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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与铁腕领导共事(4)

没有面首相陪的日子是孤寂的,武则天的心理很明白地表现在了行为上,饭吃不下,觉睡不得。太平公主见此,急母亲之所急,忧母亲之所忧,在民间组织“快男竞赛”,很快就选中了张昌宗。

张昌宗也是个有来头的人,他爷爷是高宗朝的宰相张行成,著名的帅哥。或许是出于遗传的因素,张昌宗不但长相俊美,而且气质文雅,床上功夫也相当了得。太平公主自己试用后,非常满意,立即将其推荐给了武则天。

失意多时的武则天,见到俊美的张昌宗之后,还未褪去的春心瞬间再次荡漾起来,她也不介意张昌宗是女儿玩剩下的,立即将张昌宗揽入了怀中。在武则天怀里,张昌宗梦想着以后金光灿烂的生活之余,想起了自己的哥哥张易之,兄弟共富贵,岂不快哉。就此,张易之也踏上了武则天的龙床。和张昌宗一样,张易之也是典型的“小白脸”。

从此,武则天和“二张”吃喝玩乐都在一块,三人恩爱无比,欢乐无边。在“二张”这里,武则天找到了逝去的春天,她一度脱落的眉毛,竟然神奇地发出了新芽,又长出了一小撮。

“二张”自从恋上武则天那张床以后,心里就喜忧参半。喜的是荣华富贵说来就来,现在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连让鬼推磨都是小菜一碟;忧的是自己的未来还是得不到保证。

“二张”都是读过书的人,性子里有着温文尔雅的一面,要他们像薛怀义一样飞扬跋扈,他们做不到。薛怀义的下场就在眼前,就算是做了女皇的男宠,也不能太过张扬,行事处处要低调。再者,“二张”的“威望”都是武则天给他们的,朝臣们敬畏他们也好,巴结他们也罢,都是冲着武则天来的。但是武则天年纪一大把了,万一有一天眼睛一闭,撒下二人不管,那两人的后半生靠谁去?

“二张”始终在这个问题上找不到答案,放眼整个中央政府,论智商,估计狄仁杰是无出其右的,因此“二张”准备找狄仁杰给自己好好指导指导。

“二张”要找狄仁杰,狄仁杰也正想找“二张”,这个时候,“二张”是他的最佳利用的人选。

在武则天手下硕果仅存的两个皇位接班人,李显和李旦,两个儿子中,李旦的势力最大,资历也最老,他的身份是皇嗣,是最接近太子之位的人。但是在朝臣眼中,不管是狄仁杰,还是其他人,都更倾向于用李显。

李旦被囚京师,武则天如果要把李旦扶正那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她之前却置身边的李旦不顾,一意要立武承嗣,从这一点上来看武则天也无意以李旦为继承人,只不过是把他当作一个过渡性的人物。

从立嗣以长的传统来看,李显年纪较李旦大,又是高宗生前的指定继承人,也当过皇帝,社会影响力远远大于李旦,被贬到房州的境遇也最能激发人们的同情心。

徐敬业起兵和突厥、契丹的军事骚扰,打的都是李显牌,在唐室臣民眼中,李显俨然已成了李唐皇室的象征。因此,狄仁杰极力主张迎回李显,顺天下民意,同时也可以起到“强李氏,抑诸武”的显著作用。

只不过,要劝说武则天迎回李显也不是好办的事,武则天自尊心重,让她开金口太难,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但是这事如果以“二张”做桥梁,让“二张”吹吹枕头风,事情做成的希望很明显会增加。

枕头风的力量是无穷的。如果评比世界上最厉害、最猛烈的风,答案绝不是龙卷风,也不是台风,而是这枕头风。枕头风非常厉害,历史上吹死了不少人,吹伤的也不计其数。

狄仁杰告诉“二张”,要永保富贵,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劝武则天将李显迎回洛阳,并立为太子。“二张”如果能立下这等奇功,一旦武则天归西,那继承帝位的就是李显,“二张”则将成为有功之臣,任何灾难都不会降临到他们头上。

其时武承嗣也在向“二张”兄弟靠拢,但论心机、论说辞,武承嗣跟狄仁杰都不在一个档次上,谁能打动“二张”,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了。

狄仁杰当然不是想帮“二张”,事实上他对“二张”靠脸蛋捞钱捞权的行为非常不耻,也是他们命好,遇上了武则天,要遇上一个不贪男色的女皇,中央政府也容不得他们来糟蹋。但不耻归不耻,在匡复唐室这件事上,狄仁杰还非得利用“二张”不可。

有人说:“一定要想办法利用当地资源,就地取材,要有效地利用外部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极尽所能,为己所用。”借助别人的力量等于给自己增加了一只眼睛。这是一个既简单又有力的方法,在这个过程中,如果你能够掌握为你工作的人,那么这个过程就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因此,重要的是选择一个值得你利用的人。现在,“二张”的心理状态就是狄仁杰要利用的突破口,这不是单纯地以荣华富贵来引诱的事。

每个人的趣味都是不同的,有的人重名,有的人重利,有的人喜欢寻欢作乐。了解他们的趣味就很容易用这些来控制他们,用好这一点,自己办事就容易多了。

每个人都会遇到竞争,如果你想击败对手,就必须比对方更早地占据优势和利用资源。谁首先占据了有利条件和资源,谁就会在竞争中胜出。有些事情自己看来难如登天,在别人眼中却易如反掌。这个时候,就要学会借助别人的力量,以期实现自己的愿望。

“二张”没有让狄仁杰失望,在跟武则天睡觉的过程中,“二张”不失时机地帮李显吹枕头风,武则天听得多了,又联想到最近的时事政治和民心走向,最终决定,迎回庐陵王李显。

庐陵王还朝

武则天迎接李显的行动瞒过了所有媒体和中央工作者。

圣历元年(698年)三月,武则天命国防部参谋(职方员外郎)徐彦伯去往房州,以护送李显两口子去洛阳治病的名义,秘密把他们迎回京师。当时朝廷诸王和武氏诸人都不知道这事,在保密工作上,武则天还是下了工夫的。

李显回宫后,武则天坐在小殿上,在面前垂下帘子,所有人都不知道帘后除了武则天外还有何方神圣。

接着武则天召入狄仁杰,对他说:“以前我们商量的立储问题,不是小事,朕近来反复思考,觉得你说的比较有道理,但是忠臣事主,必须一心一意。今天朕把你请来,就是想再确认一下,你要知道,天下的安危现在就在你一人身上,如果你说得合朕之意旨,那当然好,如果不合,朕砍你脑袋。”

武则天这是要最后试一下狄仁杰的态度,她要的是一个敢作敢为的狄仁杰。狄仁杰不是被吓大的,在他双管齐下的安排下,武则天很难不被打动,当此之机,只有维持原议,如果让武则天以为自己两面三刀,那自己也没法混了。

狄仁杰表现出很大义凛然的样子,慷慨陈词:“理应把天下还给李氏,其他的任何提议都拉倒吧。”他说到动情处,眼泪鼻涕一块儿流。武则天见狄仁杰如此动情,自己也跟着动了恻隐之心。

武则天故弄玄虚地对狄仁杰说:“既然你那么相信李显,那我就把他交给你好了。”正在狄仁杰愣神之际,武则天面前的布帘徐徐拉开,走出一个人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显。

看到被废十五年的李显,狄仁杰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喜极而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个时候,李显需要这么一个人,天下需要这么一个人,武则天太需要这么一个人了。

坚持原则的狄仁杰最终通过自己厚黑的手段获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不过这还只是第一步,与他的心理预期还有距离,他还得演下去。

这时,狄仁杰退到台阶下叩头,对武则天说:“庐陵王回来了,还没有人知道,陛下的暗箱操作一定会让人议论纷纷,怎么能使人信服?”

武则天心想也是,让太子到龙门住着,用完备的礼仪迎接他还朝,不久,朝廷和民间都悦服。

李显回朝后,武则天也在纠结,心里欲立武承嗣的小九九并没有完全散去,故而迟迟未确定李显的太子身份。好在,一个意外让狄仁杰立李显的太子梦最终成为现实。

以前帮武则天打败过契丹的东突厥默啜可汗,为了跟武周政府加深关系,亲自上表请求认武则天为干妈,还准备搞下和亲,维持两个邻居睦邻友好的关系。武则天也不想在自己任期内,边境沸沸扬扬,不得安宁,因此答应了这门亲事,派武承嗣的儿子武延秀去草原上迎娶默啜可汗的女儿。

六月,武延秀到达草原。默啜可汗在查明武延秀的真实身份以后,非常恼怒,给还没认的干妈武则天写信说:“我给女儿求亲,是想把女儿嫁给李唐天子之子的,武延秀是李唐天子之子吗?我听说李唐皇室的人都被你宰了,现在只剩下李显和李旦。我们突厥人世受唐室皇恩,李唐有难,我们不可能不两肋插刀。你再这样干,别怪干儿子对不起了,我们马上发兵帮两位皇子登基。”

默啜可汗不是吹牛皮的,说完这话立马翻脸,让拿着圆月弯刀的突厥战士去河北打游击,给武周边防制造点麻烦,同时,把武则天送来的“女婿”武延秀给扣做了人质。消息传到洛阳,长期做着太子梦的武承嗣彻底傻眼了。

当然,早在李显回朝的时候,武承嗣就觉得自己和太子之位绝缘了,一直郁闷得要死。这会儿,儿子又落在了突厥人手里,人生仿佛一下子变得毫无意义,急火攻心之下病魔找上门来,武承嗣自己把自己了结了。

武承嗣没了,把天下交给武家的希望就变得完全不现实起来,最现实的还是赶紧在李显和李旦中挑一个。李旦深明大义,表示不当皇帝,把自己排除在了武则天的选择之外。这下,原本的多项选择题一下子变成了单项选择题,除了李显,武则天没有第二个答案。

九月,武则天正式册立李显为太子。狄仁杰和众大臣一直以来努力的事,曙光初现。不过,李显这事摆平了,默啜可汗那事却还绷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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