苏苏,你真是让人羡慕啊。现在又成了韩城舞蹈大赛的冠军,完全不用再为未来担心了。而且还有这样体贴的男朋友,事事都为你着想,简直是百分百完美男人啊。”

顾苏苏不好意思地笑了,红着脸答:“哎呀,若兰别逗我开心了。你不是也在韩城三中实习嘛,那待遇可不错啊!对了,你怎么还不去上班?”

提到这里,俞若兰就不高兴起来,没好气地说:“那些学生成天应付着文化课考试,根本没把舞蹈课当回事,这样教着真没劲,我真想辞职不干了……”

“可是现在工作这么难找。”顾苏苏迟疑着说,“如果你没有想好下一步计划的话,还是暂时乖乖地留下来吧。”

“哎,暂时也只好这样了。”俞若兰叹息了一口气,“你还是赶快下去吧。等会沈流白等急了,提着早餐就去找其他女孩,把你甩一边啦!”

顾苏苏笑了笑,对着镜子把所有的头发都梳到脑后,用蓝缎带扎出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辫,将那张秀美的脸完全展露了出来。再穿一件黑色的短袖蕾丝衬衣,配上线条极好的牛仔裤,看上去既休闲又不失女人味。不需要胭脂粉末的铺垫,镜子中的影像,漂亮得令人心动。

顾苏苏喜欢这样的装扮,跟俞若兰说了一声,提着皮包离开了宿舍。

刚走出宿舍楼,顾苏苏就看到了沈流白的影子,他如同风中成长的向日葵,总是让人感觉到温暖与光明。她飞快地跑了过去,笑着说:“流白!”

“嗯,怎么这么久啊?”沈流白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责怪道,“牛奶都快凉了。我们去北面的草坪吃吧,那里的空气很清新。”

顾苏苏刚想说“好”,一个熟悉的人影突然飘了过来。

是茶卡!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恨意,不由分说地打了顾苏苏一个耳光,怒骂道:“顾苏苏,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什么要伤害我的锦哥哥,他的伤势那么严重,连睡觉都不得安生!”

对于肖安锦的事情,顾苏苏的确充满了内疚,低着头说,“我不是故意的……”

“不要跟她道歉!”沈流白毅然站在顾苏苏的前面,理直气壮地说,“谁叫那个肖安锦古古怪怪的,大半夜跑到山顶上去烧蜡像。”

茶卡完全忽略了沈流白的话,径直对顾苏苏说:“我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如果锦哥哥出了什么事情,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之后,茶卡便愤然地离开了。长裙一直落到了她的脚踝,遮住了那条有缺陷的右腿,看上去就像正常人一般。可是她的神情里,分明显示出一种异于同龄人的阴郁,是让人心疼的阴郁。

沈流白还想上前跟茶卡理论,顾苏苏却一把拉住了他,摇着头说:“流白,不要责怪她。她只是个孩子,何况肖安锦是她的哥哥,她自然会担心。”

“哥哥?”沈流白不屑地笑了笑,“她应该是喜欢肖安锦吧。你不是说她很恨她的后母吗?那她怎么又会为后母的儿子担心,除非是,她爱上了他。”

听沈流白如此一说,又联想到饭局里的闹剧,顾苏苏还真感觉到了某些情愫。

茶卡那么忧伤,望着肖安锦说,为什么你会是这个女人的儿子?

那滴倾城的泪水,凉薄了茶卡的眼睛,还有顾苏苏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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