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王璞真的喝高了,回到宿舍爬上床倒头便睡。呼机响了很多次也不知道。
这可是陈璐第一次呼他,她满心欢喜地等待着王璞的回电话。10秒,20秒……1分钟,2分钟,3分钟。再呼一次吧,10秒,20秒……1分钟,2分钟,3分钟。陈璐心有不甘,最后再呼一次……半小时过去了,陈璐内心充满失落:他怎么呢?在哪呢?身边没电话?还是故意不回?晕,他怎么会故意不回了,我怎么可以这样想!打个电话到他们宿舍问问。
“307吗,请问王璞在吗?”
电话是小白接的他听出是陈璐的声音,“班长呀,王璞他在的,你等等。”
小白推了推王璞,说是陈璐的电话,王璞迷迷糊糊,“陈——璐,嗯,对,我正有高兴的事和她分享了,电——话、电话在哪呢?”
电话线不是很长,勉强能拉到王璞的床前,王璞拿了几次没拿住,话筒打在床沿上,让电话另一端的陈璐听起来异常刺耳,心有点伤。
无奈之中,小白接过电话,“班长,王璞估计是校卫队聚餐时喝多了,现在还迷糊着,要不你呆会儿再打过来吧。”
“哦,谢谢雨鹏。”陈璐满怀心事地挂了电话:这个王璞刚开学就老是喝酒,昨天下午急着回宿舍去喝酒,班会时还满脸通红,以为坐在最后我没看到。现在都快晚上了也不约我一起吃晚餐,原来自己跑去校卫队聚餐了。不知何故,脑子里竟然鬼使神差地闪过一丝赌气式的想法: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答应林正的邀请,现在我也懒得去吃了……原来,林正千方百计地邀陈璐一起去吃西餐了。
最终陈璐没有再打电话过来,而王璞也是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10点多。
一年一度的情人节终于又到了。陈璐一大早就守着宿舍的电话,只是电话响了好多次都不是找她。特别是薛丽接的电话,显然是志云打来的,他们柔情蜜意地煲着电话粥,更添她心中的惆怅。终于等到9点多的时候有个电话找她的,她以为是王璞打过来的,高兴地从婷婷手中接过话筒,听了才知道是送花公司打的,说有人委托为其送花,花已送到3号楼下,要她下楼来取。陈璐听了内心泛起阵阵羞涩,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在情人节送花,这个死王璞要么电话一个也不打,要么就搞这么一出,要给个惊喜也不带这么折磨人的。她欢快地下楼去,只见送花工周围早已围满女生,都在窃窃私语,眼里放出羡慕的光茫。陈璐带着几分羞涩,几分幸福地接过了那99朵玫瑰,满脸通红。好事的女生们,哇哇不断,还鼓起了掌。带着怦怦跳的心回到宿舍,自然又被舍友们赞美与羡慕一翻,舍友们也都以为这花是王璞送的,还害得薛丽要找小倪子算帐,要他跟王璞好好学学。过了好一会儿陈璐才有时间取出卡片,一看,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好比一朵盛开的鲜花突遇霜冻,慢慢枯萎。只见卡片上写着:也许你从来就不在乎我,可我从开学的第一天起就无时无刻不在在乎你。在这特别的日子里,真心祝你节日快乐。落款是:在乎你的木木。木木?合在一起就是林字,啊,是林正。他怎么可以这样,虽然我和王璞没有公开恋情,想必他也应该知道的。
就在陈璐的心情纷乱复杂时,薛丽拉着她的手笑着说到,“好了,好了,我们赶紧去教室把昨天下午剩下的工作计划做完,下午回来再好好欣赏,好好享受。”
陈璐机械地笑了笑了,赶紧收起卡片,和薛丽一起去了教室。
王璞醒来后,一看呼机才发现陈璐她们宿舍的电话昨晚一连呼了他三次,一定是陈璐找他的,赶紧打电话到508,哪知508此时早已人去楼空。他看了看手表,才知道已经是10点多了,陈璐可能又去忙班里的事去了。不过不要紧,反正开学早就约了她晚上一起喝茶的。这一觉睡的可真是够长的,快到广播室去吧,要不然惠君她们可要忙坏了。王璞冲了个凉,觉得精神倍好,直接去了广播室。
王璞一进广播室的门,眼晴扫了一圈,发现只有惠君一个人,正努力地擦着桌子。“人呢,美女们都哪去了,怎么只有你一个?”
惠君一看王璞来了,心情大好,口中却抱怨道,“王大侠,也不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呢?思婷姐还有其他美女们都是只来打个招呼就鹊桥相会去了,唯独留下我一个孤家寡人的。唉,好孤苦伶仃呀。”
“哈哈,可怜的红颜。不过说实在的,你的眼光太高了,君不见众多追你的男生们个个乘兴而来,铩羽而归,垂头丧气的。”
“我了,嘻嘻,宁缺毋滥。现在都10点多了,本以为你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直接约会去了。”
“哪的话,重色轻友的事我可做不来,前天下午在图书馆不是早说好了,哪能把这一大摊子的事都扔给你。只是昨天和校卫队队长喝酒喝过了点,睡迟了。”
“原来这样呀,不过你也别老喝酒,对身体不好。早餐一定没吃吧,我包里有牛奶和面包,你自己拿,我手脏着了。”
“我就奇了怪了,你们女生包里怎么随时都有零食。”王璞他哪里知道,他多次看似是无意中吃到惠君的牛奶和面包,都是她有心为他准备的。王璞边吃还边说到,“惠君,真得谢谢你呀,要不我进校卫队还真没那么顺利,原来你来头不小呀。”
看着王璞吃着面包,喝着牛奶,惠君心生甜蜜。听了王璞的话后心有感触,笑着道,“你呀,怎么说你好了,很多道理你都能先知先觉,可也很多方面却又后知后觉。不过了,我和陈副校长的关系确实不值一提,都是那些好事者传出去的。”
“不管怎么说,得好好谢谢你。说实话,我很欣赏你这般不恃宠而骄的学习和生活态度。”
“难得王大侠夸奖,呵呵。”
“珍珠之辉,闪耀人心,不论是谁都会赞美的。”王璞拍了拍手,接着说到,“吃饱喝足了,干活喽。来,这水脏了,我去换两桶。”
……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到吃午饭的时间。
“走吧,去食堂吃饭,吃完你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我来做。”王璞对惠君说到。
“好吧,吃饭去。不过了《大学》曰:大学之道,在明明德。所谓诚毅是也,你有仁我岂可无义乎?这广播室的事还是要一起做的。”惠君笑着说到。
“哈哈,我觉得世界上最难对付就有才的女子。难怪子曰,女子无才便是德。子又曰,唯……”王璞笑着隐去后面的话。
“臭王璞!敢拐着弯骂我,欠揍呀你。”惠君嗔怒着要打王璞,打了几下后接着说,“放眼那些无聊的男生,其实这句话应该改成:唯小人与男子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我投降,我投降。我看毕业后,你干脆直接去妇联上班算了。”王璞开着玩笑到。
……
他们一路玩笑着走到第二食堂,王璞抢着给惠君点好吃的菜并争着付了饭票,然后面对面坐着一起吃饭,还边吃边聊,都很开心。
“我觉得你还是回去休息好了。检查线路、调试机器的活我来做就可以了。”王璞再次提议到。
“不行,我也要去,虽然我不懂但可以借此机会学一学。再说了,早点把事做完也放心,要不然明天开学第一天上课,我们的早播没赶上可是交不了差的。”惠君坚决地说到。
“真拿你没办法。来,多吃点。”王璞笑着说到。
吃完,他们又几乎肩并着肩一起到广播室忙去了。
然而他们的开心,特别是惠君那灿烂无邪的笑容,却无意中深深地刺痛了此时同在第二食堂就餐的陈璐那双美丽的凝眸,还有昨晚以来那如花月般浮浮沉沉的心事。内心深处瞬时泛起酸酸楚楚、牵牵扯扯的疼。
原来他们几个班委也忙了一个早上,林正大方地要请大家到外面吃饭,只是陈璐坚持说在食堂吃就好。他们选的位置在最里面,食堂大厅很大,吃饭的同学很多,基本上没特意寻找的话很难找到要找的人,而陈璐则能远远的就将王璞的身影锁定。当王璞和惠君的身影映入眼帘时,陈璐一小口饭在嘴了忘了咀嚼,心一下子沉到自己的世界里面去:他怎么可以这样呢?从前天到现在一个电话也不给我,呼机也不回。今天是什么日子?他哪里知道我整天整晚还有一大早都在等他的电话,为什么连个小小的祝福都不给我?难道他忘了吗?难道他不再在乎我了吗?难道我在他心里已不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了……
陈璐的失神,让林正注意到了。他其实一个早上都在注意着她,因为他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把那99朵玫瑰送出去,他想以陈璐的冰雪聪明一定可以猜到那花是他送的。此时陈璐的心神不宁难道与他送花有关?他问了句,“陈璐你是不是太累呢?要不叫个线面吧,清淡一点好下口。”
陈璐回过神来,机械地笑了笑,“不用了,谢谢。我已经吃饱了。”
这一笑是多么的落寞单调,单调得只是一个表情,和快乐无关而与心痛相连。唉,粗心的王璞,今天是情人节呀,‘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你怎么就不懂呢?唉,热恋中的陈璐,恋爱就象放风筝,要懂得适时放线,不能总把线扯得短短的,要不然风筝是飞不起来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或许这就是年少的代价吧。
大家吃完都走了,林正再次留住陈璐,“对不起,我太冒昧了。如果因那玫瑰的事让你不好受的话,你就把那些花踩烂扔掉,我不会介意的。真的,没关系的。”
“谢谢你的花,很漂亮。其实我不说你也知道,我已心有所属。”
“我知道,可是我得对自己的情感负责,不去争取我会后悔的。晚上有时间吗?咱们去立交桥广场好不好,那有很多活动很有意思的。”
“对不起,晚上真没有时间,我有点累,先回宿舍去了。”
……
下午接近17:00了,总算把播音器材调试完毕。看着调试还有换线时又产生的不少垃圾王璞摇了摇头,动手准备清理。
惠君笑着接过扫把,说到,“太阳都快下山了,还不赶紧去准备准备,可别愁坏了她。”
“哈哈,约晚上19:00了,来得及。”
“你呀,一点也不懂女生。你好象是一起床就来广播室了吧,今天见到她了吗?打电话了吗?晚上准备送什么呢?都没有吧。”
“啊,电话倒是打了,可没人接,礼物还真没准备。你说送什么好呢?”
“这样的日子里,什么也比不过玫瑰。很多人以为要送就送实用的,要送就送贵重的,其实他们一点也不懂女生。女生有时要的就是一种感觉,一种情调,当然也还有小小的虚荣。说到底女生们要的也不是玫瑰花本身,而是体现在这送花之上的在意、爱意和浓浓的情怀。我看就送她一朵玫瑰花吧。”惠君说得有点入迷,仿佛在说着自己的心事,她多么希望王璞能送她一朵玫瑰呀。
“那就听你的话。可是玫瑰花到哪去买呢?”
“真是个呆子,这样的节日,校门口卖花的多得是。不过还是要早点去,万一买的人多了也会买不到的。你快去吧,这些扫尾的事留给我吧。”
“那太谢谢你了,我先走了。”王璞着急地离去,留下惠君一个人在广播室发了好一阵的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