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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亲爱

方可怡郁郁的回到值班室,想到以后的悲惨景象,顿时觉得人生了无生趣。正想找个安慰的时候就听见刘离招呼自己道:“唉,可怡,你怎么不早点来啊,白先生刚走不到一分钟。”

方可怡一愣,然后随手拉出椅子坐在刘离侧面,一边没好气的道:“早来做什么啊?白费我照看他这么久,连个感谢的话都没有。”

刘离这才将之前没说完的话补上:“他还让我转告你,对你说谢谢呢!”

方可怡小脸微囧,小声嘀咕:“谢谢只说出来有什么用啊?”

刘离奇怪的问道:“你说什么?”

方可怡摇头没说话。

看着这位闺蜜无精打采的,平日活泼的劲头不知道去了哪里,刘离关心的问:“你怎么这么没精神呢?是不是生病了啊?“

方可怡终于能够发泄下心中的郁闷,扁着嘴道:”我就是生病也很有精神的好不好,只不过被范叔叔拉去当劳工,是不是很惨啊?“

刘离想到此前自己遭受的悲惨情景,不由可怜的看着她:”范医生又找到医学课题了?难道是刚走的那位吗?“

见到方可怡无奈的点头,刘离小手轻抚着小伙伴的后背,用哄小动物的语气道:”那的确挺惨的,希望你过几天精神还正常,阿门!“

方可怡听着伙伴的调笑,气急败坏的起身靠过去。

”呀,大庭广众之下不要搂搂抱抱好不好?被外人看见还以为精神病人偷偷出来了呢!“

”你看我这么惨,安慰一下嘛,再说了这里又不是没人嘛。“

”可以是可以,先把你的咸猪手拿出来好吧!“

”······“

········

白栎正站在医院大门外,看着和之前相似的天空,白云,树木与街道,人来与车往,陌生又熟悉。

有点孤单的心中此时此刻突然冒出一个常见的问题:自己究竟回哪去?

一个既简单又复杂的问题,你可以回答简单的回家,也可以复杂到用哲学的辨证思想说往去处去。

白栎却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念头,只是简单的想着自己将要归于何家?自己的老家?只不过二十年过去,不知道自己父母万事如何,故居的旧屋是否尚且存在,家乡的人们还在延续着祖辈的生活吗?白栎心中既恨不得马上见到,却又有点害怕。而自己现在此地的家呢?虽然事实上来说那人的确是“自己”的妻子,但是此时的白栎在心中始终过不去自己的”魔障“,能够心安的和陌生人生活在一起,自己是自己,但自己也已不是那个”自己“了。

所以结局就是白栎仍然呆站在门外,接受菏这阳光的恩赐,浑然没有注意往来之人看自己的眼神。

正午的烈阳不停地放射无穷的热量,汗水让白栎慢慢回神,谢绝招呼的几位司机师傅,走到一旁的树荫下仔细思考着接下来的去处。荫凉下汗水还是不停地冒出来,顺着鼓起的脸颊滑落,六月份的天气虽谈不上炎热,白栎还是有点实在受不住,主要是没有想到人变胖起来会这么怕热,尤其换上了一身的黑色正装,浑身更是觉到紧绷绷的,又燥又热。

用力抹去额头的汗珠,油腻的头发仍然粘在头皮,脑袋越来越觉得热烘烘。白栎只得从纸箱内掏出黑水晶手机,打开后点开通讯录找寻着“自己”妻子的名字,肥大的手指在迷人火辣的身躯上不停地滑动,显得尤其的猥琐,幸好现在一旁没有其余的人看到。

逐个看去,大部分都是陌生的名字,寥寥几人才有那么一点熟悉的感觉。突然手指停了下来,“亲爱的”三个字突兀的冒出,让白栎因为温热天气而胀红的脸加了点羞红,没由得心中一虚:“就我这都快被说成木讷的人怎么变的这么有情调?”

白栎踌躇了很久,慢慢汗水又布满了额头,直到肥硕的鼻尖上的汗滴落在屏幕上,这才下定决心呼出,心想早死晚死都是死,怕什么嘛,不就是和老婆打个电话嘛。

白栎轻轻添了下舌尖,下意识的屏息凝神,仔细听着耳边的声响。

“嘟”“嘟”“嘟”······

白栎心里越来越紧张,甚至当听到手机中传出“喂”的声音时吓得差点丢掉。

一个妩媚的声音,夹杂一丝疲惫的沙哑,在白栎耳边回响:”喂,说话啊,白栎,怎么了?“

白栎咽下一口唾沫,小声道:”没,没怎么。“

”没怎么声音这么小啊,打电话有什么事?我这刚下飞机,正忙着呢。“

”额,就是那个,额,我现在正要回去。“

”回去?那就来呗,什么时候你来这还要向我打报告呢?“

”额,那个,能不能把地址给我说一下。“

”嗯?你说什么?“

”地址,家庭地址。“

”你搞什么鬼啊?先不和你说了,见面再谈。“

”那也要把地址告诉我啊,喂,喂·······“

白栎郁闷的听着耳边的忙音,挠挠头,不知道如何是好,无奈的解开衬衫顶端的纽扣,散散胸中郁热之气。

这时手机微微震动,白栎看着署名”亲爱的“发来的短信,心中微微一松,并不像范医生所说的那样家庭不睦嘛,这不是允许自己回家嘛。白栎用力向着路边的出租车招招手,到跟前说了个地址上车。

看着坐到车后排的白栎眼睛看向车外,司机师傅识趣的无言语的握着方向。

白栎透过车窗看着流动的街道房屋树木行人,艳丽阳光下如同流转的幻景透过窗户折射进白栎迷离的眼帘,偶尔转过几条微微熟悉的街道,那店、那树、那人都已杳然不同,只不过路上并没有经过原来的学校附近,白栎心想那地方附近有没有特别大的改变呢?

行驶的道路比之前宽阔倍许,再加上还算饭点,路上的车辆也不多,只一刻间就到了目的,白栎刷了腕卡下车,来到地址上的清晏小区。下车后细细看去,道路更显得宽阔,两侧百米高楼耸立着,和之前那个算不上发达的城市相比发生了许多的变化。微微清风吹过,头顶的树木摇晃间露出几点高楼上反射来的彩色阳光,白栎这才收回感叹的想法,想起了来此处的目的。

白栎走到清晏小区门口,檐角高跷的大门上波动着琉璃的艳阳,中门栅栏闭合,两侧的入口却没有见到类似门卫在看守。白栎走上前去,半人高的玻璃门挡在此处,白栎正想乘着附近没人想是不是能翻过去,扭头看到闪着红光的某处,尝试着将手腕靠上去,只见玻璃门收进一侧,让出了入口。

白栎轻缓的走在几十栋百米高楼阴影间,看着周围花园里茁壮的树木仿佛都矮小几分,像是栽种的盆景。不知是否天气热的缘故,一路上只见到寥寥二三人,都是白发的老年人,像是在餐后的散步。

“2单元5号楼”

白栎快步走进斜阳下的暗影里,像是在逃避周围高耸带来的压抑。刷开门后走入电梯才缓缓呼气,只不过看着数字的变化,白栎微微感觉有点头晕,随着数字的快速增大,白栎一只手勉强扶着墙壁,另一只手掌捂着嘴强行压下胸中的呕吐感,仅余的一点心思郁闷的想:”听说过晕船晕机的,怎么到我这还能晕电梯“。又想到一路上见到随处的高楼,吐意更是大增,幸而到了二十层,白栎连忙走出,弯腰停顿片刻后才觉得好转。

白栎一边心痛的想着按这时代的场景,要是以后不能电梯,以自己这身形爬楼梯不是自找死路嘛,一边打量着房间号,将到走廊尽头时停在15号房外。

白栎悄悄的四处打量,像是要潜入偷窃的小偷一般,若是被人发现少不了报个警什么的。

手腕轻轻的对准门上的扫描口轻微的挪动,只听见”嘀“的一声,白栎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

房间稍显暗淡,想是主人走前拉上窗帘的缘故,屋内米黄色的光线四处流转,空气中一股莫名的花草气息。

白栎径直走过去拉开淡黄的窗布,明艳的阳光洒入,闪的双眼微微眯起,适应之后看到窗外”一览众山小“的景象,连忙转身细细打量屋内。

四十见方的客厅内整齐的摆放着桌椅沙发,米白色的墙壁和屋顶浮起些许的微芒,淡黄色的地板干净明亮,却没有那种可以倒映人影的干冷质感。浅红色沙发对面的墙壁上贴着的蓝色长方形幕布倒像是这时的电视,下方长条的案几一端,三两条粉红色小鱼儿在玻璃鱼缸内游来荡去,至于鼻尖的花香,正是四壁上悬挂着的各式小型盆栽花草,只是不知几日没人照看浇水为何仍这样的鲜艳明丽,花香四溢。

白栎渐渐有点喜欢上这所房子,只不过看着身侧从屋顶伸下来四条褐黄色绳索结成的秋千,再想到这里是将近百米的高处,脑中不免又是一阵晕眩。

白栎连忙离开阳台,轻轻的坐在沙发上,沉重的身形深深的压进,四处扫了一番回转过来盯着眼前的蓝色晶幕,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类似遥控器的设备,腕卡对着上下摇晃也不见动静,只得悻悻的停下动作,心中不免遗憾:好歹看看电视还能更加了解了解这时世界的一些情况。

白栎一时闲了下来,这才渐渐感觉身体的不舒适。想来也是,就算没有多少运动的躺了么长时间,身上不免污浊几分,尤其摸着头发的手更是油光发亮,想见自己现在什么一幅模样。

白栎脑中思索几番,实在忍不住的走入卫生间,心想自己在自己家洗漱应该不算犯法吧。

紧紧在门内面锁住,白栎这才放心,借着熹微的暖光,看到成双成对的牙膏、毛巾、拖鞋等等,白栎心中对于和那人同居倒是去了三分忐忑。费力的脱下衣物,从镜子中清晰的看着虚胖发白的身体,白栎迅速的摘下眼镜,低头看见鼓鼓的肚子,突出的椭圆将下面遮挡的干净。叹口气,白栎光着身子蹒跚的走进浴室,打开莲蓬,温暖的水丝轻柔的流淌在皮肤上,散出微微的白汽,乳白的灯光下,白栎双手用力揉动,手掌中浮滑的触感,身体表面粗糙的磨砺,时刻反馈给白栎恍惚的真实,透过浴室玻璃门能看到里面白花花的肉体不自然的抖动。

一刻钟后,神清气爽的白栎光着身子站在镜子前,寻摸良久才从一旁的壁橱找出内类似自己记忆的东西,拿出来打开,一阵轻微的”嗡嗡“声传出,白栎照着镜子细心的清理着缭乱的胡须,一边不死心的想要在眼前的画面上找出个别美的部位。

清剪完毕,白栎双手遮住脸颊,比照着镜子里的图像不时变化着位置,紧皱的眉毛下一双正义感十足的小眼睛,显得尤为的滑稽。白栎良久才死心的放下手,收起一旁的衣物,附耳听着外面没有动静,接着偷偷打开一丝缝隙侧耳探听,确认没人,光着身子缩头缩脑的疾步走入一旁的卧室。

五分钟后,换好一身干净衣物的白栎走出来,蓝色衬衫白色长裤搭配的也算合适,外形发式整理干净之后整个身形都变的富态起来,而不是此前的邋遢模样,只不过脸上却是通红。

白栎没想到换个衣服也能见到这么刺激的事物,当时也没有考虑那么多,浑忘了这是两人住在一起的地方,本来勉强安定的内心又有点混乱。

白栎小心翼翼的坐到米黄色沙发上,想到一会将要发生的事情就有点头大,紧张、激动,忐忑不安,思考的越多,整个人就越混乱起来,在加上今天接受到的刺激过多,不一会迷迷糊糊的靠着一侧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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