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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断翅的云

呓语

那揽月为镜照今夜孤心的人,必是一个失志的鬼魂,在水边,在街头,在楼顶,他的影飘飘如风中的旗。这喃喃自语的夜游者,不肯歇下脚来,他念叨着妻儿的名字,从自家门前走过去了,走过去了,不再回头。

城市用一种诡谲的神情望着他。匹夫的嗤笑声,珠宝的碰击声,枪炮的轰鸣声,弱者的哀哭声,传往世界的每个角落,却传不进这夜游者的耳朵。整座城市在同一时间啪地关上电视,铺被睡觉,开始一局冗长无梦的睡眠,而他还在街巷里荡来荡去。终于有一些可疑的幽灵盯上了他,碘酊一般的,向他的伤口投去一瞥,相信他要痛叫,相信他要倒空自己的腰包。然而,他一无所视,一无所闻,从那些“天使”的身旁走过去了,走过去了。

一家迟迟不肯打烊的饭馆里聚集了许多食客,油光可鉴的脸,晃动着,如同刚刚开掘来的云母。一些可怜的傻瓜,就知道饕餮,就知道把劣质的酒肉填入沟壑一样深不可测的胃囊。在散发着腐臭气息的城市边缘,这家饭馆比一位老祖母更为慈祥,但瘦骨支离的夜游者听任饥肠如绞,也不肯进去啜一口汤汁。他的脚步更快了,就像越狱犯逃跑似的,从这家饭馆前走过去了,走过去了。

午夜钟声犹如当头棒喝,他倚靠早已锈蚀的铁栏杆,双目紧闭,呼吸急促,十分虚弱的样子,这时,他的嘴唇微微翕动。

“我要找到它,它在哪里?”

我看到他迷离的眼神,疑心那个“它”,应该是“她”,但不能确定。

夜游者立在街头,枯树一般,没有枝叶,没有果实,没有一点点生气。他究竟要寻找什么呢?在这将生将灭的六月。

断翅的云

在一座远离人世的孤岛上,你只有一间茅寮。四周是蔚蓝的大海,你每天看日月,看潮汐,看一群猴子在门前无休无止地抛掷野果,在枝条上无忧无虑地荡着秋千。岛上不见毒蛇猛兽,只丛生着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树木和花草。你徜徉其间,自觉深心里洋溢着快乐,一种返璞归真的快乐。古人炼丹以求仙,摒欲以求仙,行善以求仙,总还是脱不出凡胎,脱不出朝生暮死的定数。似这样独得天地万物之精神,全然忘却形骸,只觉自然与我同一,你当是第一人。你在海边的沙滩上漫步,身后跟着一群顽皮的猴子,在它们开悟之前,你无法与它们交谈,但你真正热爱它们,你要它们最终放弃争斗,解散自己的部落,在这座花果常盛的岛上平等相处,彼此再也没有伤害的行为,这是你的一个理想。

它们会不会相信你呢?当你见到那只神情阴郁、状貌威猛的猴王,你是否依然还有信心?它冷冷地打量你,像打量一个不共戴天的仇敌,它早就留意着你的一举一动了。

你渐渐感到了孤独,这恬美如画的小岛不再是一个可以安身托命的地方。你将背弃初衷,重返人世吗?你当年离开大陆时,曾发誓不再回去,因此在登上这座孤岛之后,你就焚毁了自己的船。你把这座小岛视为最终的归宿。是你自己放逐了自己,像一片漂泊不定的云,有一天折断了翅膀,被蹑踪而至的雷电捉住,遭到狠狠的捶楚,终于化作雨点再度落入尘埃之中。你就是这样一片云,即将从这座小岛上消失,被猴王马铃薯逐到必死无疑的海上去。

你还可以屈服,你还可以哀求,然而你怎能背弃自己的自由原则,甘心接受一只猴子的奴役呢?

爝火

我朝着火光走去。最初,火光离我很远,我甚至感到疑惑,那也许只是一团荒山上的磷火,如果它真在乱葬岗,我肯定没有足够的胆量去接近它。夜中有狗狺狺作声,却似乎害怕什么而不敢放开喉咙吠叫。天上的星子愈发稀疏了,阴沉的彤云正从四面八方逼近穹顶,一场大雪就要降临。风从草底刮起来,带着冬天沉闷的气息,掠过旷野,发出呜呜的啸声。

谁在这寒夜里燃起一堆熊熊的篝火?我在窗前第一眼看到它时,立刻受了诱惑,就再也无法打消去亲近它的强烈欲望。这是一段长路,我担心火光在黑魆魆的夜里不能久存,当我还在中途,它已烧成了一堆残灰,我将不得不怅然辍步。

……在火前,坐着一个神情落寞的老人,如石头一样凝默不语,只专心致志地给火堆添加干柴。他肯定知道我来了,却视若无睹。在这尴尬的境地里,我必须引他说话,引他与我交谈。

“就要下大雪了,您还不回家?”

他捡起一根烧断的树枝扔回火里去,火星溅起来,突然从火堆里发出磔磔的怪笑,如鬼魅一般,令人毛骨悚然。老人的脸被火光映着,额际一条条深深的梨沟清晰可辨,似乎刻了千年的沧桑。他依然守着自己的渊默,我的话便增添了这一刻的寂静与荒凉。

在他身后不远处有个岩洞,如一条巨蟒张开的大嘴,森森的,令人头皮发麻。这就是他的家?我忽然想起了幽冥之穴,一些冤魂和厉鬼隐匿在里面,每到夜间便出来活动,人要是撞着了,轻则大病一场,重则必死无疑。然而,一切鬼怪正如野兽一样害怕烈火。

“你不是一个愚人,也不是一条猛汉,却被这火光诱来,其中必有一个你所不知的因缘。到跟前来,我要叫你明白一件事。你知道这火从何时就已燃起?三千年?五千年?一万年?不,不,它是第一场天火在大地上留下的种子,一直没有熄灭过。然而,它就要断送在我手中,因为我被它烤炙得太久,死期已经临近。谁能接替我呢?在很久很久以前,围着这火跳舞的是世上最勇敢的人最高贵的人,后来,他们都下山了,只留下我看守火种。奇怪的是,原本说好了要回来的,他们却一去不复返。也许他们忘记了祖先的森林。让一场大雪覆盖余烬和我的尸骨吧,明天这里就将是白茫茫一片。”

他神色黯淡,无法排解心中郁积的忧伤。我找不到有说服力的安慰的话,只怔怔地留在火前,与他共守这苍凉的时刻。

他撇下我,蹒跚地走向岩洞。无边的寂静将人压得透不过气来,我终于听见他从洞穴深处发出最后一声叹息。

未启之门

这是最后一个回合了。他向城门进发,心想,如果还有人在城楼上抛掷石头,扔下爆竹或是肮脏的纸团,他一定要冲上去,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他太熟悉这一带的情形了,到处是破败的倾欹的旧宅子,那些木板楼上趿着拖鞋履险如夷的男女,踩出一片令人心惊的响动。最后一堵城墙就在这里,最后一页城门在夕光下透出凄凉的气息。他捉住那一对早已生锈的铜环,重重地叩了几下,把那些久远的岁月叩得尘屑飞扬。很小时,我就听老人讲起,秦砖汉瓦都留不住,雕梁画栋也终将毁于兵燹,而今那些修复的亭阁虽是钢筋水泥的坯子,粉刷得漆色鲜亮,但摆设在小小的公园里,不伦不类。谁能收拾好这个残局?先前有几尊清炮,它们确确实实显赫过一时,将太平天国早期最骁勇善战的西王肖朝贵打落马下,太平军死伤枕藉,虽反复咬啮和拉锯,仍啃不动这块硬骨头而绕道北上。洪秀全原打算血洗长沙,屠城三日,他的这个夙愿,一进南京就忘到爪哇国去了,仇恨也抵不住温柔乡的厮磨。这尊清炮全无灵性,笨重无比,原先的荣光早已被雨打风吹去。再后来,它就成了反面教材,被锁定为镇压农民起义的帮凶。若干年过去了,人们竟又急着找寻这些下落不明的顽铁。一种说法是,它们被熔掉了,还有一种说法是,它们待在博物馆里吃灰尘。

站在数十仞高的城墙上,俯瞰街头行人如蚁,忙忙碌碌地奔走,真不知是古是今,是生是死。不见旌旗蔽日,不闻战马嘶鸣,只剩下一块碑碣在夕阳下黯然神伤。

城门依然深扃,人们早已不以为意。终有一天,这座城楼将荡然无存,谁还有兴致来凭吊历史的遗迹?现实才是所有的牛刀指向的目标。

凝望这未启之门,我心喜仍有许多路可走,不必为穷途而哭。历史是无法澄清的黄河水,里面究竟还残存多少活鱼?即使这城门虚掩,我也不会进去探看,因为我怕见到那些百年风雨也未能擦净的血迹。

空巢

很久以前,就有人要伐倒这棵槐树。

槐的命岁虽长,木质却不佳。三百年的树还堪称结实,过了五百年则必定空心。槐既不是急材,也不是良材,很多人都不喜欢它。鸟儿则例外。

这棵树全然不知自己危在旦夕,它青翠如故,依然在春天给人送去缕缕的花香,在夏日给人投下大片的凉荫。然而,他们提着斧锯,绕树三匝,似乎心事重重。他们为何迟疑不决呢?老辈子早就留下话来,这树砍不得,瞧那树顶上一只空巢,许多年了,一直没有鸟儿在上面安家,这岂不是古怪吗?一间房子若没人敢去住,宁肯让它荒着,必是鬼宅无疑。一个鸟窝被弃置了,就是那些最喜欢打家劫舍的八哥和斑鸠也不敢捡这个现成的便宜,这其中的凶险自是不言而喻了。

大炼钢铁的年代,也曾一度打过这棵古槐的主意,却由于村民抵死不肯兴刀斧而只好作罢。再后来就渐渐有了一个颇为离奇的说法,树上藏有精怪,红鞋绿袄的,许多人都肯定自己见过,尤其是满月的夜晚,她还吃吃地笑呢。影子在繁密的枝间飘忽不定,若隐若现。周围的农家唬孩子,只要将他推出门外,往村头一指,就可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器兴正浓的小孩也会即刻噤声,露出十分害怕的神情。

一棵树因为一只空巢而获保全,得免于刀斧之祸,真不知该怎样评说它,虽是村野之事,限于见识,人们不能揭破谜底,但这类现象岂止是乡间独有?

这棵树可保无虞,因为即使空巢最终毁于风雨,人们慑于传闻,也不敢再起砍伐的念头了。我想,它若真有几分灵性,对那空巢必定会感激不尽的。

无梦之花

这是她真正识自己的时刻。

她从一口古井中汲水,瞧见一张憔悴的脸在水中漾动,她不相信那是一个青春十八的女孩。她初谙世事,也许会有一点莫名的忧愁,却怎么如此郁郁寡欢?

她就要落下泪珠了,在无人处尽情地哭泣,这原是她很久以来就有的愿望。然而,她无法避开那些目光,他们守护她,如农人守护瓜田和果园,一刻也不曾松懈。他们要求她保住自己的初贞,保住清白的家声,这是天经地义的,谁也不会质疑,谁也不敢哂笑。

男人们抽着呛鼻的旱烟,聚在一起,津津有味地唱着荤曲,贪图嘴上的风流快活。当她走过时,他们很知趣地闭上了鸟嘴,扯些别的闲谈,眼睛却乜斜着,口里直吞唾液。

李花开了,桃花开了,真是一个开怀的季节。她在寂寞的小窗前,看池塘里的鸭子划水,心想:我还不如它们快活呢。真是的,她没有一个合乎心意的伙伴,每日只是这样闷闷地想些琐细的心事。有一天,她看见一支送亲的队伍从田垅上走过,猜那打扮得最光鲜、脸上笑意最多的女子该是新娘。她忽然觉得心里不踏实了,做新娘会是什么滋味呢?出嫁多半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去侍候一个男人,非要生养孩子呢?她想不出这样做究竟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地方。不过,她也知道只有那样做才合乎情理,才能让大家觉得对劲。

春天来了,提亲的人就要上门,她心里真是一点准备也没有。听天由命吗?她隐隐地感到悲哀,因为并没有人关心她的想法。

尽管父母为她置办了体面的嫁妆,她依然不肯开颜一笑。她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小小数点的女儿家,还要度过一段长长的只属于自己的时光。如果让一个陌生的男人横生生地插入进来,将这段好光景轻易地得了去,他是不懂得珍惜,也绝不会珍惜的。

春天里,猫儿叫得很凶,而她只是偷偷地落泪,她的心像一口古井,那样的寂寞,那样的清冷。谁肯相信她是一个青春十八的少女呢?谁又怜惜这刚刚打苞便将凋谢的花朵呢?

孤悬

“浮云是盛开在天国的花朵。”

尽管它们萍踪不定,但寥廓无垠的苍宇丝毫也不像拘束的水池,而像阿拉伯人幻想中缀满珠宝的园子。

它们没有羽翼,却能在阳光下滑翔。大地用湖泊之眼仰望它们,用洞壑之耳倾听它们,用山峰之鼻呼吸它们。它们也许就是佛的莲台?万千福祉御风而至,纷纷着落于祈祷者的心头。

生命的母乳点点滴滴润泽万物,使大地成长。我们能感受到它的欢欣吗?那些母性的孤云,在漂泊的旅途中等待雷电如期而至,等待赞美诗的结局。

焦渴的胸怀祈求大雨点,生生世世都不会改变。孤独是什么?是诗人史蒂文斯置于美国田纳西州山顶上的坛子。

它使得杂乱无章的荒野

都以此小山为中心

我们借助孤云,可以看清大地的秩序,也可以找到灵魂的位置。

雨中飞鸟

一只大鸟在雨中急急而飞,想必它的羽翼又湿又重。

缘何不肯栖止?

也许有所奔赴?

高翔于云气之上,横穿在雨林之中,它有一种难言的壮美,自然而然,我想起“义薄云天”这样的成语。

苟且于安乐的燕雀会怎样笑它呢?

“瞧,它是傻的,这样飞,不累死才怪。”

“我看它是疯的,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它可能有什么怪异的想法,以为远方有一片乐土?”

“哪有这样的好事呢?还是安分些吧。”

燕雀的对话,它可能隐约听见了,但未置一词。它也许不愿分心,或根本不屑一辩。闪电像一窝银蛇在眼前狂舞,巨雷在头顶炸开,它俯见一片青青郁郁的林薮,随即有一霎的迟疑,但它没有降落下去。

“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林子。”

沿途,它已多次抵御类似的诱惑。它是一只高傲的大鸟,不愿降格以求。

它仍在不倦地飞,飞往何处?不可知;飞到何时,也不可料。

它比一团雨云飞得更高,我乐意相信,它此去不是飞向天堂,便是飞向地狱。

雨中飞鸟,我只想问,你究竟是谁千年不散的精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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