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空并非纯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远处,今晚的月亮早已经躲到厚重的云层后面睡觉去了,只有几颗稀稀拉拉的星星无精打采地挂在天幕上完全是一副为睡醒的样子。
天都帝国,圣都城内。
二殿下承宗的府中,已是一片漆黑,人们早已经入睡,只有一处房间的蜡烛还未熄灭。
承宗坐在书房中那张暗红色的红木椅上在闭目养神,外面打更的声音刚刚敲过三下,承宗面平如水,不知道他是睡了还是没睡,窗外阵阵寒风虐过,将那纸糊的窗户吹得哗哗作响这个天气最适合就是躺在被窝里舒舒服服的睡觉了,可是承宗却是仰面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其实这闭目养神也是讲究时辰的,一般在午时一天当中的阳气渐转衰弱的时候,修炼玄功的人们为了顺应自身体内的这种自然的变化,同时又为了更好的恢复自身的精力体力和真元,所以在午后闭目养神是最为合适不过的。
可是承宗却是偏偏选择在夜晚子时和午时相交替的时刻来闭目养神,真是怪哉!
淡得不能在淡的月光透过窗户撒到了承宗的脸上,一股淡淡的同时带有些许神秘气息的星光笼罩在了他的脸上,根根毛细血管依稀可见,那层淡淡的青光就像是镀在他脸上的一层面具一样,夹杂着一点诡异的味道。
突然承宗互相扣在一起的拇指动了一动,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根本就无法发现这个极其轻微的动作。
院子当中呼地亮光一闪就像是躲在云层后面的月亮冷不丁地打了一个照面儿然后又飞速消失了一样,窗外一丝轻微的声音传来,承宗的眼睛微微地睁开了,连头都没抬淡淡地道:“进来吧!”
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只穿着黑色裤子和鞋子的脚迈了进来紧接着另一只脚也跟了进来,然后门被轻轻地关上了,两只脚的后跟儿恭敬地并在一起。
承宗不快地问道:“****厄派你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承宗知道****厄如果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是不会这么晚派人来打搅他的。
只听中气十足的声音道:“****将军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二殿下并且嘱咐一定要让您亲自交给大王。”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重要内容?”承宗看着被****家的特有玄诀封好的信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
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再次道:“这个详细的情况小的也不是太清楚,好像是专门为了弹劾寒冰暗中勾结大月国的事情,至于具体的内容小的也不甚清楚。”这黑衣人知道****厄和承宗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而且既然还是托人家将这信给递给大王的,所以这信的内容他略微透露一点,即使是让****厄知道也是没有关系的,说得好听点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得难听点其实就是一丘之貉。
“弹劾寒冰?我记得当初我为了奏禀父王和解与大月国之间的征战忍痛割爱将凤儿送会本国,可是中途却是遭人追杀,我听说最后还是寒冰救了她。现在为什么又要弹劾寒冰了?”承宗不解地问道。
那人道:“或许二殿下还不太清楚,寒冰现和大殿下走的很近而且他本身还是盘古氏家的人,在争夺储君的立场上,盘古青天那个老杂毛可是一直支持大殿下的,我家****老爷为了二殿下的前途着想所以才想尽办法弹劾寒冰,一根根地剪除大殿下的羽翼。”
承宗冷哼一声道:“****厄那个老狐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这次怎么不跟我谈条件了,给不会是借刀杀人之计吧!”
那人沉着地道:“二殿下真是高抬了我家老爷了,就是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跟您玩儿这些花招啊!再说了,如果真能杀了寒冰,对殿下您也是有好处的,我们老爷可是说了,整个****家那是死心塌地地支持二殿下您呢!”
承宗淡淡地道:“想我承宗一直以来奉行的原则就是韬光养晦,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啊,猛虎不能总是待在窝里打瞌睡,是该出来活动活动了,你回去告诉****厄让他放心就是,我一定将这奉行亲自交给父王,寒冰这次是死定了,唉!但愿你不要埋怨我的好,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承宗空自感叹了一阵人情冷暖,然后朝着黑衣人挥挥手,那黑衣人知趣地退下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未亮透,天都帝国的朝议已经开始了。
天王高高地坐在大殿之上的龙椅上,胸前隐隐有九条龙在来回环绕盘旋,只见他两个眼袋微微有点发青,眼中虽是神采奕奕有王气闪动,但是眼球当中也夹杂着几道血丝,脸色略微发白显然是昨晚是没有睡好。
只见他身边的一个小太监高声道:“有事早奏,无事散朝!”
文武百官分左右两列,承宗站的位置最为靠前,身旁除了几位年龄比他小的皇子之外,绝大多数是各处紧要关口手握重权的大臣。
“臣有本要奏!”说话的是专管刑律的陈之,此时他正将手中的奏本高高地举过头顶,那奏本只是一封书信,信口处还用玄诀封印着。
早有小太监走下御阶来将那奏本给呈了上去。
天王将那书信拿在手中,之间手指间一阵光流闪动之后,那封诀被打开了。
天王取出那信纸读了起来,片刻之后脸色微微一变。
站在底下的承宗面色平淡,双眼微闭呈养神状态。
天王“啪!”地一声将那信纸仍在地上愠怒道:“真是岂有此理,荒谬!怪诞!这人真是疯了!”
承宗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睛不由地盯着天王手中的那张纸,文武百官的目光也被齐刷刷地聚焦了过去。
最终天王勃然大怒道:“像这样的人真是我天都帝国的耻辱!来呀!传我旨意,将****厄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不十二族,立即传令给前方的盘古青天让他捉拿反贼****厄,格杀勿论就行了,不必押送回来审讯了,有个叫寒冰英勇抗敌、孤身深入敌军都城为我军破城做出了极大的贡献,赏黄金一千两,白银万两!”
“这、这、这,怎、怎么,会是这……”陈之当场愣住,下意识地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承宗,承宗的脸色更是如同天上一朵被狂风刮过的云一样,瞬息万变,只是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平时前方。
接着天王道:“陈之,你是掌管全国的刑律的,****厄这厮早有叛逆之心,你为什么隐瞒不查,亏你还有脸将这信给递上来,给我说,否则你也是难逃干系,这封信究竟是谁让你递上来的,说!”天王声嘶力竭地恨不得吼破嗓子,大殿里的空气当中顿时充满了浓烈的杀伐之气,这股气息凝结成了一把幻影大斧子,高高地悬挂在陈之的头顶上方一丈的高空处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将****厄一斧子剁为两半。
“我、我、我也,这、这究竟……”陈之捡起了正巧飘落在他脚下的那封信,一看目瞪口呆脸色在黑色和绿色之间来回游走,陈之不停地拿目光睹睹承宗,而承宗虽然是事不关己的样子目视前方,但是身子却是僵硬了许多,他迫切地想知道****厄这是想干什么?是脑子被驴踢坏了,还是脑子进水了。
陈之脸上汗如雨下,虽然是不停地用衣袖揩拭着脸上的汗珠但是很快那汗珠就像是雨后春笋一样又冒了出来,豆粒大的汗珠打湿了他的眼,视线变得朦胧起来,感到面前整座山都塌了,将他死死地埋在了里面,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他倒是情愿被埋在里面,但纵使如此他的目光还是被死死地钉在了手中的那封信上,一字一句地看得清清楚楚:
大王高高在上,臣****厄诚惶诚恐启上,今大月国国王封臣为宰相之职,臣感激陛下一直以来对臣的栽培,但是俗话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臣望北而拜,泣别大王,最后请大王看在臣兢兢业业为天都帝国出了这么多年力的份儿上,请大王万万不要为难我的家眷,将他们一一送到大月国来,如果到时候我在这边听到什么有关于他们任何不测的消息,臣倒没什么,就怕大月国赫龙威陛下起兵伐之,想想到时候,你我疆场相间是何等的尴尬之极,望陛下体谅臣的一番良苦用心啊!
****厄望北而拜!
这不是坑人、害人吗?我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陈之在脑海当中瞬间划了成千上万个问号。
他清楚地记得昨天晚上承宗深更半夜来找他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跟他说的。
他开始回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