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不知道阿绿什么时候结的婚,弄那么低调我们以为她嫁入豪门,故意防着我们这些穷门客呢。可她说不是,吭唧半天咬着后槽牙说,因为她婆婆说典礼那天不能见我跟赵文雯这种属性的人,要不婚姻不长。我当时怒火就要冲冠了,大呼:“砖头呢,有砖头吗?”阿绿不好意思地问,你想干吗呀,我说我要练硬气功。
也就仗着我们多年的情意和脸皮厚,一杯奶昔下肚就把前嫌忘了,我和赵文雯一个劲儿打听他们婚后怎么样,是不是把所有相克的属性都拦在饭馆外面了。阿绿叹了口气,说:“我们最近总吵架。”这句话一出来,我和赵文雯立刻脸上挂满了笑,得意得我们都憋不住,就差击掌了,频频交换陶醉的眼神。阿绿还沉浸在自己对婚姻的失望中。时间长了,我们也不好总笑了,都是朋友,不能不表示惋惜,于是赵文雯跟女流氓似的粗俗地说:“怎么回事?你们就该都撒泡尿照照自己,得交流。你也别羡慕别人的婚姻,婚姻就是锅,咱这短浅目光,光注意别人锅盖亮了,其实哪口锅不都一个黑锅底儿吗?”
我们没去参加婚礼,他们的婚姻还是不畅,这让我们理直气壮。只要阿绿一开口,我们立刻跟批斗似的把她要倾诉具体事件的欲望灭了。我们认为阿绿把我们叫出去,就是想让我们出口气。我问她:“你婚后这些日子是怎么挺过来的?”她说,跟过来人交流呗,看看他们有什么值得借鉴的。忽然她手机响,听话里话外那意思,人家要过来。阿绿接完电话问,再来一个人跟咱一起探讨你们介意吗?赵文雯说:“不介意,只要你管饭,我们就爱听家长里短不幸福的,这让我们踏实。”
没一会儿,一个自称阿绿心理医生的大哥晃悠过来了,胳肢窝下面夹着皮包,鼓着肚子,穿着高级尼龙T恤,打外面进来布料还闪光,活脱的蛤蟆精。大哥坐定后,用油手搂了下板寸,直接盯着阿绿说:“老妹妹,我这几天事特多,也不顺,你就别跟我说你们俩那点事了行吗?”我跟赵文雯就跟空气一样被他忽略。
赵文雯含蓄地想让人家注意,欠屁股推了下果盘说:“阿绿内心矛盾,到处找人咨询生活经验。您是过来人吧?”蛤蟆精答:“我,三十一。”谁问他了!我借上厕所的由头把赵文雯拽出来了,她在隔板那边问:“三十一,你信吗?”我说:“他计算方法有问题,别回是按倒数算的吧?”那边放水声:“我看也是。”我们回去的路上就听见这俩介绍上经验了。
蛤蟆精说:“妹妹,你都三十好几了,咱这小老婆性格还不改
改呢?”一下给定性到偏房了。“你说你,动不动就回娘家,要不招呼一堆哥们儿姐们儿在外面不回去,你们家那点便宜东西都让你砸不少了吧?人家多回几次父母家你也不愿意,还动手。你说现在这年头儿,除了二奶这么折腾,有几个你这样的?”阿绿若有所思,瞪着眼问:“那你要是我老公会怎么样呢?”蛤蟆精说:“我才不跟你结婚呢,最多玩儿完你甩了。”天啊,这话也太直接了。我们仨女的坐一排,吓得呼吸都停了。蛤蟆精笑笑,又摸了下头发说:“结婚了,你就得有个正室的样子,聪明、大度、包容、识大体。这样才能让男人不易获取,不得舍弃。”
我们集体扪心自问了一下,似乎好多人都堵着正房的枪眼,干着小老婆的事,人家蛤蟆精说得一点都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