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夫人大怒,对她喝道:“我是这木家的主母,难道老爷刚刚去世,你们就都不听我的吩咐了!”
木芙蓉和木世贤对看一眼,尽管心中不忿,却是不敢再支一声去叨扰母亲。从木夫人处出来,木芙蓉失神地坐在木相国的木椅中,她仿佛还能看见父亲在书房中挥笔洒字的模样。桌上还放着父亲上一次写完未收的字幅。隐约中木芙蓉好像看到父亲正站在书桌前,挥毫泼墨。木芙蓉想起那时自己走到书桌旁,默默为其研墨,父亲写完后放下狼毫。
当日她曾同父亲说:“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爹,怎么突然写了杜工部这首诗了?”
木相国满面愁容的感慨道:“看到宇文泰,让我想起几个故人,故而有些感慨。”
“宇文泰?”木芙蓉微微一愣,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忽然提到这个人。
木相国却若有所思道:“也许……以后他会告诉你。”
此时木芙蓉想起这些往事来,忍不住泪水涟涟,忙起身抚着书桌上的字幅,自语道:“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爹,你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告诉我,你一直说等到有机会,可是现在……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一下被推开了。
木夫人正站在门外,身形有些摇晃,向里望了一眼,见木芙蓉在内,就未再进房。
木芙蓉赶紧擦干眼泪,走到木夫人面前,鞠躬唤道:“娘。”
木夫人沉声吩咐道:“木芙蓉灵堂都布置好了,吊唁的人也快到了,木世贤已在,你是长女,也应去照应一下。”
木芙蓉忙应着:“是。”
随后她便要往外走去,只是还未走远,就又被木夫人唤住。
木夫人像是想到什么,压低声音问了她一句:“木芙蓉,等下,为娘有件事想问你。”
木芙蓉回过身去,面无表情的看向木夫人:“娘,有话请讲。”
木夫人缓缓道:“老爷前几天,可有给过你一件东西?”
木芙蓉心下奇怪,忙问道:“娘指的是什么?”
木夫人顿了顿,语气有些紧迫:“无论什么。”
木芙蓉茫然地摇了摇头。
“你先去吧。”木夫人见木芙蓉一无所知,便催着她出去。
木芙蓉临走前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娘,爹绝对不会自杀,还是把甄将军……”
木夫人却不肯再说什么,只道:“我想自己待会。”
一等木芙蓉离开,木夫人就走到桌子前,看到木相国写得字,突然心痛如裂,一边撕着木相国的字,一边呢喃说道:“英雄!你一心只想为天下人做英雄!现在,我要怎么办?木世贤怎么办!”
木夫人说完哭倒在地。
此时木府的大小屋院都被白绫麻布装扮了起来,灵堂也已经搭建完毕,众人披麻戴孝。木相国的棺材此时正停在大堂的正中央。木夫人已经收拾完毕,眼睛哭的肿胀,面无表情的带着栀子走到崔永身边,崔永望了一眼木夫人,俩人严重具是沉痛。
崔永见夫人没有示下,忙又哭着忙碌着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