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依立,玮已经换了衣服,是一身青灰色的衣服,将长发扎了一个马尾,前额还洒出了两把,显得很年轻,十分清秀的面容,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青年,其实他也只有三十多岁,他自从离开了史莫之后,就没这样阳光的打扮了。看了下早出的太阳,脸上想笑都发觉不知道该如何笑了。
“还是这样年轻,玮。我都老了。”史莫见到阳光的玮,心里也笑了,不过脸上也难以展现笑容,因为是面前的人给俊儒下的毒。
“我还可以叫你史大哥吗?”玮用很羞涩的语气问道。
“哈哈,可以,玮。”
“现在我去喝茶好吗?”
“好把,我们去茶亭里聊天去,转几个弯就到了。”
两个人都开始笑了,一路上讲过去的种种开心的事情,不过没在一起的时候的事情都没有说。似乎回到从前有说有笑的日子。
来到了茶亭,还是那位板,他之前见过史莫,还是他给史莫这个酒鬼最后指路的茶亭老板。
“这就是你要找的朋友吗?他好年轻哦!”
玮和史莫就找到角落坐下了,他们都是喜欢角落的人,因为有心事的人总会喜欢角落,那样似乎可以隐藏什么。
“朋友之哉,以茶待斯,时只一眸,春秋十载,再叙往昔,也非晚夕,可是晨曦。能悦能嘻,虫鸟鸣西。”
“四言载,也有小成了,当时你还是个乡村的野孩子,现在能调权用词了。”
“当年是史大哥在茶亭救了我,不然我也不会活到今天。”
“可是当年你为什么要离去。”
“要不是成秀,我妻子就不会死了。我也不会离去。”玮突然变了脸色,手开始发抖。
“那个时候也得顾全大局,再说那也是你妻子愿意的,不然我们就全军覆灭了。成秀一统江山后也本打算封你为一地之侯。”
“就算这样,我也忍受不了用妻子换来拜将封侯,所以我离开了,一心只研究毒。”
“那为什么你要下毒,让俊儒失了常性,还有你为什么又要投靠李然君。做这些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吗?”
“能不能不要说这些不愉快的好吗?茶都凉了。”玮紧握着拳头,平息想起从前的情绪。
“老板再来壶热茶。”史莫说完,二人都默默无语的坐着喝茶,因为一说起话,难免触起矛盾,史莫心里急着救俊儒但表面上还是忍下来了,而玮只是想找回往昔的情义的那种感觉。也就心平气和,那张清秀的面容,丝毫看不出是用毒杀人于眨眼的人。
只听见水壶潺潺的响声,一片秋叶落地后。
到黄昏的最后的落叶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当然茶亭的老板也不敢出声,因为看得出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命丧于此。当他听到成秀两字,就明白眼前这两人是怎么样的身份了。
玮看着那染得红透的天边,很美。
“史大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以我现在的立场,我们是敌人。我们也是朋友,这是经叶毒的解药,你去给成秀的儿子喝下吧!不出一天就会恢复如常。还有我效忠的不是李然君,我效忠的是东候。”玮看着夕照站起来对史莫说道,同时也将一个药瓶放在了桌子上。
“嗯,玮。可能这次见面是我们最后一次了。我没什么好送你,这个酒壶就当是我给你的纪念。”史莫将他带了十多年的酒壶给了玮,那是一个不是很精巧的酒壶,带起来却方便的那种。
在昏后的红晕中,酒鬼史莫的身影便缓缓出了茶亭。过了一阵,玮才转身跑了一段,不过当他想唤喊一声史大哥的时候。人已经走远,人生得一知己难。玮给了史莫解药,史莫给了玮最爱的酒壶。朋友就是这么的决别于茶亭。
茶亭的老板,看着玮。
“本你应该死的,不过今天算了。这是一袋金子,聪明的人知道怎么做。”玮淡淡的对茶亭老板说道。
茶亭老板没说什么,拿着金子慌忙的跑了。十分的识相,知道这不是好惹的人。
玮解开了头上的马尾,便一路慢吞吞的走了回去。
以后他的道路只有杀戮了,他想可叹这命运,也无法挣脱。因为东候有东西令他臣服。不是金钱,也不是权力,是一具尸首,他妻子的尸首,因为东候有个千年冰窖可以让他妻子的尸身不腐。因为不绝情,所以自己得更绝情。
当年史莫那时候当上了将军,穿着布衣回乡下,又是六月的大伏天,口渴就想找个茶棚喝茶解渴,当时的玮还是叫玮,跟一个医师学徒,正好和史莫在一个茶棚喝茶,这时候茶棚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人。也不知怎么,就一个医箱碰到了其中一位的脚,事端就这么出来了,硬要玮赔钱,而他的师父不肯为他出钱,也不愿惹事,那时候玮才十六岁,不懂事,是一愣一愣的,被一群人围住,师父也跑了,不理他了,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着,那一群人见没钱,便开打,史莫看不过去,帮玮打走了那一帮恶人,救下了玮,并让玮跟着自己。在偶然机会拜了军中一位会用毒的人为师,在史莫的面子上,在军队里也过得十分好,加上学过点医,学着用毒也是事半功倍。后面的事也很多,都是跟着成秀打江山的事,和史莫一起军中的生活,就说这么多。
史莫心里想的是俊儒,而玮呢!他只能深深的遗憾了,因为在他心里,成秀的儿子成俊儒比玮这个朋友更加的重要。
当他再来到西山关城门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清晨,只见铁骑扬扬,整个西山关外都是敌军的铁骑,比他意料的来的更早,看人数,显然这是先行人马,因为都是骑兵。还过一天的话,后续军队也很快就会来了的。
自己若想在白天混进城内,以自己的身手那是绝无可能,俊儒的毒如若不解,还不知道如何得堪。
一时间又将酒壶送给了远郊外的玮,喝口酒打发忧愁的东西也没有。史莫在旁的草众里看着外面的那么多军队,虽说入千万敌军内如入无人之境,那是因为后面还有自己的骑兵,而这样如果冲过去抢一匹马,再冲到城里,只有被乱刀砍死的命矣。
愁,啊,急啊,没办法,也没酒喝。
史莫在草丛想着办法,而求之哉率的部队也开始从后方来越来越多了,一拨接着一拨的人来,运辎重的也来人。酒鬼肚里的酒虫也是受不了。想到的只有酒。
“这次出征是谁让带的酒?”一位将军对士兵说道,这时史莫也按耐不住,潜进了敌方的辎重队伍中。听见了这谈话。
“是将军您的副官,这是他吩咐小的打胜后给您的庆功酒。”
“上面不是严令吗?是行军是不可以带酒的吗?算了,带了也就算了,下次谁还敢命你等带酒者,一律军法从事。”
将军说完就骑马巡视了一周便扬鞭而去了。
运酒的兵卒叹道:“好香的酒啊,这将军鼻还真灵。”
“别说还真香。”史莫从车底钻了出来接话道。
“运粮的车夫不好好干活,跑车底干嘛!”士卒将史莫当成了车夫,在草众里趴了一上午的史莫看起来倒真像车夫。
“这位兵大哥不是,能不能商量个事啊!”史莫说话间掏出了一锭银子,看得当兵的眼都发直,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什么事,说吧!做得到的我一定做到。”
“能不能借个地方说话。”史莫笑着说道。也使了个眼色给当兵的看了,当兵的以为还有好处。就算为了眼前史莫这一锭银子就值了。也没考虑那么多,跟着史莫就到了偏僻的地方,话也没多说。已经脱离了辎重队伍的视线了。
士兵也显得不耐烦了。
“到底什么事?”
“借你的衣服穿穿。”史莫这还没等眼前这个兵卒有什么反应,就将这个兵卒击杀于野外,穿上了当兵的盔甲衣。将尸体丢远了用东西挡一下。
穿好衣服顺顺当当的来到了运酒的车旁,思考着,酒香难挡,也偷偷的喝了两小口。酒香也引来了旁边的士兵,好两口的,也是偷偷的喝了两口。谁也当没见着。
这么香的酒,史莫想着,然后感受了一下风的走势,没戏。风不是往西山关吹,而是往关个吹。想借酒香给左必护暗示的机会也没有。风势不行,火势。如果一把火点了这些粮草怎么样,然后有大呼有敌军。别人也好像不会那么傻,何况一个人点火,也没多少效果。
“那就来一招最不可能的招数,瞒天过海。”见旁边有一匹马在那,然后拿下一根插在路边的白旗。一路驾马往前冲,像一个传令兵。求之哉人还在后面,这是史莫敢用瞒天过海之计的重要信息。也知道先锋将名曾则。
一路上,也没有人拦,都是自己一样的盔甲。
顺利的冲到了最前方的先锋骑兵那。
“大将军有令。命我前去劝降。你们让开。”史莫言词凿凿的对着拦住他的骑兵说着。
“你是谁?”
“还不让开,我见你们先锋将军曾则。”
“你的手谕呢?”
“你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史莫用超好的马技撞开挡住去路的两个士兵,一路向前奔过去了。后面也没有追,还是想不通求之哉大将军怎么会要这么个人去劝降。不过也没追。
到了曾则面前,史莫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曾将军,大将军传令给小人,要小人一同陪将军去城下劝降。”
曾则一愣了:“我怎么没见过你,手谕呢?”
史莫也有应对之词:“大将军身边的传令兵都调出去了,传令兵人手不够,所以叫上了小的,还有手谕,也是一时到前方找不着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