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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归乡遇旧人

还是一身紫色长袍,面容不改清秀,浓密的双眉一直微皱,总是一副柔弱书生的样貌。三年的关外生活并未改变梅少狐的外貌,看上去唯一不协调的是多了些胡须。

“你这药专门为我梅少狐研制,可谓煞费苦心。醉乡路常至,他处怎堪行。酒中才能赛封侯。既然,两壶都已经喝了,也不差这一壶。两位,多年不见,何不畅饮一杯?”梅少狐笑着对关彪、关达两兄弟兄弟说道。说完居然举起了酒壶一饮而下,好像酒壶中的不是毒药,而是天下美酒。

“果然不愧是玉箫山庄的少庄主,胸襟令人钦佩。只不过,我始终觉得慢慢死去要比直截了当的死有趣得多。何况当今司礼秉笔太监曹吉祥若是得知他的侄子死于你手,定会好好感谢你一番。我想少庄主也一定会感谢我,因为你有幸见识到诏狱的杀人伎俩。”关达、关彪笑着挥手对客店小二招呼上酒。

“世间事互有阴阳,饭菜里的毒药早已被刚才的酒充分发散。现在我就算喝两大缸子美酒,毒性也不会加剧。借刀杀人,此计虽毒,对我却无效。这个问题就如同快死的人不再怕死一样简单,曹吉祥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至于你所说的酷刑,在我看来儿戏而已。一个人决心要死,任何人是都阻挡不住的。”

“煮熟的鸭子—嘴硬。不管怎样,我总得感谢你,你帮我除掉这嚣张跋扈,颐指气使的废物。今晚把你送到曹公公府上,我想我的最后一愁也要解了。”关达笑道。

“三年不见,我还能令你愁肠百转,真是我的荣幸。不过,我死了,你们岂不是连喝醉的理由也没有了。人若是不能饮酒,活着岂不是无趣得很。”

“少庄主,玩笑了,无趣总比无命得好。”

“我们喝酒,你在这不合时宜。把这个车夫赶出去。”梅少狐指着赶车老头对关达说道。

“我正有此意。来人,把他押到后面的柴房,小心看管。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若逃脱,恐怕不会有我的好日子了,即便我有金帛帮这个靠山,仍须如履薄冰,谨慎从事,万不敢有一丝马虎。否则金帛帮连同我或许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何况,这也是对少庄主的尊重。”

“好,关达办事滴水不漏。有酒无菜,太乏味,店家,上菜。”话还没说完,小二就上了道新菜,顺手把吃剩的盘端了下去。就在这时,一位身穿黄袍的金帛卫手拿一根银链走到了梅少狐的身后。

“少庄主,我也不是无情之人,上路之前总得给你一顿饱饭,但是麻烦你带上这根银链,我们才能放心。”关达笑着对梅少狐说道。

“关达就是关达,什么事情都要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吧!”任凭金帛卫捆绑,梅少狐依然自斟自饮。

“客官,您喝酒太凶,恐怕饭还没吃好,就已经喝醉了。”店小二又端上了一盘菜。

“醉死岂不是比毒死要好得多。”梅少狐笑着说。

“下去,没教养的东西。”关达左手一抻,直接把店小二扫到了一边。店小接近六尺的身体居然被直接扇到了一边。店小二好像不善言语,但也算是久历之人。到这里的客人一般不会与店小二为难。店小二也精通此点,依然走向了梅少狐这桌,“客官,这是我们店的招牌菜,九雏鸣凤,保证您吃了以后,就像凤凰一样,自由自在翱翔天际。”

“谁让你上的菜,给老子撤下去。”

“不妨。既是招牌菜,总得尝一尝。不然,岂不是砸了人家的招牌。”

天色渐黑,小酒店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无一例外的都有意避开梅少狐这一桌。

“九雏鸣凤,的确不错。”

“好了,梅少狐,你的要求我们已经照做了。天色已晚,你还是早点跟我回去见我们帮主吧。”

“既然天色已晚,你们带着我走夜路岂不是有诸多不便,不如暂住一晚,明早启程,如何?”

“梅少狐,死到临头,你还敢口出狂言。来人,把他的双手双脚剁了。”然而,适才饮酒吃饭的十几个金帛卫刚站起来,便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关达感到事情不妙,反应也是不慢,手上袖箭自下而上,于暗处直指梅少狐喉咙。关彪蜻蜓点水,狼牙棒迅速封死梅少狐退路。二人的配合可谓无无懈可击。不过,二人遇到的是梅少狐。玉箫山庄的梅少庄主,十年前已名动天下,未逢一败。身上银链直接甩开,顺势挡住关达发出的袖箭,袖箭方向突然改变,径直飞向了关彪的心口。关彪本意锁住梅少狐退路,反倒遮住了自己的视线,一个躲闪不及,袖箭狠狠的插在了关彪的心口。狼牙棒无力的摔在了桌脚下。“玉龙盘柱。怎么可能?你明明中了我的七日醉。”关达惊诧问道。

店小二不慌不忙的走过来,“是因为那盘九雏鸣凤。适才我说过,保证吃了以后,就像凤凰一样,自由自在翱翔天际。”

“不可能。只有我自己有解药,况且解药我并未放在身上。你是如何解毒的?”

“你可知当年神医喜不二有几个弟子?”叶欢走向梅少狐。梅少狐依然不紧不慢的自斟自饮,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自然是勾魂夺魄,不过他们绝不会与金帛帮为敌。”关达说道。

“正是。勾魂扁乙,夺魄九指。不过有个地方你说错了。他还有个三弟子,而我正是那人的弟子。”店小二说道。

“即使这样,你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配出解药。”

“世间事本就是阴阳相生相克。凡毒蛇出没之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有毒自然就可解。适才我把你们吃剩的饭菜拿去,便是看看这毒药的药性和成分。而且勾魂扁乙太重名利,虽为太医院院首,研制的毒药的确算不得高明,对我来说倒也不是件难事。”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甘冒得罪金帛帮的生命危险去救一个不相关的人。要知道,得罪金帛帮的后果是什么。我希望你考虑清楚。”

“你不必拿金帛帮吓我,我与它早已是势如水火。至于我为什么施救。我如果告诉你我的名字,你若想不到,只能说明你在金帛帮的地位实在低的离谱。”店小二望向关达,气势突然气势凌厉,杀气逼人。

“叶家,叶欢。”

“江湖传闻六十年前,不世出剑客令狐楚独霸武林十余年,后令他与江湖武林名家叶檀成亲,从此弄梅舞鹤,江湖人送其“梅妻鹤子”,令狐楚也是在那时改名梅鹤,开创玉箫山庄。你既然姓叶,想必你和梅少狐应该表兄弟。”

“你总算不算太蠢。不过太晚了。多年来,你在金帛帮的掩护下杀人掠财,恶贯满盈。渭水四鬼做了这么多年人,我看你们还是做回鬼去吧。”说完,叶欢抽出自己的雁翎刀。

“你为何不用对付我的招数对付他?”梅少狐放下酒杯,笑着对关达说道。

“对对对。我是金帛帮的人,我知道你们想对付金帛帮,我可以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我还可以给你们做内应。”

“我没那么好骗,这些年来,我搜集了不少信息。你且说说。”

“两位大侠,我根本不是你们的对手,能不能先把解药给我,这样实在不舒服。”

“你挺会顺杆爬,莫要以为我好说话的很。”梅少狐厉色道。

“给你。”叶欢直接把一颗黄色药丸扔给了关达。关达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塞进嘴里。然而刚刚下咽,关达却是肤色发红,竟浑身打滚。关达怒喊道

“王八蛋,你竟然废去了我的武功。”

“哼,对付你们这种人,我已经手下留情。解药已经给你了,只不过我加了点别的药材,废去你的武功,你这种人还是手脚干净点好些。至于你要给的消息,我没兴趣。”叶欢说道。

“啊,你还不如杀了我。”关达嘶喊道。的确,武林中人失去功夫,比于一个普通人被挑去手筋脚筋还要可怕,普通人不会经历恩怨情仇,关达多年为虎作伥,失去了武功,下场可以想象。

“杀你脏了我的手。你若不想活了,可以自己去死。”叶欢面无表情缓缓说道。

“你。。”关达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事情有时就是奇怪,自己的生命没有胆量舍弃,他人掠夺时却要轻松得多。

“把那些金帛卫放了吧,他们所知甚少,何况当年玉箫山庄一战他们并不知晓。我们要报仇,但也不能滥杀无辜。”梅少狐对叶欢说道。

“三年不见,你还是那么心软,这是你致命的弱点,迟早会成为敌人挟持你的软肋。解药给你们,若是让我们遇到你们还为虎作伥,他就是你们的榜样。至于你,你也可以和他们一起滚,也可以留下说些我不知道的事,我心情好的话可以把解药给你。”说完,把一小瓶扔给了十几个金帛卫。

“看来我得慢慢向你学习,否则就会成为别人刀板上的鱼肉了。”梅少狐自嘲道。“话说回来,你起的这个菜名实在不高明。用的居然是我玉箫剑法里的招式。”梅少狐笑着对叶欢说道。

“但我却让你坚定了吃下去的信心。而且还是我救了你。所以,总的来说,你还得谢我。”叶欢面无表情说道。

“你怎么在这?”梅少狐问道。

“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这里是入京必经之路,我在这里定不会错过你。”

“想必你已经失望了很多次。”梅少狐举起酒杯倒在了嘴里,喝完就要起身上楼。关达暗忖,如果我这时离开,还没到金帛帮我就已经横尸荒野,梅少狐既然不杀我我何不跟着他,等见到五行使者再作打算。想到此,关达居也走向了楼梯。然而,就在关达马上到二楼时,突然倒在了地上,身上满是毒针。梅少狐和叶欢冲上去,关达居然已断了气。

“好厉害的毒,沾之即死。”梅少狐说道。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声惨叫声。

外面的景象实在惨烈,十几个金帛卫的眼睛都不见了,一个个满地打滚。叶欢近前仔细看了看,“虽然没有毒,但是没有双眼,况且身着金帛帮的服饰,恐怕活不了多久。相比来说,我对金帛帮手段已经算作是够软的了。哈哈哈。”说完,也换竟然笑了起来。

“什么人敢正面和金帛帮起冲突。”梅少狐问道。

“除了我们,江湖中只有新近崛起的天女宫和神秘莫测的教书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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