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阙出了府,在黄昏时分的街上站了片刻,备马直奔北衙门,堂中甄义正在议事,见秦子阙急匆匆过来,便知有要事。
甄义心底有愧于秦若嫣,秦子阙又与他亲姐长得甚是神似,说不得仍有亲近之意,遂屏退左右,只留下刘勇,一身戎装坐在主位,让秦子阙坐宾位。
“怎么?”甄义问道:“你姐姐又闯什么祸了?”
秦子阙道:“咱们都是老相识了,我也不跟你废话,赶紧把你的手下全部都召集来,有重要的事。”
刘勇在一旁听不下去了,怒道:“你凭什么在这里发号施令?”
甄义手指摇了摇,沉着道:“秦公子可是为了木小姐而来?”
秦子阙一怔,继而问道:“你知道?”
甄义莞尔道:“如果顺利的话,我派出去的人,很快就能回报消息了。”
话音刚落,门口就匆匆来了两个金吾卫士,其中一人回禀道:“今日卯时二刻,有人见木小姐出了延兴门往东去了,辰时,在吕四脚店见到木芙蓉的弟弟木世贤,过了半个时辰,木世贤带着脚店堂倌宇文泰,也出了延兴门。目前已派出四名骑卒沿路寻找。”
甄义起身道:“好,这就去找。”
秦子阙听得目瞪口呆,诧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这点雕虫小技,跟俱公公相比,那是差得太远了。”甄义笑道,说:“拿我头盔来,这便出门去找人。”
秦子阙嘲道:“俱公公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一样被我拿下。”
甄义正要出门,听到这话时脸色变了,转身教训秦子阙,说:“子阙,别耍小聪明,占小便宜可是容易吃大亏的,哥哥现在自身难保,帮不得你什么,秦家就你一个男丁,凡事谨言慎行……”
秦子阙拍开甄义的手,说:“甄将军,你又不娶我姐,还在这儿装什么长辈,秦家要是出了事,想必你也是置身事外的了。”
甄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秦子阙,秦子阙仿佛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什么意味,未几,甄义道:“你和我同去找木小姐?”
秦子阙道:“当然。”
“为秦公子备马。”甄义吩咐道。
黄昏时满城暮色退去,余下天边一抹绯红,木府外点起了大红灯笼,下人们分立两旁。俱公公人未到,笑声先至,一路谈笑生风地进来,木芙蓉与木世贤未归,夫人又出了门,木相国无心吃晚饭,在庭院内站着,不料老对头俱文珍却来了。
“明正呐,皇上洪福,祭天大典顺利结束,咱家终于抽出闲暇,特来为龙袍之事向木公你赔罪。”
俱公公笑呵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