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残月惊叫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从月无忧身体里不断涌出的深色液体,泪水像洪水一样涌下来,连绵不绝。
“无忧…”残月想要去抱起他,却被月无觞挟进了怀里,“无忧…放开我,月无觞,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她像疯了一样哭叫,像狂风暴雨一样猛烈地挣扎。
“月儿…”南宫远他们都害怕,震惊,担心地叫出来。
月无觞不理会残月如何挣扎,不理会她如何心痛,不理会她会怎样恨他,慢慢握紧了手中的剑。
“不要,月无觞,不要,不要…”残月几度恐惧地哭喊,好像快被逼疯了。
月无觞看着怀里的人,迟疑了一下。可怒火在他心底像火山一样不断喷发,令他再次举剑指向地上的月无忧。
“不要,不要…”残月狂乱地哭喊起来,“月无觞,不要,不要…”最终她乞求起来,“我求你不要伤害他…不要,我求你,我求你,我求你…”
月无觞震惊在哪里,动作完全停止,听着她一遍又一遍地求他,脸色越来越冷。
她求他了,她终于求他了,为了那个人求他,死命地求他,没有一丝犹豫就求他放了那个人。为什么他一点也不愿意听到她就这样为那个人求他?
但是,她—终于—求—他了!
“月儿…”月无忧无力地叫着,眼眶发红。他不要她那样无助地求那个人,他不要啊…
“无忧…”残月看着月无忧一点一点地闭上眼,却无能为力,绝望地痛哭,“无忧…”
月无觞看着她那绝望的小脸,绝情道:“我可以放过他这一次,但你永远也不会有机会见到他,除非我死了!”说完,他挟住她快步走出小别院。
“不…无忧…”残月看着月无忧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终在她视线里完全消失不见…
“月儿!”
“月儿…”
与此同时,南宫远等人万分担心地喊着,眼眶都湿润了。但谁敢上前拦潇南王呢?谁敢得罪潇南王呢?
过了一会,他们都担心地朝月无忧围过去。那时月无忧已经完全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清河王爷!”
“清河王爷!”
南宫远连忙大叫道:“快去请大夫,快去请大夫…”
这一夜,南宫府全乱了…
天上没有月亮,没有一颗星星,地上也没有一丝风。大树像一个个鬼魅的古巨人一声不吭地立于黑洞洞的大地上。猫头鹰迥然威严的亮眼快速从这个树顶掠到那个树梢,然后冷冰冰地俯视大地。
“嗒嗒…嗒嗒…”一阵不快不慢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好一会两匹骏马才出现在这片土地上,其中一匹马后还拉着一个气喘吁吁、精疲力竭的身影。那个身影跟在马后面不停地跑,仿佛要跑到天涯海角,仿佛永远也跑不到头。
“王爷,她快不行了!”伊掠风回头看了一眼东方残月,忍不住同情起她来。王爷这样对待一个弱女子实在太无人道。
“用不着你来提醒本王。”月无觞反感地说道。
“啊!”那个身影忽然一脚踏空,跌倒在地,被马强行拖着,身体与地面接触的地方传来无法言语的痛。
“王爷!”伊掠风不禁惊叫起来。
月无觞回头看了一眼残月便勒马停了下来,然后从马背上跳下来,走到她身边,半跪着给她解开手上的绳索,然后伸手要去抱起她。可是手刚碰到她,她就冷冷地说了一句:“不要碰我!”
月无觞心里起了无名的火,一把捏住残月的脸,抵着她的眼睛低声怒道:“月无忧…月无忧就那么重要吗?他能给你什么,自由还是幸福?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保全不了又如何给的了你自由和幸福?或许本王就不该带你来这里,或许本王不该留他活到今日,或许本王是疯了,大脑出了问题!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残月被他那较真的样子吓呆了,忘了脸上传来的疼痛,眼泪铮铮地往下流,说不出一句话来,心里百感交集。
月无觞盯了她好一会,冷冷地丢下一句:“从今以后休想再见到月无忧!”然后用力将她推开,起身跳上马背,扬尘而去,将她丢在这片荒郊野外。
残月完全呆在那里,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眼睛铮铮地盯着漆黑的土地,想哭也哭不出来,压抑着胸口直疼。
很久,她慢慢趴伏到地上,嘤嘤地哭了,满头的乌发覆盖了她全身。
“无忧…”
他伤得那么重,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都是她,是她害了他,他不该认识她!如果不是她,他也就不会被那个人伤到,他就更不会与那个人反目成仇,兄弟相残。那个人没有人性,他是个十足的嗜血动物。可是,无忧他为什么要来南宫府呢?他不来该有多好…
“无忧…”
这时,她的身体突然悬空起来,她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她惊了一下,“你…”
“是我,又怎样?”头顶传来月无觞的魔音。
“月无觞,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残月已经恨到不知说什么了,只是恨恨地瞪着他。
月无觞冷冷地说道:“别妄想你有自由可言。”说着就将她抱上了马背,他自己也上了马。
“你…”残月不知怎么回他是好,咬牙泄恨。当月无觞的双臂包围住住她,准备起程时,残月不禁痛得轻喊了一声。原来月无觞弄到了她刚才受伤的地方。
“很痛吗?”月无觞微微皱了一下眉,在她头顶上淡淡地问。
残月不答话,倔强地咬着下唇,心里忽然感到特别委屈,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月无觞知道她又在和他较劲,但没生气。他翻身下了马,牵着马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我不杀月无忧就是了…”
残月感到万分惊奇,吃愣地看着他那修长强势的背影,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跟在后面的伊掠风见月无觞下了马牵着马走,他也下了马,牵着马走。望着前面的两个身影,他微微放了心,同时也感到越来越不了解他的王爷了,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月无觞的背影上…
烛光摇曳,青幔微动。
月无觞拿着一个精致的玉瓶和一些白色的绷带走进房,视线落在残月身上。因为背部受了伤,残月不得不趴在床上,不敢躺着。她不看就知道是月无觞进来了,因为这里是他的房间。
月无觞来到床畔,坐下来,并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床案上,问道:“很痛吗?”
残月白了他一眼,说道:“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月无觞没有生气,淡淡地说道:“我希望的不是这个…”
“呃?”残月微愣,有些不解。
月无觞若有所思地笑了,没有意思解答她的困惑。他伸手拉开了她的衣物,让她整个受伤的后背都暴露在空气里。
“你…”残月惊慌失措起来,她吓得从床上弹起来,但月无觞用手将她按了回去。
“你要干什么?”她恐慌起来。
月无觞淡淡地问道:“难道你想你的后背毁容吗?”说着,他拿起刚才拿进来的玉瓶,打开瓶塞,香气顿时逸满整个房间,他将瓶里的清夜轻轻地抹在残月受伤的地方。
残月立即感到后背上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很舒服,但有一个人那样贴近她的肌肤,她也感到很紧张,脸不由微微地红了。她好奇地问道:“你给我涂的是什么?”
月无觞依然用那种但如白开水的语气说:“这是宫里的御药,可以让你的后背快速恢复如初,不留疤痕。”
残月微微皱起了眉,凉凉地说道:“这么好的药,你干嘛要用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