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外面传来一片嘈杂,我拭去眼角的泪,稳了稳心神,推开门,只见将士们都是满脸张皇失措,急急跑向楼下,我随手拦住一个将士,“出什么事了?”
那将士见是我,立马行了个礼,才急道,“回红妃娘娘的话,是王爷出事了!”
心陡然一沉,我皱起眉头,“你说什么?王爷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出什么事了?”
将士急促道,“属下知道的也不清楚,只知道早上王爷去巡视军营,现在向将军突然来报,说是王爷中了埋伏,受了重伤,要我们立刻传唤军医过去!娘娘若是担心,不如随属下一起过去!”
我点点头,一颗心却慌乱不安,凌景渊,你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营帐垂幕,帐外守了重围的重兵,见我到来,纷纷让开路,我急急迈步,掀起垂幕,顿时,一股浓烈血腥之气扑鼻而来,搅得我一阵晕眩。
“娘娘,现在有军医在为王爷诊治,伤势严重,娘娘还是不要看了……”向天尧见了我,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沉声道。
我努力稳住身子,硬道,“让开。”
向天尧一怔,无奈地让开身,我缓缓迈步过去,映入眼帘的是被鲜血染红的床单,再往上,是散于床上的墨发,白色的绷带绑在额前,还有鲜血不断自绷带之间渗出来,凌景渊静静闭着眼,眉头微蹙,面色惨白而死寂,沉静地仿佛只是熟睡一般,然而他脑后的枕头上,却是满目斑驳的血迹。
浑身的力气仿佛在一瞬被抽去,我无力支撑,跌倒在凌景渊床前,低低唤道,“凌景渊,凌景渊,你醒醒,醒醒啊……”
“今晨王爷与属下视察军营,正准备离开时,忽然山顶有人射箭而下,王爷本来躲过了,可是手上的坠子忽然落地,王爷俯身去捡,那箭再次射下,眼看就要射中那坠子,王爷一手劈去,劈开了那箭,却不防背后有人偷袭……”向天尧走到我身侧,低低道。
心,止不住地战栗,窒息地绞痛着,我缓缓抚上凌景渊苍白的拳头,那里紧紧握着的,正是我的黑曜石手链,喉咙里突然没由来的腥甜,呼吸间都牵扯着心痛,我极力忍下几欲倾泻的泪,抬头望着向天尧,咬牙道,“那个偷袭王爷的人,现在何处?”
向天尧一怔,低低道,“在见王爷倒地成功后,他便咬舌自尽了,方已查实,他不是渊军的人……”
“四哥!四哥!”随着一声声凄厉的呼唤,柳念芷的娇躯出现在幕前,一见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凌景渊,泪水便如泉涌一般,止不住地落下,人一软,扑倒在凌景渊身上,“四哥,四哥,你别吓芷儿啊,四哥,你睁开眼看看芷儿啊……”
我咬牙低喝道,“别乱动,不要压到他的伤口!”
柳念芷恨恨抬眸望着我,忽然向我冲来,我还未反应过来,脸上已落下火辣辣的一片痛,柳念芷狠狠望着我,泪水湿透了她柔媚的脸颊,那般无助和凄楚,“四哥遇到你之前都是好好的!现在……现在……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四哥变成这样的!你这个贱人!贱人!”
向天尧急急上前拦住柳念芷,急道,“王妃,是属下保护不力才会使王爷受伤,与红妃娘娘没有关系!”
柳念芷回眸望着向天尧,凄楚道,“向将军,我说的可不是胡话,以前我顾着王爷喜爱红妃的面上,想王爷也是明白人,即使知道些什么,我也不好说出来,现在王爷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太相信这个女人了!事到如今,有些事我也不得不说出来了!这个红妃,其实就是太子党的暗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