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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2)

风轻云淡,春光绣山河。昔日里受到战乱的雨龙山寨不知如今成了什么样子。我正想着这些,头顶似乎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天气晴朗,却有石块之类的东西砸到了我身上,我向下看,没有任何东西掉在地上,但是却仍然感到有东西砸到了我。我不想开启墓窖看到里面的尸骨,我记得满成良的遗骨也在里面。所以我就在最近处另开辟了另一块小地方,把东西都埋了进去。那本百毒万香经,我无意中翻了几页。看到一页有残缺,有了新的发现。那是武轻容刻意留下的一排字:“相信至亲的人,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却不能让所有人都明白。”还有两个细笔勾勒的头像,看着似乎有点像,年轻的成义和小墩子。武律岛的自家文字,武轻容曾经执意教我,也终于找到了有用的时候。莫非她真的怀疑自己被监视到了所以什么都让我自己去发现。可是都毁掉了自己,就不怕这些文字我也看不到吗?

我把东西都埋了,依然感受到有东西在砸到我。我不得不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到底怎么回事。眉心的活死人血开始跳动,我想应该是另一个世界的问题,当下离了魂。我看到天空中,黑压压的有什么东西,的确是有土块山石在从上面掉落下来。天空塌陷!!我忽然意识到麻烦事情来了。还没有回魂,我却被强行拉回自己的身体。再看天空什么也没有,那木杖一下子扎根地下, 长出枝叶来。

这是第一次,我这么清晰的听到了光明树的声音,却是眼前这棵小树所发出的。原来这木杖,居然是光明树的种子。他让我看到了天空陷落的整个过程,然后告诉我,如果吊空山不归位东洲的生命将在瞬间被埋入地下,和西洲的生灵一起变成被阴暗操纵的大军。吞噬掉所有幸存的生灵。光明树一直在固守着自己的力量,如今的她已经在面对那个吸取她力量的恶魔。他们的对峙将持续很久,但是最终光明树的力量会被汲走。天空塌陷就开始了。吊空山是光明树的根须所在,本在东洲大陆的地下, 如果一下变成真正塌陷的山峰,就无法阻挡东洲整个大陆倾覆。要去吊空山干扰恶魔,有3个入口可去,一个在雨龙旧国的地宫,直接可以用灵魂通过。一个已经封死,应该是曾经春伯伯去过的那个通口,还有一个就在忘生崖正上方。小树告诉我,忘生崖上空的入口已经被恶魔利用,吸取世间很多亡魂进入吊空山,变成他的力量。这我才想起来,曾经在忘生崖跟我对话后来替我走上灵魂锁的灵魂为什么总是期待的看着天空。看来铎海鸢那时在那里选择用灵魂锁,也是为了对那个入口进行监视,她其实根本就想我的灵魂给她的灵魂充能之后,她一鼓作气进入吊空山把她的那个大对头彻底毁灭,可惜我没有走进她的灵魂锁。这倒是让我觉得有些遗憾,如果我真的有那么大作用,上天何必留着我这么麻烦。牺牲不是更简单。这是笑谈,我知道,事情本没有那么简单。

小光明树发出哭泣的声音,它幽怨的说:“你的意志一定要坚强,守护者只剩下你和那个魔头,平衡者已经消亡,如果你意志不坚定,我们都没救了。”木杖继续放在手里,似乎是梦一样,我看刚才小树扎根的地方什么痕迹没有。

我的敌人,一定非常拿手偷盗他人的力量,这样就一定具有着很强大的蛊惑人心的能力。那小树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才劝我坚强,也许我已经被敌人洞察到了。一件大事我必须去做,我记得化生地宫和地上的能量是平行的。如果地上吊空山有不对劲,那一定是地宫里出现了问题。一个大问题,我终于想明白了,乌溕国地宫里的活死人,一定是他没有归位才发生了一些不平衡。这个我早知道只是一直没有顾及去管,事不宜迟,回地宫把人放回去,然后找国王和王后,想办法先解除远古诅咒看看。

仔细想来,铎海鸢都不知道如何真正破除威胁,她专注于控制秘术,她一直履行的是雨龙国国王和王后没能完成的事情,但是秘术之源却是光明树,她的消灭行动或许也是让光明树赶到压迫的另一种原因。我终于理清了,秘术之源只有一个光明树,树冠长在西洲,树根却扎在东洲,中间由某种力量维系着力量的互换。东洲和西洲大陆围绕秘术产生两种文化,一种是北地的树冠文化,以生命丰饶为体现。另一种是雨龙国发扬自东洲的根基文化(前文大概交代过雨龙国在西洲东北方,东洲北部)以生死神秘来体现。两块陆地的人民都收到秘术之源的影响,他们在利用过程中形成了自己的系统。实际上,铎海鸢想要压制的是死亡力量的汲取者,北地光明树冠受到胁迫也是来自这个威胁。我需要做的必须是保证吊空山不陷落,保证地宫力量的平衡,也就是保证光明树根基力量的稳定。这样西洲的树冠文明和树冠之力才能不受到威胁。

我回到了忘生谷,看到阴离把山谷的院子收拾得简单而别致。在院里,她种下一棵树苗,象征她对于孩子的期待。她没有任何关于别人的问题,连她爹也没问一句。想来她长这么大,阴慕华定然也常不在身边,一个人的日子看起来是蛮习惯的。不过她有她思念亲人的方式,院内的石桌上,是几个泥人,有她爹和她干娘,还有几个说不上是谁。我安顿好了她,再次留了一张给成义的字条就出发了。我要先去富春山给春伯伯留条消息。

到了富春山,在山门遇到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春伯伯,他见我面就说我来的太慢了。我真有些愕然,我这也叫慢。。。春伯伯告诉我,果然中廷都的黄政元要亲自领兵过泽丘城,开进北地三泽坞一带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北地那里沉积了上千年的黑水居然开始流动,据说瘴气也开始流走。这样一来,大军就容易开进北地,当地的民族哪里经历过战乱,必然全都被中廷征服。这肯定不是一次简单的战争啊。”春伯伯看着我说道。

“春伯伯,其实,那黑水开化,也许有很多原因是因为我。”我有些惭愧的说道。

春伯伯大笑,然后拍着我的肩膀说:“听你贾伯伯说,你见识广,曾经都喊出过他当年的名号,谁知道还能说出这么孩子气的话来。你如果能知道你贾伯伯当年事,怎能不知道北地历史呢!”我惭愧的说:“不知道历史,但是我当初知道贾伯伯的名号都是因为我师尊给我传功时把一些他的记忆也传给了我。有些断断续续,很多传杂在一起我并不能全都消化掉。久未挖掘,加上刻意回避当年的记忆遗产如今几乎全都淡忘了。”春伯伯说:“据我所知,你的所学是传说中的雨龙遗书断生三章,渊源是从东洲开始,经过东洲雨龙岛原住民的发扬,他们的文化到了西洲。但是那神秘的武功却无人通晓。有很多人在追逐这门武功的踪迹,但是从没有人把这武学发扬出来。所以你知道的必然也是一些玄术奇闻还源自西洲之外,对于北地毒沼想必你的师尊知道的也未必有我详细。

春伯伯给我讲了黑水部落的很多事。黑水部落是在光明树信仰下生活的泽丘东北地区的人们的统称,被人所知的不过一个三泽坞。因为从三泽坞得到光明树机缘的传说最多,而三泽坞也有其神秘的地方。三泽坞在丘江上有一个天然的渡口,很多年中的个别日子那个渡口才可以行船进入三泽坞。而能进入就几乎证明可以有一个愿望达成,北地人称之为光明树的馈赠。有人得到力量,还有人得到的是死亡,据说光明树也是人性的裁决者。黑水是光明树的防护,本地人因为黑水得到庇护而不会有人侵入,但是黑水并不是永远封禁着。周期就是一百年,有一年黑水会散去,迷雾散尽,那是北地所有民族的集会年。春伯伯说,中廷就是算准了机会想要把北地人征服而已。

但是我心中总觉得,这黑水退散不仅仅是天意,必然有人为。春伯伯一细算,也说好像今天不是黑水退散的年份,忙让我自己先去泽丘城,向贾伯伯请教。他留下是想主持把春姨和路叔叔合葬了,免得日后有闪失。而我还是推辞了这个要求拜托给了春伯伯。我自己想先去乌溕国地宫把活死人放回棺材里,还特意向春伯伯询问是否知道肃马城地宫的入口。春伯伯没有直说,而是回去给我找出一张图,说是贾伯伯和他二人合力画好的。同时告诉我开门的关键在肃马城的警钟里。

我反复看了许多遍肃马城地下的图,用两色的线条勾勒,如果没有猜错,肃奉当年筹划打通的地下宫殿也在图纸内。我即刻潜入肃马城,找到演武场上的大钟。这口钟是肃马城戒备用的警钟,我得小心不要弄出大的动静。整个钟体没有发现别的异常,只是在钟口对应的地台上,看到了一些类似字符的纹理。这些标记给我大概的指示再通过图纸上的那些符号,最终我在钟台上扣动了一处隐藏的机关,立刻感觉到脚下有一串连锁的微小颤动。

地宫的入口在议事厅的座椅下,我曾经偷偷睡过觉的地方没想到却是一个入口。夜深之后,我终于进入了肃马城地下。肃奉当年本想从这里直接回到肃马城,出其不意的夺回家园。他用了半生时间去做的事情,没想到最后放下的那么决断。他在我身边再也没有提到过当年从地下逆袭的计划,等于非但没有把家园拿回,还送了一座地下城给当时的春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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