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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梦中的天使(3)

佑希以超级无敌狮吼功大声喊道:“你已经走投无路了,赶快束手就擒,放了千叶,不要一错再错了。”

“如果你现在放手,我们不会追究你的责任。”原野崎快步走上前,企图稳住神秘人的情绪。

“谁都不许过来!”神秘人抬手打了一下千叶的屁股,狠狠揪住他的制服领子,恶狠狠地说:“你们那再过来,我就把他扔到河里!”

千叶一听神秘人要把自己扔到河里,哭得更厉害了,眼泪顺着他的苹果脸流下来,在空中划过一串晶莹的痕迹。

“岂有此理!”佑希狠狠地捏着拳头,愤怒的情绪在千叶可怜的哭声和神秘人嚣张的举动下急速飙升,“你还是个男人就放了千叶,和本女侠堂堂正正地决一胜负。”

“我没有闲工夫搭理你们。”神秘人声音冰冷,象征性地抖了抖手,千叶的哭声就更加厉害,“我可不是开玩笑,如果你们把我逼急了,我真的会把这个小鬼扔到河里。”

楚飞慢慢走过去,和神秘人僵持着,时间在紧张的气氛里流逝得格外缓慢,所有人都紧盯着眼前局势的变化。

“千叶,你别怕。”楚飞像大哥哥一样安慰着千叶,俊秀的脸庞上是坚毅的笑容,“就算掉进河里了,我也会把你救上来。”

刚刚说完这句话,楚飞脚底一瞪,化身为发狂的豹子,猛地向着神秘人扑了过去,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将他用力摁倒在地。

身体忽然失去了平衡,神秘人立刻栽倒,可同时右手没了力气,手一松,千叶就像一个皮球一样,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急速向池塘里坠落。

噗通——

重物落水的声音分外刺耳,立刻淹没了千叶的哭声,与此同时,楚飞也消失不见了。

“千叶……”“楚飞……”

同学们大呼小叫地围了过去,刘锋和米哲死死地将神秘人摁倒在地,佑希、田绘嘉和毕彩娜全都涌到了池塘边大声呼喊。

一朵水花漂亮地绽开,接着露出了两个脑袋——是楚飞和千叶,他们没有事。楚飞带着千叶奋力地游上了岸,佑希立刻脱下自己的制服外套给受惊的千叶披在身上。

看到楚飞和千叶没事,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刘锋瞪了神秘人一眼,没好气地说:“我们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居然搞出了这么多事!”

然后,他伸手摘到了面具。

面具摘下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好像被施了魔法,统统石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那个人。

面具下,一张阴郁的脸庞隐匿在夕阳的暗影里,带着与世隔绝的冷漠,拼命向外释放着生人勿近的电波。

这个人,竟然是曹野。

谁都没有想到,校园怪帖的始作俑者,竟然会是曹野。

“为什么会是你!”佑希觉得自己的血压似乎升到了峰值,剧烈地冲击着大脑,自己险些站立不稳。

四周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按下了消音键,鸦雀无声。良久,大家才回过神来,可是曹野却一句话也不说。

“你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吧。”唐老师的声音如同温暖的风,抵消了深秋黄昏的一丝寒意,慢悠悠地飘了过来。

“曹野,我都已经知道了。”唐老师的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件,缓缓走到了曹野的身边,温柔地将他扶起,“你之所以做这些事情,是因为你心里很不服气。你的成绩非常优秀,可是因为家庭条件不好,所以长长要出去打工,可就算这样也没有影响到你的学习。最近你的父亲生病了,你很需要钱,所以就答应了那几位同学,帮助他们作弊进入化学和数学竞赛,可是他们却没有给你钱,还拿到了竞赛的资格。而政治老师的那篇论文,其实也是出自你的手笔,是政治老师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以他的名义发表了。你认为自己遭到了背叛和欺骗,所以就想出这种手段进行报复。”

曹野抬起头,眼神雪亮,眼眸深处是一种秘密被洞穿的羞愧和绝望,他忽然嘶声吼道:“是啊,就是这个原因,我才要设计这一系列的事件。”

“那你为什么要三番两次伤害学长,还连累了小栀。”佑希虽然为曹野受到的伤害而感到惋惜,可她还是无法原谅他对原野崎和小栀所做的一切。

曹野看了一眼佑希,垂头说道:“我很抱歉,意外地伤害了童小栀,我不是有意要伤害她,我也很愧疚。是堀林高中的人,他们说如果我让原野崎出糗,他们就会帮我要回竞赛的名次和论文的版权。”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构成你伤害别人的理由。”佑希有些悲伤地吸了口气,美丽的湖泊色眼睛真挚地看着曹野,“就算受到背叛、欺骗,就算自己有多么痛苦,也不能把这种痛苦转接到别人的身上,一切都需要自己来承受,只有这样,才可以从痛苦中解脱,最终忘掉痛苦。”

原野崎看着情绪有些失控的佑希,敏锐地捕捉到了佑希眼眸深处的一丝难以磨灭的悲伤,她原本闪闪发光的双眸,此刻就像卸去了伪装一般,变得空洞起来。

那一瞬,心底蛰伏依旧的一些记忆的片段,再次出现在佑希的脑海中,让她的心淡淡地疼着,于是她才不假思索地说出这番话。

曹野看着佑希,原本乖戾的目光一点点变得平和,良久,他垂下头,淡淡地开口:“你说得对,就算我做了这些事情,心里却始终没有好过。一味的报复根本就得不到解脱,或许只有自己去承受、克服,才能真正忘掉所有的痛苦。”

“佑希说得非常有道理呢。”唐老师走过来,双手轻轻抚摸着佑希颤抖的肩膀,“痛苦是成长的道路上必须经受的,只有学会忍受痛苦,一个人才能变得坚强,才能够真正成长。可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有一颗善良的心,不可以因为任何事而去伤害别人。只有学会感恩,才可以真正忘掉那些伤痛。”

然后,唐老师将文件交给了曹野,像大姐姐一样温柔地抚平了他额前的碎发,“我已经为你争取了参加竞赛的资格,还有那篇论文,也以你的名字重新发表。”

曹野接过那些文件,身体微微颤抖着,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曹野慢慢跪倒在地上,双手捂着头,声音哽咽地哭了起来。

眼泪透过他的指缝,落到了草地里,这样的眼泪,摒去了所有的悲伤和痛苦,留下的,只有一颗感恩的心。

“老师,谢谢您……”

大家都知道,要挽回曹野失去的一切,其实并不容易,唐老师一定花了很多心思,动用了很多关系,甚至也一定得罪了很多人,受到了很大的压力。

唐老师就是这样的热血女教师,为了她的学生,不会向任何的困难屈服。

微风吹过的时候,碧绿的草丛泛起了柔和的涟漪,连绵向着远方扩散,太阳收起刺目的光芒,慵懒地斜倚着地平线上,为天空抹上一片罗纱般的余晖。几朵淘气的白云,偶尔滑过空旷的楼顶,携来一阵清新而舒适的微风。

空气中弥漫着金色的花粉颗粒,明净的空气似乎洗涤了所有的悲伤,一切都是祥和而平静的,仿佛泉水无声流过山涧。

病房中的小栀,微笑着欣赏着黄昏宁静而美丽的景色,花瓶里的郁金香独自盛开在柔和的夕阳里,仿佛在向往着窗外宽广的天空。

天边金色的夕阳,将这温暖的时刻染红,倾听飞鸟的歌唱,心随大海的节奏起舞。曾经茫然孤独的时光,小栀已经习惯承受隐忍。可是现在,幸福的感觉再一次悄然而至,却又忍不住地想要哭泣。

当小栀微微出神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人轻轻打开,小栀收回了实现,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虽然只在远处见过一面,可是那样美丽温柔的女孩,就算只见过一眼,也永远不会忘记。

“春芽学姐?”小栀露出了礼貌的微笑,没想到春芽学姐会突然造访,紧张的情绪里微微夹杂着一丝慌乱。

春芽学姐走到床前,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清新的******香气,她脸上明媚的笑容如同美丽的阳光,立刻驱散了病房里的苍白冰冷。

“小栀,你好,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我却早就已经认识你了。”

“学姐?”小栀好奇地眨了眨眼睛,自己这么平凡普通,为什么会得到了学姐的关注?

春芽温柔地笑了笑,月牙一般的眉眼弯弯的,美丽可爱,“我是野崎的好朋友,这一次真的要多谢你不顾一切地救了他,可是你却受伤了。小栀,你一定要安心养伤,快点康复哦。”

“谢谢学姐关心。”小栀有些受宠若惊,看着春芽学姐温柔的眼神和优雅的举止,小栀才知道为什么学姐始终是铭格高中所有女生的榜样。这样一个完美的人受到了上天所有的宠爱和恩赐,是那么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小栀,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春芽学姐微微思索一番,平静地说道:“那天的文化祭,我偶然听到了小栀美妙的琴声,虽然最后的演奏不是很完美,可是小栀的琴声却很特别,很干净。”

看到小栀的眼神微微一动,春芽继续说道:“下个月有一场校园女子合唱演出,如果小栀不介意,不知道可不可以由小栀担任合唱团的钢琴伴奏。”

小栀怔了怔,茫然地看着春芽学姐,没有人能拒绝这么完美的女孩子,小栀也不能。可是自己已经无法再弹钢琴了。再也弹不出一首完整的曲子。

“学姐……”小栀嗫嚅着开了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关系,小栀。”春芽学姐笑得云淡风轻,“考虑之后再答复我也不迟。可是我真的好希望小栀可以参加合唱演出,因为小栀的琴声是那么好听,如果被埋没了,实在太可惜了。”

真的可以吗……自己的手真的可以再次触碰琴键吗?

小栀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心头却是茫然一片。不知道是自己放弃了钢琴,还是钢琴放弃了自己。

要怎样做才算放弃呢?就是决定要放弃,然后照那样去做吗?与自己的真心,渐行渐远。其实在自己的内心深处,还是喜欢着钢琴吧。

如果那样的话,总有一天,那悠扬的旋律,耳朵所听到的神奇的音符,全部,全部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吧。而那种心痛的感觉,是否也会全部,全部不留痕迹,好像从开始就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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