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县重点中学，出毕业班之外，毕业班是没有双休的。只有周六下午休息一下午，周日继续上课。
但这一周周日要召开家长会，没有办法上课。所以本周周日高三也放假一天。所以中午放学以后，离家远的都收拾东西抓紧时间回家，离家近的，被留下布置教室。
朱子清是有特权的人，自然不用留下。所以，老师刚宣布完放学，他就悠哉悠哉的离开了教室。班主任也没有管他。
他和出版社的人约定的见面时间是下午三点，地点是商业街上的一家茶馆。
中午放学才十二点，时间还早。他给家里打了电话，说中午和同学一起玩，就不回家吃饭了。然后就开始在街上闲逛起来。
HN省地处祖国腹地，是农业大省，少有工业。而TK县又在HN省的腹地，更是一点工业都没有，单纯的农业大县。
做为农业大县的同时，也是人口大县。人口多，耕地面积少，人均耕地面积更少。
正应了那句话，无农不稳，无商不富。TK县的人吃不饱饭的人几乎没有，但也仅仅是能吃饱饭，钱是没有多少的。
种地只是挣点口粮，真正来钱的还是外出务工。TK县每年有五六成的人都要去沿海地区打工，整个HN省都是如此。
据统计，最高峰的时候，HN省外出打工人员超过七千万。而HN省总人口才九千多万。
现在是十月份，外出打工的人还没有开始返乡，大街上的人比过年时候少了一半还多。即便如此，还是略显拥挤。
朱子清在街上晃悠了一会，感觉有点饿，就找了个小馆子吃了碗烩面。一大碗烩面才几块钱，味道很赞。
如果吃不饱，还可以在门口买几个烧饼。一块钱一个，正常人两个就能吃饱。一口烩面一口烧饼，那滋味，就别提了。
吃完饭闲逛了一会，看看时间差不多，就往约定的茶馆走去。
说是茶馆，其实是挂羊头卖狗肉。茶没卖出去多少，主营的还是咖啡奶茶什么的。因为环境好，价格便宜，生意很不错。尤其大受学生情侣欢迎。
进门后，朱子清直奔二楼的某个包间。那是他和出版社来人约好的地方。
“笃笃笃。”
“请进……”里面有人说话。
朱子清推门进去，看到里面有两个人。愣了一下，没想到出版社居然派了两个人过来。不过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里面的那两个人看到推门进来的不是服务员，而是一个稚嫩的面孔。也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个应该就是今天的正主了。
“两位好，真是对不起，还要上课。两位来也没有去迎接，失礼之处还望海涵。”朱子清张嘴寒暄道。
“哪里哪里，是我们来的太仓促了。想必这位就是七夜吧，真是年少有为呀。”那两个人里面年长的那个满脸笑容的迎了过来。
“对，就是我。麻烦两位大老远的跑过来，实在不好意思啊。”朱子清也客套的说。
七夜，是他给自己起的另一个笔名。至于来历吗，经常看电视剧的人想必都能想到。
三个人客气了一番，才各自就坐。叫来服务员，朱子清点了一壶毛尖。那两个人点的都是咖啡。坐下后，两伙人互相大量起来。
四联出版社来的两个人，一个三十多岁，还有一个年轻一些，二十出头的样子。隐约可以看出那个年长的是这次的负责人。
在四联出版社那两个人看来，朱子清年轻，很年轻。这点在来之前就知道了，对方还在读高三。可见面之后才发觉对方比自己想象的还年轻。
不过他们并没有因此看轻朱子清，反而愈发的重视。从朱子清进门那一刻起他们就在观察。
对方虽然年轻，但并没有年轻人的毛躁，或者年轻才子的狂妄。见到两人后表现的很平淡，又很自信。
年少多才自信而不自大，这就是他们两个人对朱子清的第一印象。那位年长一些的人心中有了定论，就笑着说道：
“七夜小弟，我这么叫你不介意吧？”得到朱子清的首肯，又说道：
“我们两个是四联出版社的代表。我叫王步功，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王老哥就行，是出版社的编辑。这位是我的助手叫金叶峰。这是我们的证件。”
说着，那个人递过来一个证件，其实不用看证件朱子清就知道这两个人是真的。
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和出版社联系过了，确认了这两个人是他们派来的人员。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拿过证件仔细核对了一下，确实是四联出版社的人。
确认了身份，朱子清把证件还给王编辑，又把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对方——电话中他已经把自己的真实信息告诉了出版社。
等对方检查过后，又郑重的打了一遍招呼：
“两位好，我是七夜，欢迎两位到TK县做客。”
“谢谢，来之前我们还在想，能写出这么好的书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可见到之后才发现，七夜小弟比我们想的还要优秀啊。”
“王老哥谬赞了，我这也是运气使然，能得到你们出版社青睐，也深感荣幸啊。”
比起打太极，朱子清可不怕，前世他什么活没干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比瞎扯，他一点都不惧。
说出版社的人在瞎扯，就有点不合适了。他们也是在通过聊天，观察朱子清的言行举止。一个人的谈吐，在一定程度上能反应出他的内心。
观察的结果自然是满意的，对面的这位小伙子才华且不去说。就这见识，就不是一般年轻人能有的。这是优质股，一定要抓好。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王编辑显得更加客气，说话也多了一些真诚。
“七夜小弟，客套的话老哥也不和你说。我们的来意你也知道，我们出版社的情况想必你也了解。不知道你对签约有什么要求和想法，都可以和老哥说。老哥保证不会让你吃亏。”
“老哥，我想先问一下。如果出版权交给你们。你们准备怎么推广？”朱子清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年轻，被人三句话就哄住了，他要问清楚出版社能给什么，才会松口。
“说实话，如果只是第一本书，我们只会把它当成一本普通的书籍对待。直接出版上架，不会有多少宣传。这一点想必你也清楚，所以才推出了第二本书。”
说到这，王编辑看了看朱子清。朱子清点头示意他说的对。
“重点就在你的第二本书。我们来这里也是因为第二本书。老哥把话放在这，如果这本书的整体质量和你发给我们的那五万多字一样，我们出版社就把你作为重点，进行全渠道推广。”
“全渠道？”
“对，全渠道。网站、报纸、名家评论……所有的宣传手段都会用上。”
“只是第二本？”
“不，从第一本就开始推广。但你也知道第一本书的质量。所以这本书只是简单推广，重点在第二本。”
朱子清点了点头，这话说的很实在。他和林宝儿商量的推广手段也是这样。看来四联出版社是很有诚意的，没有唬他。
“这些都要写进合同。”光有口头约定还不行，还是白纸黑字最让人放心。
“这个……可以。”王步功编辑沉吟了一下，点头道。
“那我们说说价格的问题，不知道贵出版社准备出多少钱签下我的书？”
“那要看七夜小弟准备选择哪种签约方式，是买断还是分成。”谈判有了初步成果，马上进入实质性阶段，王步功也显得很高兴。所以说话也更显诚意：
“如果老弟不缺钱的话，老哥建议选择分成要更合算。如果只有第一本书，这话老哥不敢说。但有第二本书在，选择分成肯定更划算。”
这话很中肯，朱子清也知道。第一本书能卖出多少本还是未知数。但第二本肯定会大卖，到时候就能反过来促进第一本书的销量。
而且他以后还会继续推出更优秀的小说，到时候第一本书的销量肯等会被更一步拉高。选择分成才能使利益最大化。
可是这不符合他眼前的利益，他现在就需要钱。而且第一本书的质量摆在那里，就算将来他出名了，多卖出几万本，也多分不了多少钱。第一本书，他还是倾向于买断。重点是第二本。
“第一本买断你们准备开价多少？”
“这个事情就有点复杂了。我想问一下，七夜小弟你对签约出版社有什么看法？”
果然，他们还是想签人，朱子清心道。对此，他早有准备。签人有签人的好处，起码以后的书出版就不愁了，价格也有保障。推广的时候出版社也会下大功夫。
坏处就是不自由，在规定的年限内，书只能在这一家出版。如果出版社不用心推广，或者想雪藏你，那你一点办法都没有。除非毁约，但毁约既伤钱又伤人品，一般人都不想走这一步。
除了这些，出版社一般都会规定，签约作者一年或者某一段时间之内，要出一部新作。
除了这些，有些霸道的出版社，还会要求签约作者去做一些违背作者意愿的事情。比如，为新作者写评语，为新人打广告。出席一些活动。为出版社摇旗呐喊之类的。
“签人还是算了，问题太多。再说我也不喜欢身不由己的感觉。”抬手制止王步功辩解，说道：
“你不用许诺什么，签约作者的具体情况大家都清楚。你现在说的我相信是真的，可你上边还有主编，还有老板。他们说了才算。”
就在王步功大失所望的时候，朱子清话锋一转又道：
“签人不行，但我们可以签部头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