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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笑颜的彼方(1)

梦,一个大雪纷飞的梦

月光下的雪花

缓缓流逝着曾经的时光

梦境里的一条河

隔开了过去和将来

我站在河的一端悄悄怅望

雪却无法将思念带给对岸的你

我只能含着泪看你越走越远

不知彼方的你此刻是否微笑

就在小栀以为自己即将因为冷主任的一句话而退学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站在门口的,居然是原野崎和春芽。

“学长……”那一刻,小栀羞愧地低下了头,毕竟被退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小栀不想让原学长看到这样惶恐无措的自己。

“小栀。”似乎感受道小栀的不安,春芽学姐走到了小栀身边,出言安慰。

冷主任的眼镜差一点跌破,但毕竟原野崎和春芽都是铭格高中的资优生,冷主任也没有为难他们,只是好奇地问道:“原野崎,春芽,你们两个来这里干什么?”

“老师,您对小栀的处罚是不是太严重了。”原野崎恭敬地朝冷主任行了一个礼,眼神雪亮。

“这个……”冷主任抚了抚眼睛,咳嗽一声,“毕彩娜自杀未遂这件事已经被媒体知道,而毕彩娜自杀也确实是因为童小栀。”

“可是这件事情小栀也是受害者。”原野崎的语气有些激动,却不失礼貌,“如果就这样让小栀退学,对小栀一点也不公平。如今同学们都已经原谅了小栀,为什么学校还要咄咄逼人。”

“原野崎,虽然你是资优生,但请注意一下你的态度。”冷主任不悦地皱了皱眉,“铭格是全国重点高中,社会上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容不得我们出半点差错。”

“主任。”春芽学姐露出了标准的淑女微笑,看着这样赏心悦目的笑容,就算冷主任心里不悦,也还是平复了情绪。春芽学姐接着说:“这件事虽然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可如果学校开除小栀,那么外界一定会认为学校为了保护自己的声誉而不考虑学生,反而会适得其反。”

“这……”冷主任沉吟不语,思索着春芽的提议,“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春芽学姐依旧笑容甜美,无懈可击,就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冷主任,也被她辩驳得哑口无言,“况且将没有过错的小栀开除,会让同学们多么心寒。像这样的特殊情况,应该召开全校大会,由校方和校董们共同决定,训导处并没有权利开除小栀。”

春芽学姐以专业辩论手的实力让冷主任无言以对,最后冷主任的脸好像淋了一层酱油,黑得吓人,冷主任摘下眼镜,十分头痛地揉着太阳穴,“春芽,你说得确实有道理,好吧,这件事就此作罢,我就代表训导处再给童小栀一次机会。”

“啊,谢谢主任。”春芽深深向冷主任鞠了一躬,态度诚恳而谦虚,“谢谢主任给了小栀这个机会。”

小栀匆匆忙忙地向冷主任道谢,抬起头,眼神闪烁,“主任,我可以问您一件事吗?”

“什么事?”冷主任看着无辜而可爱的童小栀,目光变得越来越柔和。

“彩娜她……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小栀鼓足勇气,终于问出了这个一直压在自己心头的问题。

冷主任叹息一声,说道:“彩娜的父母今天一早来学校给她办了转学手续,她不会再回来了。还有米哲,他也办了转学手续,过几天就会转走。”

“是这样……”小栀垂下了眼睛,觉得心里泛起了一丝酸涩的感觉,涟漪一般扩散开来,最终这种情绪化作了汹涌的浪潮,彻彻底底吞噬了小栀的全部心思。

三天后,米哲突然转学了,他走得很突然,没有和任何人道别,让所有人都恍然一惊。

只是小栀在书桌里发现了一张米哲写给自己的贺卡,上面写满了祝福的语言,以及他对小栀那种青涩的好感。

米哲就好像一阵风,曾经席卷了小栀安静的生命,离开的时候,却不留丝毫痕迹。

还有彩娜,小栀曾经那么高兴彩娜和自己成为了朋友,可是一切却因为一个误会而变得支离破碎,无法挽回。

生命里青春的风景总是由聚散离合拼凑而成的,有一些人,终究是要离开,像风筝,飞到看不见的远方。

可是小栀并没有绝望,因为那些生命里匆匆而过的人,或许有一天,大家还会在某个角落重新相遇吧。那个时候,也许大家都会忘记曾经的伤痛,相视一笑。

虽然有些舍不得,可是大家都有各自的天空,只有放开那些羁绊和束缚,大家才能飞得更高,更远。

所以面对米哲和彩娜的离开,小栀并没有觉得不舍和悲伤,反而微笑着祝福着他们。

进入十一月份以后,天空开始陆陆续续地下雪,有时很大,有时很小,看着那些窸窣飘零的雪花,小栀的心也会慢慢平静下来,往日的那些惊涛骇浪慢慢在心中沉淀。

再过几天就是其中考试了,大家都在抓紧一切时间复习,这一次考试是上高中以来的第一次大型考试,每个人都想要在这次考试里崭露头角。

高一A班云集了铭格中学的精英,每个人都是中考时的佼佼者,实力不容忽视,曾经中考第一名的彩娜转学之后,佑希便一跃而起,成为一年级的智慧女神。

最近放学以后,小栀每天晚上复习功课都会到很晚,在入睡之前,她总是能接到佑一鼓励的短信,这让小栀倍感温暖。

佑一的成绩马马虎虎,平时学习的时候懒懒散散,可是这一次考试佑一却卯足了劲去复习。因为铭格中学有一个优胜劣汰的制度,那就是每一次考试成绩变动都要累积起来,在一学期之后根据每个人的成绩来分配班级,而班级的变动则主要是A班。A班是一年级的重点班,只有学年前五十名的同学才能进入。

所以佑一决定努力学习,争取考到前五十名,这样就能和小栀在一个班级了。为了这个简单的理由,最近佑一真的改变了很多,除了必须要参加的足球训练以外,佑一再也不上网打游戏了,把所有的课余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

虽然佑希的成绩要比小栀好,可是佑一却总是找小栀为自己补习功课,面对温柔可爱的小栀,佑一总是干劲十足,像一只充满电的劲霸兔子,为了给佑一补习,放学后小栀总是和佑一一起去图书馆学习。

有的时候,原野崎也会来给小栀补习,画一些考试的重点,然后小栀再把这些重点耐心地给佑一讲解。

这个时候,大家都觉得时间就像是英文听力课上录音机里播放的课文,无论如何拼命地想要抓住,却总是转瞬即逝。

很快期中考试不期而至,大家只好拿出了所有力量来应付考试,经过了两天的考试,大家都仿佛劫后重生一般欢呼相庆。

等到成绩下来之后,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这次考试佑希排名第一,小栀排名第十,而经过了魔鬼一般的地狱式训练,佑一竟然奇迹般地排到了学年前五十名。

为了庆祝佑一的小宇宙爆发,他决定大出血请佑希和小栀去吃西餐。

晚上放学以后,佑一兴冲冲地带着小栀和佑希坐车来到了商店街的西餐馆,这个欢乐餐厅是商店街最有名的餐厅,还是佑一用老爸的会员卡提前预定了座位。

三个人坐在餐厅二楼,可以看到街道上霓虹灯闪烁,五光十色,人流如织,远处的江面宁静而安详地倒映着欲雪的天空,隐约还可以看到江上的点点船影。

“总觉得很不可思议呢,就在几年之前,我和小栀还互相都不认识,可现在却这样坐在一起吃饭,简直就像理所应当似的。”佑一笑着耸耸肩膀,吸着杯子里的饮料,花瓣似的嘴唇轻轻抿着,有些腼腆地看着小栀。

“我也觉得很神奇,能够认识佑一。”小栀有些出神地看着窗外慢慢落下来的雪花,觉得一切祥和而平静,就像自己此刻的心情。

“这一次真是太走运了。”佑一兴致勃勃地和小栀和佑希碰了个杯,“我居然在铭格高中排到了学年五十名,老爸听了都乐开花了,如果我期末考试再考得好一点,下一学期就能和小栀一个班了。”

“希望你能坚持下来才好。”佑希的话像一个铁榔头,敲碎了佑一的幻想。

可是马上佑一又恢复了斗志,“这次我一定要坚持下来,以前做事情好像总是半途而废,这次一定不会啦。”

“我相信佑一。”小栀双手托着自己灿烂的笑脸,好像一朵可爱的向日葵,“这次佑一一定不会半途而废。”

听了小栀的鼓励,佑一双眼闪闪发亮,好像一个充满了斗志的战士,用力地点了点头。

“咦!”佑一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个座位上,“你们看,那个小正太不是你们班那个杨千叶吗?”

佑希和小栀顺着佑一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千叶一个人坐在餐桌前,他穿了一身黑色的小西装,白色的衬衫领子上打着一个漂亮的宝蓝色领结,粉嘟嘟的圆脸却没有了往日快乐天真的笑容,明原本明亮的大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层阴翳,暗淡无光。

“这一次其中考试,千叶的成绩下降了好多呢。”佑希看着千叶寂寞的背影,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千叶作为跳级生,本来成绩很好,前几次测验的时候都是名列班级前十名,可是其中考试前夕千叶好像被什么事情困扰,结果这次考试他在学年居然排到了一百名以外。”

小栀若有所思地说:“最近都没怎么看到千叶和楚飞在一起呢,他们是不是发生矛盾了,所以千叶才会不开心?”

佑一把头凑过来,悄悄地说:“你们说千叶和楚飞会不会是那种关系啊,现在谣言传得满天飞,都说……”

小栀不可思议地看着佑一,摇着头说:“佑一怎么也相信那些传言呢?我想楚飞和千叶只是非常好的朋友啦。”

佑希看到千叶一个人坐在那里,可爱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桌子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礼物盒,除此之外就只有一杯看上去快要冷掉的咖啡。

“难道千叶是在这里等楚飞吗?”佑希低声喃喃,“他们最近都很少在一起,该不会是真的闹矛盾了吧。”

这时候,千叶扑闪着可爱的大眼睛,转过头,就看到了佑希和小栀,他先是愣了愣,可是马上就泄气地垂下了头。

“千叶,好巧啊。”佑希笑眯眯地走过去,拍了拍千叶瘦弱的肩膀,“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要不要和我们坐在一起。”

“我……”千叶眨了眨眼睛,樱桃一样的小嘴扁了扁,眼睛里泛起了氤氲的水雾,“今天是楚飞的生日,我想要给他庆祝生日,可是他到现在还没有来。”

“原来是这样。”佑希像大姐姐一样安慰道:“没关系,既然楚飞没来,千叶就和我们一起吃东西吧。”然后佑希拉起了千叶的小手,可是千叶忽然咬了咬牙,晶莹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忽然挣脱了佑希,拿起了桌子上的礼物盒,一溜烟地跑出了餐厅。

“千叶……”佑希没有追出去,那一刻,千叶在她的眼里好像变成了一只孤单的小兽,想要跑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孤独地****自己的伤口。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小栀和佑希在校门口看到了楚飞和另一个班的女孩子走在一起,他们两个人有说有笑,那个女孩好像是合唱团的优梨,温柔漂亮,她把头亲昵地靠在楚飞的肩膀上,就好像一只温驯依人的小鸟。

“原来是这样啊……”小栀喃喃自语,“佑希,一定是因为楚飞在和别人交往,所以千叶才不高兴的。”

“可是……”佑希很认真地看着小栀,“我觉得佑一说得有道理,楚飞是一个特别受欢迎的男生,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千叶是不是对楚飞太过依恋了。”

“千叶还是一个小孩子呢,对楚飞很依恋也是正常的现象。”小栀很能体会千叶的心情,以前自己也对哥哥有过同样的依恋。

欢笑的人群里,突然出现一个矮小的影子,梳着娃娃头、背着小书包,在人群里急匆匆地穿梭——是千叶。

可是当千叶看到不远处楚飞的身影时,忽然停住了脚步,然后悄悄地侧开了身子,谁知道转过身的时候,就看到了佑希和小栀。

“啊……”千叶好奇地长大了嘴巴,佑希善解人意地笑着说:“千叶,如果你不愿意看到楚飞,就跟在我和小栀的身后吧。”

千叶感激的点了点头,然后好像一只受惊的小老鼠一样,小心翼翼地站到了小栀和佑希的身后。

好不容易带着千叶来到了教室,看着千叶闷闷不乐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小栀和佑希都为他感到难过。也许千叶的年纪还是太小了,思想一点也不成熟,认为楚飞只能永远照顾自己,所以当楚飞开始和别的女生交往的时候,千叶才会特别抵触吧。就好像小孩子总是固执而倔强的守着自己心爱的玩具,害怕任何人把它们夺走。

政治课一向是最最无聊的课,政治老师在讲台上用平板得如同水泥一般的声音讲述着剩余劳动价值的概念,讲台下,同学们却好似一对被保龄球撞翻在地的塑料瓶,横七竖八地歪倒在座位上:听Ipod、看小说、传纸条……一派纷繁忙碌的景象。

“啪”——一个小纸团轻轻打在了楚飞的背上,楚飞错愕了一下,弯下身,刚要把那个小纸团捡起来,就看到了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自己的眼帘。然后他缓缓抬起头,就看到了政治老师的马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微笑。

然后,政治老师居然把小纸团捡了起来,小黑豆似的眼睛在眼镜片后面滴溜溜地转了好几圈,脸色也像发廊门口的灯一样,不断变换着各种颜色。

看完之后,政治老师忽然面色不善地盯着千叶,眼神别有深意,“杨千叶同学,身为学校的风纪主任,这种事情我坚决不能容忍。杨千叶,我只要你一句承诺,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这么做,可是败坏校园风气,你知不知道。”

政治老师的话刚说完,私底下就响起了骚动。

“老师的话也太夸张了,不就是传个纸条吗,怎么扯到校园风气上了。”

“是啊是啊,千叶这么可爱,老师你的样子好凶恶啊,不要吓到千叶。”

“这么多人传纸条老师都没抓,却偏偏抓了千叶,老师是不是故意针对千叶啊。”

同学们你一眼我一语的把政治老师弄得面红耳赤,忽然,政治老师仿佛被厉鬼附身,气成紫黑色的脸上肥肉乱颤,忽然恶狠狠地盯住了千叶,“我只要你一个承诺,否则我就把这个纸条的内容公开。”

“老师……”楚飞有些疑惑地看着政治老师,“千叶还小,不懂事,我替他向老师道歉。”

“楚飞同学,请你注意你自己的行为。”政治老师面色严峻地看着楚飞,“你和杨千叶只是同学,有必要这么袒护他吗?”

楚飞愣了愣,摸不着头脑,政治老师继续盯着千叶,目光逼人。

良久,在同学们好奇的目光下,千叶才不安地站了起来,低着头,可爱的苹果脸红红的,好像发烧了一样。

“老师,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千叶的声音微弱而细小,竟然有晶莹的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使他看上去仿佛一个哭泣的娃娃。

“好了。”看着楚楚可怜的千叶,政治老师也不忍心再责难他,“记住你说的话,我这样也是为了你好。”说罢他收起了那张皱巴巴的纸,把它夹到了自己的教案里。

看着眼前的场面,同学们都摸不着头脑,究竟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会让政治老师这么气愤,会让千叶这么害怕。

下课铃声仿佛是解放全世界的号角,也成功地解救了千叶,可是佑希和小栀却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最近千叶的情绪低落极了,小栀和佑希都很担心,她们两个认为有必要招楚飞好好谈一谈。

于是中午放学的时候,小栀和佑希在体餐厅找到了楚飞,并且强行把他拉到了人迹罕至的美术教室。这里是佑希平时绘画的教室,现在大家都出去吃午饭了,下午又有化学课,大家要去化学实验室做实验,所以一中午的时间,这个教室都没有人。

“好了,这里没有外人,楚飞,你就实话和我们说吧,你和千叶之间,究竟出了什么矛盾?”佑希开门见山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丝毫不加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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