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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不是秘密的秘密(2)

小栀和佑一无奈地相互看了一眼,可是马上又都哈哈地笑了起来。最后,佑一只好买了这家店里仅次于铜锣烧的曲奇饼。

佑一一边吃着曲奇饼,一边微微抱怨着:“虽然曲奇饼的味道也不错,但还是铜锣烧比较好吃。”他的脸上好像很不甘心的样子,然后鼓起了腮帮子,很认真地说:“下次我一定要早点排队,帮小栀买到铜锣烧。”

“这也很好吃啊。”小栀品尝着同样美味的曲奇饼,很享受地说道:“因为这是佑一为我买的,里面有佑一的一份心意和感动,所以同样好吃。”

“诶……”佑一花瓣一样的樱红的嘴唇缓缓绽放,笑容既陶醉又幸福,“真的吗,小栀?”

“嗯!”小栀很用力地点了点头,“佑一,谢谢你。”小栀微微转头,看着佑一脸干净的笑容和流光溢彩的眼睛,看着他灿烂可爱的笑容,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幸福的感觉。

佑一突然间来了活力,感觉自己好像充满了电的劲霸兔子一样,浑身上下蓄满了能量。他很豪迈地领着小栀在商店街上玩耍。

然后,佑一领着小栀去风筝店买了风筝,在上面写下了“希望小栀永远都快乐”祈愿的句子,再把它放上天,用剪子剪断了风筝线。

小栀好奇地说:“佑一,为什么要剪断风筝线呢?”

佑一笑呵呵地说:“那是因为这样风筝就可以飞得更高,就会把我们的愿望带给上帝,我们的愿望就会实现了。小栀你就会一直很快乐。”

然后,佑一又领着小栀用网在水池里兜走了许多漂亮的彩色金鱼,小栀接过撞在塑料袋子里的金鱼,很好奇地用手指去轻轻触碰他们。

看着小栀开心的样子,佑一也好开心,他领着小栀逛遍了几乎整个商店街,直到街道中央的钟塔的指针指到了晚上七点钟的时候,佑一和小栀仍然吃着关东煮在街上散心。

从前方街道传来了热闹的音乐和喧闹嘈杂的人声,佑一和小栀抬头一看,在不远处有一家刚营业不久的电子游艺厅,全新的装修,巨幅的彩色张贴,营造出一片欢乐的气氛,让人一看就觉得心情舒畅。透过玻璃橱窗看进去,里面积满了大人和孩子,正在各个游艺机旁尽情玩耍,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自然而舒心的微笑。

“小栀,我们也进去玩吧。”然后,他就领着小栀跑了进去,佑一从钱包里拿出钱,买了许多硬币,把他们塞进了口袋里。

“看我的夺命大灌篮!”佑一一边冲小栀眨着眼睛,一边在距离很远的地方将篮球准确地投入了自动旋转的篮筐里,没有一个球落空,高超的球技赢得了周围人的喝彩声,佑一似乎觉得有些热,就把制服外套脱下来搭在了肩上,然后继续充满活力地投篮。

每投进一个球,他就会冲小栀做一个胜利的手势,手指潇洒地划过脸庞,脸上的笑容好像迎风招展的向日葵,可爱的酒窝在他的塞畔昭示着自信的气息,洁白的牙齿好像漂亮的贝壳。

潇洒利落的动作,修韧挺拔的身姿,还有爽朗帅气的笑容,引得周围其他的女孩子发出了一声声超越人类极限的尖叫。

小栀始终都安静地看着投篮机前欢乐跳跃的佑一,那样活跃可爱的佑一,真的好像一个永远都会发光发热的太阳,可以照耀着小栀,让她这朵快要枯萎的花再次感受到一丝温暖和光芒。

在无数桃心和粉红色泡泡的包围下,佑一渐渐放慢了动作,目光悄悄地转向了小栀,歪了歪嘴吧,一脸无奈的样子。他马上放下了篮球,拉着小栀去了别的地方玩。

“佑一真厉害,每一次都把球投了进去。”小栀拿出了手帕,替佑一擦去额头上的汗珠。“看着这么有活力的佑一,我都感觉自己变得有力量了呢。”

佑一好像有些呆住了,白皙的脸颊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悄悄地飞起了两朵红晕,好像在他肉乎乎的脸颊上贴了两片粉红色的暖宝宝。

佑一发愣的样子也很可爱,嘴巴微微张开,好像塞进了一个鸡蛋。

“小栀在替我擦汗呢,这是真的吗?”脸上仍然是愣愣的神情,可是佑一的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兴奋地说话:“诶……小栀的手帕好香好暖和。”

佑一和小栀的距离很近,看着小栀纤长的睫毛在粉嫩雪白的脸颊上投下的薄薄扇形阴影,还有她像草莓一样红润的小小嘴唇,还有小栀那双好像黑水晶一般玲珑通透的眼瞳……佑一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好像有无数粉红色的泡泡,甜蜜美好的感觉就如同融化的巧克力,几乎让他窒息。

“佑一,你怎么了?”小栀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佑一,佑一才回过神来。“哇哈哈……没什么啦,肯能是刚打完篮球很累吧。”佑一拼命地挠着后脑勺,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不过,现在不累了哦。小栀,你还想玩什么呢?”

小栀看向一旁的夹娃娃机,很多很多漂亮可爱的娃娃安静地睡在玻璃橱窗里。

“好可爱。”小栀的双手贴在了玻璃上,一脸期待地看着里面的娃娃。“角落里的那个小天使娃娃,真的好可爱。”小栀的双手动了动,似乎想要透过玻璃的阻隔去触摸那个一脸微笑、头顶光环、身后有着一双洁白翅膀的小天使娃娃。

看着一脸期待的小栀,佑一憨憨地笑了笑,说:“小栀,我来夹给你吧。”

小栀回过头,看着跃跃欲试的佑一,有些没有把握地问:“能夹到吗?”

“嗯,小菜一碟。”佑一马上从口袋里拿出了好多游戏币,把硬币投进了机器里,双手合十、碎碎念地祈祷着:“一定要夹到啊,一定不可以让小栀失望。”

然后,佑一缓缓地按下了按钮,抓娃娃的探头慢慢探了下去,可是却落空了。

“该死。”佑一一脸失望,可是马上又振作地笑着说:“没关系,我再来。”可是一连重复了好几次,都没有夹到那个小天使娃娃。

看着那个根本就不听自己指挥的探头,佑一的脸都已经完全贴到了玻璃上面,被压成了一张饼。

“佑一,还是算了吧。”小栀看着十分努力认真拼命的佑一,很感激地说:“佑一已经很努力了,真的很谢谢佑一。”

佑一摇着头说:“没关系,小栀,你放心,我已经掌握要领了,接着肯定没问题的。”握着手里仅剩下的一枚硬币,佑一很郑重地说:“因为我是一个很会把握最后机会的男人,所以一定不会让小栀失望的。”

然后佑一有些颤抖地把最后一枚硬币投了进去,使劲地搓了搓自己的双手,再次把脸贴在了玻璃上,慢慢地按下了按钮,终于,那个探头,终于夹到了小天使娃娃,“太好了,终于夹到了。”佑一高兴得一下子跳了起来,握紧了胜利的拳头兴奋地挥舞着。

他马上蹲下来取出了娃娃,十分郑重地把它交给小栀,小栀小心翼翼地接过娃娃,捧在怀里,爱不释手,用手指轻轻地点着小天使的翅膀,“谢谢你,佑一,我真的非常喜欢这个娃娃。”

看着眼前那个因为夹娃娃而累得有些出汗、脸颊上泛起潮红、脸上却还是挂着灿烂可爱笑容的男生,小栀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微微加速。

佑一,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呢。

就像是手心里那个小天使一样,可爱,善良,总能给自己带来欢乐。

那么那么的温柔,那么那么的善良。

等到小栀和佑一从游艺城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逐渐收拢的夕阳下,如织的人流慢慢散去,人声鼎沸的公园也渐渐冷却了下来。

一座华美的音乐喷泉伫立在公园正中央,静静地等待着下一次开放时刻的到来。夕阳照耀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折射出七彩斑斓的光棱。片片柔和的金色余晖静静地洒在一旁的白色欧式长椅上,泛着亮光。周围郁郁葱葱地栽种着一排士兵般挺立的樟树,其间静静伫立的一张白色长椅旁,突然响起一左一右两个拖拖塔塔的脚步声。

渐渐地,太阳只在遥远的地平线上留下薄如蝉翼的身影。满天匝地都被一片温暖的橘红色笼罩,空气中处处透着轻柔而宁静的气息。

小栀和佑一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天边绚丽的云朵,脸上是非常非常开心快乐的笑容。

小栀心爱地捧着娃娃,笑着说:“这个游戏真是刁难人,明明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伸出手却得不到,不过,佑一还是很厉害,拿到了那个娃娃,我想,这也算主的恩赐吧。”

佑一微微一怔,“诶?”

小栀接着说:“肯定是主赐予那些非常非常努力的人,幸福的,小小的恩赐吧。”

佑一也点头笑着说:“是啊,在这个世界上,大家得到想要得到的东西,并非都是理所当然的。”

小栀说:“是啊,因为数量是有限的,就像是今天的铜锣烧那样,而且有很多人都想要得到,所以就非常非常的珍贵。就好像幸福一样,因为太想得到了,可是距离却总是那么遥远,所以每一个人都要不断地去努力追寻,才有可能得到幸福。”

佑一看着喷泉里变幻着各种颜色的水花,说:“是啊,所以我们都要很努力地去生活,其实幸福就像快乐一样,是可以自己创造的。”然后他转过脸,笑容可掬地看着小栀,问:“那么小栀今天觉得幸福吗?”

小栀微微一怔,“诶?和佑一在一起,我好像感到了幸福。可是,只是短暂的,就好像萤火虫一样,不能持久。”

佑一的脸上立刻呈现出一幅大受鼓励的表情,很激动地说:“真的吗,我真的给小栀带来幸福了吗?虽然只是短暂的,可是我有信心,如果我不断努力,一定可以让小栀感到幸福的。”

小栀很真诚地说:“谢谢你,佑一,真的很谢谢你。”

除了幸福和快乐,小栀的心里还充满了感激。

浓浓的、对佑一的感激。

是佑一努力地让自己欢笑,忍受自己任性的悲伤,包容自己的孤独和寂寞。

所以,谢谢你,佑一,是你让小栀看到了幸福的光芒,感受了幸福的温度。这种温暖的感觉,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出现了。可是就在今天,它伴随着佑一灿烂的笑容,好像一份从天而降的礼物,温暖了小栀的心,让小栀重新有了笑的力量。

渐渐的,晚霞慢慢退却,城市的远方,霓虹灯不停变换着颜色,那些高楼和大桥就那样在夜色里隐没了,只有温暖的灯光照耀着眼睛。

佑一很绅士地送小栀回到了家门口,寂静的别墅区,周围是一片七里香围成的篱笆墙,隐约还可以听见草叶间小虫的鸣唱。

橘黄色的路灯从头顶轻轻地洒落下来,照耀着佑一帅气的脸庞,为他明亮的眼睛笼罩了一层柔和的光彩。

“小栀今天晚上要饱饱地睡上一觉哦,不用去理会那些事情了,小希说一切都包在她的身上了。那个丫头很有本事,你就放心好了。”

“嗯。”小栀轻轻地点了点头,“那个……”

“怎么了?”佑一眨着眼睛,笑着询问。

小栀说:“我想请佑一去家里坐一坐……”小栀还没有说完,大门毫无预兆地打开了,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妈妈。”小栀看着表情严厉的妈妈,有些虚心地低下了头。

童妈妈很年轻漂亮,虽然在家只是穿了一件很随意的衣服,可是依然无法遮挡她的美丽。可是她的表情却有点冷冷的,皱着眉说:“小栀,怎么回来这么晚呢,你太不懂事了。”

“对不起,妈妈。”小栀的睫毛垂了下来,好像有心事一样看着自己的手心。

看到童妈妈的一刻,佑一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地紧张了一下,可是马上又来了精神,好像要好好表现一番。佑一很会和人拉近距离,就算是不认识的人,也很容易被他有好的笑容感染。

“阿姨,您好,我是小栀的同学,因为今天学校老师突然加课,所以放学有点晚,我就送小栀回来了。”佑一面不改色地撒着慌,完全没有心虚的表情,反而小栀看得愣了,觉得佑一真的很不可思议。

童妈妈微微一笑,“真是谢谢你了。时间不早了,你也赶快回家吧,别让父母担心。”

佑一很听话地点了点头,然后和小栀挥手告别,就提着书包很快消失了。

然后,童妈妈转身走进了屋子里,小栀在后面随手关上了门。

“厨房里的饭一直在微波炉里热着,小栀你赶快吃吧。妈妈今晚要赶设计图,你就先睡吧。还有,爸爸明天会坐飞机回来,晚上我们会出去吃饭。”妈妈从书架上拿下了好多资料,说话时背对着小栀,所以并没有看到小栀脸上悲伤的神情。

其实,自从哥哥去世后,妈妈的眼中就再也没有小栀了,小栀已经从妈妈的视线中彻底消失了,好像空气一样透明。

因为妈妈认为,是小栀的任性而害死了哥哥,所以小栀是凶手,是杀死哥哥的凶手。

虽然没有说,可是妈妈的心里,其实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吧。所以才会一直忽视小栀的存在,一直对小栀漠不关心。

小栀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因为在内心的最深处,她认为这种对待是理所应当的。哥哥是妈妈最引以为骄傲、最疼爱喜欢的孩子,小栀永远也不可能取代哥哥在妈妈心目中的位置。

可是自己害死了哥哥,所以妈妈是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了吧。因为同样是自己的孩子,妈妈并不忍心责怪小栀,于是用冷漠的言行来宣示了心中的痛苦。

小栀渐渐习惯了这种被忽视的感觉,有时候和妈妈说话,妈妈会心不在焉地回答,可是马上就会忘记。还有,自己和妈妈之间的交流也越来越少了,每当自己想要和妈妈多说几句话,妈妈总是会找借口离开。

可是现在……小栀觉得自己在妈妈的眼中,已经变得越来越透明,总有一天,会彻彻底底的消失吧。

其实小栀好害怕那一天的到来,因为自己是那么爱妈妈,被自己最爱的人忘记,那种痛苦,那种被遗忘的痛苦,是无声却持久的。

孤独的时候,寂寞的时候,只可以自己抱着自己,而最爱的人,就想影子一样,消失在了浓雾的深处。

这种感觉,其实很可怕、很悲伤。

看着妈妈抱着许多图纸进了书房,小栀心事重重地走进了厨房,简单地吃了一些晚饭,就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没有开灯,就那样直接躺在了床上,房间里的一切在黑暗中显得那么模糊,唯有窗外的星星闪闪发亮。

感觉好累,小栀去洗了一个澡,等到她披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宽松的睡衣再次回房时,发现布偶娃娃上的手机在震动,打开手机,里面是佑一发来的信息:

“小栀,今天快乐吗,希望你真的觉得幸福。还有,回家有些晚,阿姨没有生气吧。”

接到佑一的信息,小栀觉得很温暖,喝了一杯可乐,躺在床上、用毯子把自己包起来,小栀又给佑一回了信息:

“谢谢你,佑一,今天真的很开心。我妈妈她并没有生气,其实……”

小栀有些犹豫,可是还是把自己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佑一。佑一是自己的好朋友,所以不该对他有任何的隐瞒。

之后,佑一又发来了好多安慰和鼓励的短信,看着那些短信,小栀的脸上浮现出了幸福而满足的笑容,浅浅的,好像夜空里的星光。然后,她把佑一夹到的天使娃娃挂在了手机上,这样每次看到天使娃娃,都好像看到了佑一灿烂的笑脸。

小栀并没有拉上窗帘,让窗外的星光照进了房间里,头顶的月亮圆圆的,好像一个弥漫着金色尘埃的星球。

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一颗渺小的尘埃,想要靠近温暖,否则,就会被风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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