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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三幕:面目狰狞的神秘老人(下)

老人身上疑点重重

他们出了奥尔库斯城,从一大片庄稼地和一个蓝莓果园之间穿过时,耐冻说:“我还以为火星上都是火山、沙漠和陨石坑呢,这不是粮食、水果,什么都有吗?”

桑尼介绍道:“对,还有树林、草地。不过,这些绿地大约只占所有陆地的百分之十……那也够用了,火星上的人本来就不多。”

他们一直向北,大约走了两三公里,又登上一座一百多米的高山平台,看到平台中央一大片幽静的湖面时,才看到一位老人的身影在湖边钓鱼。

桑尼说:“这个湖叫东影湖。”他又指了指湖边的身影,“那就是约翰逊爷爷。”

3位小记者的目光没有沿着桑尼所指的方向去看,而是不约而同地望向湖面后边更大更高的山——

高山向阳部分是深浅不一的蓝色,其余部分则是一个巨大的深灰色影子,望不到边,也望不到顶,给人以强大的压迫感。拉近目光,看到静静的湖面,紧迫的心情才稍稍得到缓解。不过,由于阳光是蓝色的,这蓝色的湖水看上去就是接近黑色的深蓝了,宛然一潭深不可测的死水。幸好湖面上有波纹荡漾,光在上面跳动,还有山的影子随之摇摆,才使人确信,是面对着一大片湖。

他们在湖边瞭望了许久,老人钓鱼的身影如雕塑一般,纹丝未动,看来是没什么收获了。

4个人带着宠物走近老人,桑尼先叫了声“约翰逊爷爷”,待他站起身来,才向他一一介绍了3位小记者。

老人只是侧过身谦卑地弓着腰点了点头,看到阿贝尔伸出手,友好地要同他握手,就翻开自己的手掌,示意手很脏,不便握手。

小记者们先看到的是桑尼所说的“恐怖的脸”:老人的脸只剩下半张,然而五官俱全。他左边半张脸满是皱纹,右边半张好像被一只巨大的爪子给扯掉了,连右边的耳朵也没有了,右眼暴露在外面,似乎随时可能掉下来,上下唇也都剩了一半,半张脸被一张薄如蝉翼的皮肤覆盖着,上面还有4道深深的沟,一直通到脑后。

当老人翻开手掌时,他们又看到了那双残缺不全的手,两只手加起来总共才5根手指,其中一只手掌只剩下了半只及其顶端的拇指和食指,另外3根手指连同半个手掌好像被什么猛兽咬去了,留下不规则的痕迹。

桑尼又把弗伯斯社长的安排传达给老人。

老人听后挺挺胸,嘴里咕哝着:“一切听凭右卫神吩咐。”并且不住地点着头,似乎弗伯斯就站在他对面。

桑尼跟老人商讨一些具体行动细节时,阿贝尔趁机翻看老人的鱼篓,结果没看到一条鱼,却意外地发现里面有几只小玻璃瓶子,有的装了半瓶水,有的空着,装水的瓶盖上用刀子刻有不同记号。

3位小记者互相对视了一下,都是一脸疑云。

黑妞一扭头,张嘴要问老人什么,被阿贝尔一个眼神制止了。

约翰逊老人开始收拾自己的钓鱼用具,打算这就去左卫神那里,把那微型战舰开回报社。

小记者们先往山下走了。

路上,几个人谈到那些玻璃瓶时,黑妞不满地质问阿贝尔:“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问他?“

阿贝尔冷冷地反问:“你以为他会给你讲实话吗?”

黑妞不服气地说:“他不讲实话,我们就不用了解了吗?那些小瓶子里面一定有秘密,也许是阴谋!背后也许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她学着弗伯斯社长的口吻说。

耐冻和阿贝尔、黑妞脑袋凑在一起,悄声说:“我去监视他。”

黑妞抢着要去,被阿贝尔阻止了。

阿贝尔叮咛耐冻:“注意隐蔽,千万别让他发现。”

耐冻说了声“明白”,转回身,迅疾地轻跳着绕到山的一侧,两跳就消失在山顶平台上。

其余人继续往回走,桑尼缠着阿贝尔要玩他的溜溜球。那可是阿贝尔要命的宝贝,平时谁也别想碰一下,怎么会随便给人玩呢?

桑尼也和别人一样没能碰一下,嘴噘得老高。

太阳系之最:27公里高的火山

阿贝尔、黑妞以及桑尼刚进入报社,约翰逊爷爷就驾驶着战舰到了。

可是,耐冻不知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阿贝尔和黑妞担心约翰逊老人察觉他们对他的监视,都有点儿不知所措,只好临时编了个理由,说是准备工作还没有做好,请约翰逊爷爷到办公室里坐下等一会儿。

安顿下老人,阿贝尔出来时,正好满头大汗的耐冻从空中落在面前。

阿贝尔用右手食指往嘴唇上一立,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战舰,又指了指办公室。

与此同时,耐冻一直点着头,表示他什么都看到了。

阿贝尔先压低声问:“他发现你了吗?”

耐冻摇摇头。

阿贝尔又问:“那么,你发现他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耐冻还是摇摇头,接着张嘴要说什么,被阿贝尔打断了。

阿贝尔指了指耐冻的宿舍,用手比划着,让他进去擦擦汗。他自己回到办公室门口,推开门,叫老人“出发”,待老人出来了,他才装模作样地朝着宿舍方向高喊:“耐冻!黑妞!出发啦——”

战舰升空后,阿贝尔略显痛苦地说:“约翰逊爷爷,今天咱们就在奥尔库斯城及周围上空转转。我们想了解一下城里的结构和街道,以及城外的地形、环境等大致情况。”

战舰在城市上空迟缓地盘旋了两圈,然后在盘旋中攀升,越往高处,转的圈就越大。

黑妞指着北边那面镜子一样的湖泊高喊:“那不是我们刚刚去过的东影湖!”

不一会儿,她又喊:“你们看,东影湖后面的山是环绕的!”

其实,别人也都看见了。奥尔库斯城原来是在一个巨大的椭圆形陨石坑中,陨石坑边缘的突起部分,就是环绕奥尔库斯城的大山,约有2000多米高。

约翰逊爷爷介绍道:“奥尔库斯城的名字就来自这个巨大的陨石坑——奥尔库斯陨石坑。陨石坑总长大约380公里,宽约140公里。你们看,在陨石坑外面,南、北各有一座大山,都是火山,南边的叫埃律西昂火山,北边的叫奥林匹斯火山。其中奥林匹斯火山是整个太阳系最高的山,有27公里高!”

耐冻和黑妞只有“啧啧”的份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震惊之余,他俩不免又猜测,这荒陋无边的大山里该有多少妖魔鬼怪呀!又都是怎样的妖魔鬼怪——

然而,他俩一点也没有恐惧和紧张的感觉。相反,他俩的精神倒是为之一振,个个跃跃欲试,非要大显身手一番不可!

这期间,阿贝尔一直独自靠在战舰一角,紧闭的嘴唇已经发紫,脸色则白得泛青,像一张死人脸。黑妞一看到这样的脸,就禁不住胃里的东西往上翻涌。她的痛苦神情又激起了狒狒哈里的同情,并且立刻转化为对阿贝尔的厌恶,常常偷着不怀好意地瞪阿贝尔一眼。

这一连串反应逗得耐冻直想笑,可是一看到阿贝尔那张近乎透明的脸皮下包着的可怜相,再看看黑妞又难受、又恼火的神情,他就笑不出来了,一会儿过来问候一下这个,一会儿又过去安慰一番那个,忙得不亦乐乎。

约翰逊老人看到这仲情形,只好自作主张:返航。

偷窃神奇溜溜球的人

回到报社,3位小记者略作休息,匆匆洗了一把脸上的沙尘,立刻去找弗伯斯社长请战。

弗伯斯理解他们的心情,二话没说,来到挂在墙上的地图前,指着他们刚刚去过的东影湖说:“有群众举报,前两天有人从东影湖北边的山根处,装了满满一车东西拉到城里。据我们分析,车上装的很可能是假币。跟车的人虽然都蒙着面,但是从身材看,肯定是地球人。还有人反映,曾经隐约听到那片区域似乎有机器运转的声音。你们今天晚上行动,争取找到他们制造假币的黑窝点。”

3位小记者坚定地点点头。

弗伯斯严肃地叮咛:“记住,你们的任务是搜集犯罪证据,而不是抓捕坏人。至于能不能人赃并获,要根据实际情况而定,绝对不允许打无把握之仗!”

这一次,只有阿贝尔说了声“明白”,其他两个人毫无表示。

“另外,还有一点需要注意。”弗伯斯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山里的情况比较复杂,随时可能出现出人意料的事,你们初来乍到,最好请约翰逊陪你们一块去。他离开皇家卫队后,又在野战营工作了十多年,对野外情况非常了解,而且应对经验丰富……”

黑妞打断他道:“您不是说,他家世有问题吗?我们还担心提前走漏消息呢!”

弗伯斯说:“你们可以在出发的时候再通知他,甚至可以不告诉他去哪里。我想,做为一个老兵,他绝对不会主动问你们。”

他停下来,打量了一下小记者,见他们似乎不愿意接受他的建议,又说:“山里面常见的野兽没多大威胁,如果进入山洞,你们要当心的,一个是蛮尸蝎,成年的和狒狒哈里身材差不多大,非常凶残,而且很狡猾;还有一个是食牛犬,顾名思义,是火星上特有的一种狗怪,大小也和狒狒差不多,然而凶猛,一只就能咬死比它大十几倍的火星野牛;另外就是臭名昭著的软体妖精,像烟雾,又像章鱼,因此它们给自己起了个很有诗意的名字:如烟。如烟能聚能散,聚在一起可能充满这个房间,能把人缠住活活勒死;又能分解成小虫子那么点儿,从人的鼻孔、嘴巴或耳朵钻入人体内,直接损伤人的大脑和心脏;此外,它还能释放毒气,足以致命。当然,它也有弱点,最怕的是风和火,要是碰到强劲的风,它们会被吹散;碰到火会爆炸,不光把它自己炸得粉身碎骨,也会伤及周边的人。因此,在用火攻它的时候,一定要保持距离……”

与此同时,外面的约翰逊老人在细致地擦洗战舰,并对战舰进行安全检查。

桑尼闲来无事,先看了一会儿约翰逊爷爷清洗战舰,觉得没意思了,又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瞎转。

在阿贝尔宿舍的洗漱台上,桑尼意外地看到了那只让他魂牵梦绕的溜溜球!他两步跨到跟前,拿起来把玩了一会儿,真的是爱不释手,可是一想到阿贝尔进来他就再也没有机会摸它了,居然鬼使神差地把溜溜球塞进了衣兜,转身就要离开房间时,却被一个身影挡住了去路。

他以为是阿贝尔,惊恐万状地抬头看时,面前却是一位高大健壮的中年人——总编辑依凡诺夫,而且总编辑戴着眼镜的脸上,还挂着慈善的微笑,这使他已经跳到嗓子眼的心脏得以回到原位。

总编辑的脸突然沉下来,变得异常严厉。他声音很轻地说:“你怎么可以偷灵异小记者的东西呢?这可是他的绝命武器啊!你偷了它,不就等于要了小记者的命吗?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存心要暗害小记者,让他在与坏人战斗的时候,因为没有武器而送了命?”

桑尼的心再次跳到了嗓子眼,结结巴巴地“我……我……”了半天,竟然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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