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骇了一跳,脸上现出奇怪的神情,试探着道:“这个……不是俱公公……”
甄义一听马上就心下了然,多半是俱公公扣住了例粮,层层盘剥下来,到村中里正手上已剩不下多少了,连私吞都私吞不到什么。
自古官官相护,大官大捞,小官小捞,甄义还没有天真到妄想去根治此事的地步,只是简单吩咐了里正几句,又承诺把宇文泰的老母照顾好了便给他升官,果然那里正一听此言连骨头都酥了,轻飘飘不知自己姓甚名谁,只连连叩头,表示就算肝脑涂地也得给甄将军把这事给办好。
甄义前脚刚走,后脚里正便带着一伙人吹吹打打,抬着家具粮食,驾了好几辆驴车上宇文泰家去,宇文泰之母听到动静,走了出来,里正上前亲热地一把拉住宇文泰母的手,亲热得恨不得叫娘,呼天抢地道:“老婆婆!您受委屈了呐——!”
宇文泰之母尚在莫名其妙,里正解释了一番,大意无非是宇文泰在京城中发迹了,攀上了甄义将军这号好友,并赌咒发誓要把老妪照顾好,余人接二连三将家具摆上,家中焕然一新。
宇文泰之母尚且在喜悦中,拉着里正问这问那,里正也不知宇文泰在长安混得如何,只是不住口地吹,将宇文泰吹得天花乱坠,一会说当了大官,一会又说与权贵人家结了亲事……
而此刻,真正的亲事已把秦,木两家闹得鸡飞狗跳墙,好不热闹。木府门外,秦尚书拉着秦若嫣,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木相国和木夫人站在门口,尴尬相送。
秦若嫣不依不饶,破口大骂道:“木老爷!我们家绝对不会娶芙蓉那样的浪荡女人!”
秦尚书一脸惨不忍睹,快哭出来了,哀求女儿道:“别说了!若嫣!别说了!”
秦若嫣骂道:“已有未婚夫还偷汉子!太过分了!我要让全长安的人都知道,木芙蓉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秦尚书捂住秦若嫣的嘴,几个家丁连拖带拽,把秦若嫣弄上马车。两家再怎么口蜜腹剑,秦尚书也知道这话决计说不得,况且从自己女儿嘴里吵出这等话,也太胡闹了些,忙朝木相国赔罪道:“明正,小女不懂事,胡说八道……”
秦若嫣从马车里探出半个头:“我亲眼所见……”话未完,又被拖回马车里,捂住了嘴。秦尚书额上全是汗,连声道:“明正,过意不去,过意不去。”
木相国倒是豁达,笑道:“没关系,没关系。”
秦尚书狼狈离去,木夫人冷哼道:“为了逃婚,她可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老爷,你就这么放任她?”
木相国沉声道:“我这就带崔永去吕四脚店,先把芙蓉带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