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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历史的浪漫(1)

伟大的军神李贝留斯倒下了,这真是一个神奇的时刻。

李贝留斯被禁锢在时空之门,已经长达四千年了。当魔力宝贝打开时空之门的时候,他似乎失去了往日的锐气,然而他终究是天下王者,他渴望着重新恢复一扫天下的霸气,却出乎意料地倒在了魔力宝贝的剑下。

这是布鲁梅尔没有想到的,李贝留斯没有想到,卡连女神没有想到的,甚至连魔力宝贝自己都不知道,魔力宝贝的能量居然如此巨大。

时空之门打开了,李贝留斯却没能出来,这是奇迹。

布鲁梅尔百感交集地说:“怎……怎会有这种事……就连勇者里雍都必须要用灭神剑才能打败破坏神啊……我完全败了……好不容易说服国王打开召唤之间,并得到了开启者的帮忙,想不到却……”

霜芷谴责道:“布鲁梅尔大祭司,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在冒险吗?李贝留斯凶狠残暴,法力通天,你把它放出来,想要利用他的法力,可是你认为你可以控制权倾天下的军神吗?你想利用他对付魔族,可是你又没想过,四千年前把李贝留斯禁锢起来的,不是魔族,而是人类,他对人类的怨恨,一点也不比魔族少,你把他放出来,难道不是放虎归山吗?”

布鲁梅尔训斥道:“你懂什么,人类的进步是需要神明的力量的……即使那是破坏的力量”

卡米愤怒地说:“我们不懂?你懂?你懂就不该兵行险招,你懂就不该一意孤行,你懂就不该以法兰居民的生命做赌注!”

布鲁梅尔冷笑道:“赌注?你以为我想赌吗?可是我能不赌吗?身为法兰王国的大祭司,每天都要想着那个四千年轮回的魔咒,每天都要想着如何解救王国治下的臣民,你以为这样的生活好受吗?只有李贝留斯军神才是我们的希望,如果不把他放出来,还有谁能对抗命运?难道你想叫我指望国王吗?指望法兰卫士吗?还是说我要指望你们?”

寂寞怒不可遏地说:“原来你至始至终就没有相信过我们!”

“相信你们?笑话!”布鲁梅尔大笑着说。

卡米冲动地说:“你……老家伙!你真是狗眼看人低,你……”

他说着就要冲上去教训布鲁梅尔,雨晴奋力阻止他说:“算了,卡米!让他去吧!”

卡米喘着粗气说:“还不快滚!”

布鲁梅尔面无表情地离开月之圣殿,喃喃地说:“鼠目寸光的魔力宝贝,没有了李贝留斯,谁来打救风雨飘摇的法兰王国?”

他的神情严肃,意志消沉,似乎在绝望着什么……

霜芷回过神来,轻声问:“卡连姐姐,你是守护李贝留斯的女神吗?”

卡连长舒一口气说:“开启者啊……你终于来了……这样和你交谈……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寂寞轻声问:“卡连姐姐,我们想知道四千年前的历史,您可以告诉我们么?”

卡连问道:“雷伯尼亚没有告诉你们吗?”

“他说了一半,后来的事情他也不知道了!”寂寞道。

卡连理了理云鬓,轻柔地说:“好吧!也该让你们知道些什么了!”

她的表情忽然变得无比庄严,历史的浪漫从这样一个美丽的女神口中说出,竟是那般的震撼人心,说:“你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四千年前的结果。当年的历史是那般的曲折,以至于四千年后的今天,每当想起那段峥嵘的岁月之时,我依旧心潮澎湃。”

“那段历史,与其说是战争的历史,倒不如说是爱情的历史。”卡连悠扬地说,“在历史的最开始的时候,是没有战争的。那时候天神住在上界,人类住在下界。在这里请允许我介绍一下天界的情况。天界的最高统治者是主神阿尔杰斯,也就是我的父亲,也是军神李贝留斯的父亲。李贝留斯是我的哥哥,他是我父亲的长子。哥哥是一个战无不胜的军神,我可以骄傲地说,在当年无论谁听到李贝留斯这个名字都会肃然起敬的。我的父亲一共有12个孩子,除了长子李贝留斯之外,还有法尼迪斯,艾梅乌斯,欧尔尼斯,芙雷雅特,艾欧斯基亚,法尔卡特,密力欧迪斯,菲尼亚,艾蕾诺雅,最小的是卡莲。菲尼亚是过去女神,艾蕾诺亚是现在女神,我是未来女神。天界和人界彼此相安无事,虽然天界偶尔会凌驾于人界,但那并不能算是压迫,因而不至于引发战争。真正的战争,起源于那个叫做克鲁吉尼亚的时代。”

卡莲叹口气说:“那个残酷的时代,被诅咒一族成为人类和神界之外的第三种族而存在,这在天上是不能接受的。于是我的哥哥奉命去抗击被诅咒一族,很明显他们并不是哥哥的对手。意气风发的哥哥很快击败了被诅咒一族,并且把他们的双王凯法和帕布提斯马封印起来。”

魔力宝贝相互对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卡莲继续说:“后来的若干年,世界掀起了波澜。在广阔的人类大陆上,发生了无数为了争夺土地而进行的战争。令人费解的是,过去数千年以来一直爱好和平的人类为什么会忽然频繁地发动战争。我总怀疑那是因为受到李贝里斯的影响。我是说,受到他好战的性格的影响。你明白吗?总之人类开始变得好战!那时候我父亲很生气,并觉得不加干涉,任由人类自生自灭。”

“当然,战争从来都是不会使人毁灭的。战争的结果之有一个,那就是弱者被强者统治,无论多么惨烈的战争,也不足以达到毁灭全人类的地步,试问有哪一个战争胜利者愿意得到一座空城,得到一方荒地呢?不是吗?好吧,那些战争是没什么好说的,总之战争终于是结束了,事实上那些人类之间的战争也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地,统一全人类的大国产生了!”卡莲淡淡地说。

卡莲换了口气说:“但正如刚才所说,当时人类是从属于神界的,因此无论人间的大国如何强大,他始终需要得到神界的宠幸,因此李贝留斯作为上天的使者来到了人间。你也许猜得出来,那时候的李贝留斯早已声名在外,事实上军神这个称号也是人类所起的。”

“哥哥降临人间,接受万民朝拜,这本是一项光荣的差使。那也许是哥哥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卡莲幽幽地说,“但我更愿意认为,那也是毁掉他的时刻。孩子们,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魔力宝贝回想起雷尼伯亚的话,心里忽然一惊,颤抖着不敢说话。

卡莲却径自说下去:“爱情,当然是爱情!天下英雄有哪个敌得过爱情?即使天下最强大,最冷静的人也逃不出爱情这个魔咒。哥哥和嫂嫂之间的爱情,在你们看来也许是浪漫,可我却更愿意认为那是坟墓——埋葬了哥哥和嫂嫂的坟墓。我清晰地记得那是一个冬天,天空飘着雪花,寒冷而美丽,正如我那寒冷而美丽的嫂嫂一样。她叫作阿尔卡迪亚,美丽绝伦的阿尔卡迪亚,即使是我的两个姐姐也无法和她那天生丽质的容颜相比较。哥哥和嫂嫂相识的时候,她不过就是一个柔弱的公主,她的家园被大国吞并了。可以想象,在当时的情况下,阿尔卡迪亚心中所怀有的恨意是一定很强烈的。但是她却深深地爱上了李贝留斯,正如李贝留斯深深地爱上她一样。”

卡莲回忆着说:“请允许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述说这段爱情。在爱情的开始,李贝留斯和阿尔卡迪亚无疑是幸福的,两人一见钟情,互相爱慕,仿佛天底下除了对方,再无他物一般。我的哥哥是一个威武刚毅的男人,我的嫂嫂也是一个美丽贤惠的女人。这样的爱情无论是在谁眼里,我想都会觉得很般配的,当然如果那不是一段人神恋的话。”

“莫非人神恋就注定不能幸福吗?”霜芷忍不住问道。

卡莲紧皱的眉头轻松了些许,微笑着说:“孩子,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人神恋能不能幸福,我不敢说。但在我的有生之年,我看到的人神恋是没有好下场的。包括李贝留斯和阿尔卡迪亚的爱情,也包括我和里雍的爱情,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

雨晴大吃一惊,说:“你和里雍的爱情?天哪!就是那个勇者里雍吗?”

卡莲点点头说:“是的!孩子,别惊讶,我会慢慢和你说的!正如你们所想的那样,李贝留斯非常疼爱阿尔卡迪亚,他愿意为自己的心上人付出一切。但是显然,阿尔卡迪亚并不是那种贪图荣华富贵的世俗女子。在无所不能的军神李贝留斯面前,她什么也没有要!因为她失去了家园,她很伤心,因此我想在那个时候,她一定心灰意冷,没有任何追求的!但是李贝留斯是一个温柔而体贴的男人,他不愿意看着自己深爱的公主整天愁眉苦脸,因为那样的公主,并不是最美丽,最灿烂的!因此我的哥哥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来哄自己的妻子开心。当然,最好的礼物莫过于帮阿尔卡迪亚复仇了!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公主复仇记开始了!在李贝留斯强大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梦想都成为了现实,阿尔卡迪亚帝国顿时横扫整个大陆,一跃成为了整个大陆中最为强盛的国家。阿尔卡迪亚终于权倾天下,成为至高无上的女王。嫂嫂的yu望得到了满足,她很开心,越开心便越美丽,越美丽又越开心,她本就是个颠倒众生的女孩子,如今就更加芳华绝代了!李贝留斯和阿尔卡迪亚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

卡莲叹口气说:“有时候我真希望故事就那样结束。但世上之事总是事与愿违的。当李贝留斯的爱情传到天上时,我的父亲阿尔杰斯非常生气,他把李贝留斯召回天界,狠狠地批评了他,并强迫他离开阿尔卡迪亚。但那时候的李贝留斯早已把阿尔卡迪亚看作自己的生命,他是绝对不会抛弃妻子的!哥哥的固执激怒了父亲,父亲一怒之下把哥哥变成了被诅咒一族的模样!并把他关押起来,永世不得和阿尔卡迪亚见面。”

卡米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这样!”

卡莲心神恍惚地说:“如果故事就这样结束,那也不算是一个坏的结局。但是历史因为我的一个决定而彻底地改变了!”

“你的决定?卡莲姐姐,是什么决定?”寂寞轻声问。

卡莲哽咽着说:“你们也许不知道,当时负责看守李贝留斯的女神正是我!被关押的李贝留斯异常愤怒和暴躁,他不停地施法反抗,企图逃出生天,但是父亲的结阵显然是无法被攻破的!一个月之后,李贝留斯绝望了,他心灰意冷,万念俱灰,变得毫无生机可言。万般无奈之下,哥哥只好恳求我放他出去,让他去见自己深爱的女子。李贝留斯已经失去了俊郎的容貌,但他不能失去最爱的妻子。起初我执意不肯放他出去,但他不停地求我,不停地唉声叹气,甚至还跪倒在我的脚下。你们一定以为我是一个冷漠的女子!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和李贝里斯的兄妹情比你们所能想象得到的还要深一百倍。12兄妹之中,哥哥最喜欢的是我,我最喜欢的也是哥哥!我爱哥哥胜于自己的生命。我怎么能看着哥哥意志消沉地生活下去呢?我怎么能经得起最爱的哥哥的低声哀求呢?”

卡莲的眼眶中闪烁着泪水,说:“因此我把哥哥放了下去,并且要他发誓他永远不要回来,天上的一切惩罚,我自己一个人承担。就这样哥哥回到了阿尔卡迪亚身边,而我则受到了父亲的惩罚,被打入清冷的月之圣殿。”

卡莲哽咽地笑着说:“但是我深爱的哥哥并没有遵守誓言,因为他对我的爱正如我对他的爱一样深。普天之下除了阿尔卡迪亚之外,李贝留斯最爱的女子就是卡莲妹妹了!对于天神对我的惩罚,他显然是无法忍受的!李贝留斯认为那是由他而引起的,因此他不顾一切地前来救我。”

卡莲看着霜芷,轻轻地问:“孩子们,拥有这样一个哥哥,到底是幸福还是悲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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