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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黒木

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

那些白云要和风儿要去哪?

太阳为什么升起了又要落下?

为什么我和他们都长得不一样?

他叫黑木,木如其名,他看起来就像是一颗黑色小树,他没有叶子,三根树枝像藤条一般可以随意摆动。而更加诡异的是他的六根树根并不是和其他树木一样深扎在泥土里,而是立于大地之上,如陆禽一般可以随意走动。

当他破土而出的那一刻,整个深林都震惊了。

因为他是个异类!

黑木,这个名字是枯树爷爷替他取的。但他并不太喜欢这个名字,因为这片深林只有他一棵树叫黑木,这会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他不愿意自己是孤单的,因为其他相同的树木都叫同一个名字。

于是他问高大的墨桐树,我可不可以和你们叫一样的名字。

墨桐树说,不行,你太矮了,你去问问伊树吧。

说着墨桐树自豪摇了摇粗壮的树干,引来黑木一阵羡慕。

之后黑木又去问和他一样矮小的伊树,矮小的伊树并没有像墨桐树一般取笑他,只是轻轻问道“可是你的树干是黑色的,我是红色的”

黑木失落的问,那有没有和我一样矮,而且是黑色树干?

伊树想了想说,好像有,他们叫做黑椒树。

深林很大,黑椒树并不太好找,这样更让黑木期待,他想或许就是因为自己同伴太少的原因,所以才没有生在一起,或许他们也和我一样在寻找着对方。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振奋,好像他已经找到对方一般。

经过几个日落日出,黑木终于找到一大片黑椒树了,他感到很兴奋,虽这些黑椒树和他长的不太一样,但和他一样矮小,而且树干也是黑色的。

他带着忐忑的心情向黑椒树问道“我可叫黑椒树吗?”

黑椒树沉默好一会儿才犹豫的说“不,虽然你有黑色树干,可是你不是黑椒树,也没有叶子,你看翠绿的叶子”

说着黑椒树也跟着摇晃翠绿的树叶。

这让黑木很失落,但他还是不甘心问道“有没有像我一样没有树叶的树?”

黑椒树笑了笑说“别开玩笑了,没有树叶就不是一颗树”

黑木说“可我就是没有树叶的树啊”

黑椒树一听立即说“不,你不是一颗树,你见过那颗树没有树叶,你见过那颗树木可以四处走动?”

“那我是什么?”

黑木大声质问,黑椒树也有些生气说“谁知道你是什么鬼东西,反正你就不是树”

他感到很失望,于是他回到枯树爷爷身旁。

说起枯树爷爷,是整个深林唯一相信他是一棵树的一颗老树。枯树爷爷的树干很粗壮,比深林中最高大的墨桐树更是打上好几倍,但这并不代表枯树爷爷是深林中最高大的树木。

枯树爷爷并不高,不,应该说也许或许他曾经很高过,但现在只剩一截粗壮的树干。每次和黒木谈起这事他总是很自豪的告诉他说,我看到很远的风景。

听最年长的墨桐树说从他破土而出的时候枯树爷爷就是这个样,几百年过去一点样貌都没有改变。

从不生长,也没有败落。

“为什么就我一棵树是不一样的?”

黒木很伤心的问枯树爷爷。

枯树爷爷笑了笑反问道“为什么你要像我们一样”

“因为我是一颗树啊”

黒木很老实的回答。

枯树爷爷沉默一会问“为什么你不愿意做一颗不一样的树?”

“就因为我不一样所以他们都不肯跟我交流,我感到很孤独”

黒木阴郁回答了这个问题。

枯树爷爷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说:“相信我孩子,他们只是在嫉妒,请原谅他们的无知”

黒木楞了愣不敢相信问了一声“羡慕我,为什么?”

枯树爷爷看着黒木晃动的树枝和不停走动的树根说“因为你可以动,你可以追着风儿奔跑,你可以去你想要去的地方,去接触他们从来没有看到的东西,所以他们嫉妒你”

枯树爷爷的话黒木似乎有点明白,但又好像不明白,他不甘心说“可我哪也不想去啊,是不是我一直扎根在土里,他们就会理我?”

黑木满是希翼等待着枯树爷爷的回答,但枯树爷爷却很久都不说话,气氛异常沉闷,空气好像停住了一般。

许久,沉默的枯树爷爷才从一种低沉沧桑的语气说“孩子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枯树爷爷没有等黒木回答就自顾自说起自己的故事。

枯树爷爷原本并没有枯,他和其他山川树木一般生根发芽破土而出,他原本以为他会像其他树木一般,就这样扎着根,守着一个地方百年,千年。从不改变,从不挣扎,只是看着日出日落,四季变化,也从不厌倦。

但有一天他遇到一个“人”,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他不同于其他生物,有点像猴子双脚行走于天地,但比猴子好看。

这个人走到他的身边背靠着他坐下,一动也不动,枯树爷爷忘了那个人在他身边躺了多长时间,只记得是很长时间,久到分不清是多少个昼夜。

终于有一天那个人醒了,呆呆看着枯树许久才说“万物皆有灵性,千年修行只为一朝得道..。。

那个人好像对他说了很久,又好像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他从未感觉时间过的如此之快,好像就是一次风吹就日出,在一个风吹就是日落。

他忘记经过几个日出日落,总是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他开始怀疑这个人是否真正存在过,他甚至忘记那个人都说过些什么。

或许这一切只是沉默无数岁月的遐想罢了。

只是这一切还不算完,从哪以后,他总会冒出一些古怪的想法,他甚至厌倦了这一种千年如一日的生活方式,他开始觉得赖以生存的树根变成他的累赘。

他想像天空的飞鸟一般去翱翔,他想知道广阔无垠的深林之外是一番怎样的景色,他想去找那个人。

是的,迫不及待的想去找那个人,那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人。

只是离开大地,他还能存活吗?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他没有能力去尝试,也没有勇气去尝试。

于是他只能压下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任岁月消磨激情和冲动。

时间又是这样听风吹,看云聚云散,日落星辰。

但有一天他突然发现一种可能性,一种充满希望的生存方式。

他似乎看的远了一点。

原来自从那个人走后他的生长速度变得飞快,没有多久的时间他就成为这片深林数一数二高大树木,虽然只是高出一点,他却也因此看能的远一点。

也就离那个人能看到他的机率多一点,或许在他的心中偏向于相信那个人真实存在过。

就这样一天又是一天,虽然还是如往常一般听风声,看云过,但是却也一直努力从大地中吸取足够的养分,然后慢慢长高。

终于有一天他高过任何一株树木,甚至触碰到云端,他如愿以偿看到深林之外的高山。

虽然高山挡住他的视线,他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气馁,而是继续努力。

那一天,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高,只是曾经和他一般树木变成树根下的青草,他的视线终于越过重重山峦,直达远方。

那里有人,很多很多的人,但都不是他。

他想是不是自己还是不够高,所以那人才会看不到。

于是他就想着继续长高,可就在这时云层上面的天空突然聚齐一片又一片如墨一般乌云,遮蔽了整片天空。

宛如世界末日一般,狂风骤起,电闪雷鸣。

的一声,一道凌厉天雷轰然炸下,击打在树枝之上,愣是打下一大片枝叶。

要知道经过无数岁月,他一颗小小的树枝早就长得比一般树干大上几十倍。

这几根树枝落下,不仅树根下的深林糟了殃,压死一大片,甚至连大地都震了几下。

他骇然大惊,平时并不是没有遇见过雷电,只从几何时雷电只是发生在他的脚下。

而这一次雷电却诡异出现在自己头顶之上遥遥上空,而很明显是冲着自己而来。

平时他只是一个劲的生长,以为早就不受天地间风雷雨电的束缚,哪知道天外有天。

而此时只能忍受着毁天般雷电。

一道雷落下接着一道又一道,而一道威力更是胜过一道。

他忍受雷电的同时心里却是细数雷击数量,当雷电打下二十七道之时,他的身躯已经毁掉大半。

他开始感到恐惧吓和深深的绝望,他似能从冥冥之中感觉到自己触碰到天地之间某种禁忌。

或许就是因为自己疯狂的生长而引来这一场浩劫。

但他并不后悔,只是有点愤怒,有点不甘。

凭什么这天地要毁灭他,他要的并不多,凭什么陆禽可以行走于大地,飞禽可翱翔九天,而自己却要永生永世扎根在这里。

他只恨生来是一棵树

但同时他却也感到幸运,因为他和那个人的相遇,他懂得了挣扎,懂得期盼,懂得追求。

这一刻他似乎不再完全是一颗树,而是一只敢于天地争斗得灵魂。

他一声怒吼,突然从他身上冒出耀眼青光直直冲上九霄防御道道惊雷。

饶是如此,有了对抗手段依然不是天雷对手,当第三十五道天雷打下之时,他的树躯也只是剩下一小半。

无数岁月努力就在这一刻付之东流。

三十五道天雷打完,天空似乎安静许久,但他却从没有散去的乌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宛如无形大山压身一般。

而此时他身上青光更是耀眼,形成一个巨大树形虚影,遮蔽整片深林,使得周围树木免受天雷之灾。

的一声,积蓄已久的天雷倾巢而下,化作一道巨大天雷轰在树形虚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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