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相国气得冷笑道:“你要是真为了世贤着想,就一辈子不要让他当官,更不要让他认贼作父。”
说完摔门而去,木相国望着被摔上的门长叹:奸人当道贤人危,家门不幸啊!
数日后,秦家宗族全部聚集于秦氏祠堂,木夫人坐于秦尚书身侧,下首坐着秦若嫣。而俱公公端坐于正中太师椅,祠堂内熏起了香,族中子弟各立一旁。司仪扯着细嗓子叫道:“吉时已到——!”
秦子阙端着茶水进来,单膝跪地,两手奉上,沉声道:“义父,请用茶。”
俱公公品了一口,见秦子阙微微发颤,笑嘻嘻地以假指甲拈着他的下巴,微微托起,令这长安城内第一美男子仰起俊脸。
“好,很好,起来吧。”俱公公懒懒一挥手,随从又拿过一个锦盒,打开之后,内里则置着一张盖有官印的文书。小太监捧起铺开,摇头晃脑地念道:
“俱公公奉皇上之命,求贤四方,今查得长安城万年县人秦子阙,精于牧猎之术,特授 “五坊职事”之职,望其恪尽职守,以谢君恩!”
秦尚书一听之下登时心花怒放,赶紧让秦子阙谢恩。
秦子阙强压着情绪,发着抖到:“谢俱……谢义父!”
俱公公笑眯眯道:“从此你我便是一家人了,无需客气。”说毕起身离开,秦家子弟议论纷纷,有不屑秦子阙认贼作父的,也有啧啧嘲讽,瞧不起这五坊执事一职的。然而秦尚书却置之不理,脸上满满地堆着笑。
须知这五房执事的官职,就是雕坊、鹞坊、鹘坊、鹰坊、狗坊,专门负责给皇上训练打猎所用的鹰犬。族中弟子都道秦子阙这回只能去给皇上养狗了,秦尚书心中却明白得很——宰相门前七品官,皇帝御前呢?别小看这芝麻官,当今圣上不喜上朝,朝中百官想见他一面那可难了。可圣上喜欢打猎,当了这个差,天天都可以见到皇上。
寻常人都道要光宗耀祖,自然是金榜题名当状元。
但去年的状元,诗词策论天下一绝,皇上见都不愿见一面,放了一个闲职,在翰林院里当抄书匠,而上一任五坊职事,现在是刑部的孙侍郎,再上一任,在礼部已经跟我平起平坐了……
十年寒窗考出来的官现如今一文不值,只有在皇上面前能说得上话的,才叫真正的官。
秦尚书一张老脸笑开了花,送走俱公公,乐不可支地回府去了。
大堂内,秦子阙方得了官职,便拉着秦若嫣,峻声道:“姐,你别去找甄义!”
秦若嫣正对着镜子贴花黄,插着钗儿,淡淡叹了口气,说:“这回可是咱们的爹让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