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番喧闹和劝酒后,张小帅放下手中的酒杯:“各位大人,小帅是新来的,什么都不懂,以后仰仗各位大人的地方还很多。今天摆下这个小小的宴席就是想巴结巴结各位,将来我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做得不对的,还希望大人们能多多包涵。”
那左军参将彭定彪笑着摆手道:“张大人客气了!你是吴老将军亲自提拔的,哪里还会有什么问题?就算有,那也轮不着我们来教训嘛。哈哈哈,张大人过虑了!”
看着彭定彪及众人的脸色,张小帅心里多少有些明白了。这些人对吴丹不服!这可是个好机会,只要收买得当,吴丹就成了光杆司令了。
想到这里,张小帅用脚在桌子地下踢了梁德林一脚。
梁德林立时醒悟,笑眯眯的起身抱拳说道:“各位大人太谦虚了,人非圣贤,谁能没有个犯错的时候?万一小帅哪里做得不好,得罪了各位,大家可千万别碍着吴老将军的面子而放纵了他哦!我和小帅都是四爷的门人。大家想必都知道,四爷的家教有多严厉了,我们可不敢闹那个虚的!所以,今天特地请各位大人来,一是认识一下,二是代表四爷向各位将军问好!”
众人听梁德林介绍得知,原来张小帅是四爷的门人,难怪吴丹这么客气,一来就升了个参将。敢情是树大根深,估计是吴丹卖四王爷面子,做顺水人情,所以才任由张小帅一介五品的文官猛的升职做到参将。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更何况是举朝闻名的铁面讨债王爷的后台!不升官才是怪事呢。
彭定彪当了一辈子的兵了,当然知道做官的学问了。别人或许好得罪,这冷门四王爷可是个锱铢必较的人,要得罪了他,吏部一道部谕,谁都吃不消!
赶紧堆起笑脸,客气的回话:“哎呀,失敬了!原来张大人是四爷的门人,难怪连吴老将军也礼让三分呢!小将托大了,还望张大人原谅。”
其他的人那个不是猴精的兵油子?这情况看到了,还用得着教吗?个个满脸堆笑的拍起了马屁。
梁德林一边听着这帮家伙的马屁,一边陶醉着掏出怀里准备好的红包,满面红光的说道:“哎呀,各位大人太客气了,太客气了!来,这是四爷赏给各位的小小意思,都拿着吧!”然后站起身来,挨个的分发起来。
这些人,拿了红包,个个都跟老友似的开始吹牛扯皮,拍起了四爷的马屁,奋力的表示自己的忠心,反正那模样,用屁股也能想象得出来了。
既得了好处,又巴结上了四王爷,虽然他们步军衙门的人事任免不归吏部管辖,但年终考绩还是得看四爷的脸色,真要巴结上了四爷,那么,年终的考绩优良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这种好事,谁往外推,谁可真成了傻瓜了。
看到这些官员巴结的表现,张小帅一边寒暄,一边盘算了起来。
“各位大人”张小帅逮着个空发话了:“下官新上任,当然是有许多地方不清楚了,还请各位多多指点。我听说,上任统领大人被撤职后,本来应该是从几位大人中选一个继任的,可没想到居然是吴老将军跑来任职了。这个事情,挺奇怪的,我不太明白,不知道各位大人能不能介绍一下?”
张小帅的这番话真是好比一根针,狠狠的扎在了众人的心里,顿时令众人神色不自然了起来。
那位倒八字眉的孟固干笑着说道:“这个,这个统领大人的任免乃皇上钦定,我等臣子可不敢胡乱编排。”
张小帅心想,拉倒吧,你们嘴上不说,心里难道没意见?呸!瞎子都看出来了。
“那可不是这么说的!”张小帅语出惊人的说道:“我听说,吴老将军一辈子都只是侍卫统领,并没有真正的野战功勋,领兵打仗可不是看资历的!虽然说圣躬独断是应该的,可毕竟这步军衙门非同一般,既要治理京城治安,又要坚固皇城的拱卫,当然需要像诸位大人这般身经百战的将领来统帅才合适嘛。”
顿了顿,张小帅见这些军官们的脸色明显爽快多了,知道马屁拍得合适,心下得意的继续说道:“瞧瞧各位大人的身段,啧啧,个个龙精虎猛的,哪个不是身经百战?那个不是人中豪杰?哪点不配继任统领之职?哎!这全怪太子多嘴啊……”说到这里,张小帅嘎然而止,摇头不语了。
太子?
张小帅一个大黑锅给太子扣上,顿时让众位将官如醍醐灌顶一般醒悟过来。难怪肥水流了外人田,个个都开始怀疑是太子在搞鬼!
孟固似乎比较精明,带着疑惑的问道:“这个,似乎太子尚且不能左右皇上的决策吧?张大人何出此言呢?”
张小帅胸有成竹的开解道:“皇上北巡,谁监国?太子啊!如果皇上不换上一个太子能指挥得动的统领,这太子监的什么国?你们想想看,丰台大营入京城参与京畿防务是什么原因?丰台大营的统领是谁的门人?九门提督隆科多又是皇亲!再加上皇上的侍卫统领吴丹老将军,这京畿的防务还不是铁桶一般的掌握在太子的手上了吗?”
“噢!原来如此!”
众位将官无不醒悟过来,面面相觑的点头不已。
张小帅见成功的将矛头指向了太子,开始酝酿着挑拨离间了。
“不过,太子的所作所为,似乎并不见得高明吧!瞧瞧丰台大营。自从林封上台,调换了多少自己的手下?再瞧瞧隆科多,不也是大肆的调换人手,安插自己的亲信,把原来的老人都给发配到闲差上去了。如今步军衙门,我看……哎!”张小帅卑鄙无耻的将自己和四爷的换人大行动生生的栽赃给了太子。
再看这些将官,无不面带凄然和愤怒,兔死狐悲的情绪迅速的如瘟疫般蔓延,人人都在想着自己的下场将会是怎么样的。
那位面带刀疤的陶大有手里捏着的酒杯因为过度用力而“咔”的一声碎裂。清脆的声音像导火索一般的点燃了众人的怒火。
“他娘的!老子当年随皇上三征准格尔,身上大小十数道伤疤才换来了一个参将!由不得他太子一句话就给废了!他,他要敢动老子,老子,老子拼命也要参他一本!告他个以权谋私,结党为祸的罪名!”陶大有一脸狰狞的骂了起来。
彭定彪兴许是这几人的头,比较有威信。只见他,狠狠的盯了陶大有一眼骂道:“闭嘴!太子乃是储君!哪里轮到你来议论!滚一边去!”
他这一开口,陶大有愤愤的闷头喝酒,不再言语了。
张小帅心想,别啊,火刚点着了,可不能就这么给扑灭了,得继续煽风点火!不把你们都给点着了,一万五千两银子不白扔了?要真那样,别说四爷不放过自己,自己估计都得撞墙自杀算了。
“彭大人这话小帅可不赞成!要知道,为君者,不为臣下着想,谁又能服气?谁来为他卖命?天下百姓和江山社稷历来就应该是由能者统驭!太子的行为,皇上未必不知道,也未必就满意。所以,大家该争取的还是得争取啊!毕竟各位大人的任免是关乎着江山社稷和京畿安定的关系所在。各位大人当仁不让!”大义凛然的张小帅实在让人看着感动不已。
“张大人明鉴啊!”那彭定彪感慨的叹气道:“我等追随皇上多年,人人赤胆忠心的,从来不买其他阿哥的帐。当年要不是咱们力挺,那索尔图的造反早就成功了!”
张小帅一脸惊讶和钦佩的抱拳感慨道:“哎呀!众位大人可真是高风亮节,赤胆忠心!小帅佩服得五体投地!”
彭定彪满脸得意的摆手客气道:“哪里,哪里,臣子本分而已!过奖了。只盼着皇上能早日回京,我们是一定要亲自拜折参奏的。不为别的,为得是京城的防务绝对不能任由太子摆布!谁做了皇上,我们才会忠于他!别的人,没门!”
张小帅苦着脸说道:“可是,这吴丹老将军似乎与太子眉来眼去的,怕……”
“怕个鸟!”那刀疤脸陶大有一拍桌子吼道:“老子手里有兵!全是亲手带出的铁血男儿,哪里就由得他人摆布!谁要敢叽叽喳喳的,老子先个剁了他,再到皇上那里请罪去!要杀要剐的,我陶大有皱一下眉头,就是婊子养的!”
张小帅猛的一拍桌子叫好起来:“好汉子!不枉费皇上的器重!好!”端起面前的酒杯敬酒道:“在下代表四爷,为诸位的赤胆忠心表示由衷的敬意!来,干了!”
“干!”众人轰然举杯一饮而尽,气氛顿时热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