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格萨甲布》是普米族的一则英雄故事。相传远古时,天下妖魔作怪,到处吃人抢人,害得民间不得安宁。冲格萨甲布的父亲在与妖魔的战斗中,被一名叫都莫拉二千的妖怪杀死。不久,冲格萨甲布便出世了,在他还不到一岁时,其母日则笃玛亦被妖怪都莫拉二千抢去为妻,他只得依靠姑姑生活。冲格萨甲布自小顽强,他不仅聪明伶俐,而且勇敢机智。他长到十五六岁时,已是一个彪形大汉了。当他从姑姑那儿了解到父母的遭遇后,十分悲愤,决心杀掉妖怪,为父母报仇雪恨,他狠下决心,苦练武艺,最后终于杀死了妖怪都莫拉二千,为父母报了仇,民间得到了安宁。这一传说故事,以其独特的艺术风格,多变的表现手法,刻画出英雄冲格萨甲布英勇无畏、意志坚强的性格特征。故事生动形象、绘声绘色,它运用夸张、想象等多种艺术手法,使故事扣人心弦。冲格萨甲布的故事,现已整理为叙事长诗。
《常回子的故事》记述的是聪明机智的常回子巧斗大财主,使财主当众现丑、上当受骗的故事。常回子是代表普米族智慧的机智人物的化身。
《打猎的来历》说的是远古时,所有飞禽走兽都归山神菩萨管辖,那时候没有家禽家畜,人们就去求山神菩萨,要求他把禽兽分给他们饲养。山神答应给一些禽兽。有一天,山神将所有的动物关在大围墙里,然后喊:“愿做我的牲畜的就出来,愿做人的牲畜的就留住吧”。结果,动物中有的飞出来,有的跳出来,跑到大山里,只有几种禽兽即现在人们饲养的牛、马、猪、羊等,被人们捉住了。山神让人们饲养这几种禽兽,人们觉得太少了,又去求山神菩萨,最后山神答应人们,跑到大山里的飞禽走兽可以让人们去偷、去抢。从此,普米人便有了打猎的习俗。
3.民间故事。普米族有丰富的民间故事,内容有动植物故事、生活故事、童话、寓言、笑话等各方面。想象丰富,人物形象鲜明、典型,对自然物往往借助拟人化手法描写,使故事生动形象,浅显易懂。
普米族生息的山区,正是林木茂密、禽兽出没之地,狩猎生产至今不变,因而,普米族的民间故事中,有相当数量的动物故事。如《蛙鹿赛跑》《聪明的兔子》《兔子智斗老虎》《虎、豹、猫的故事》《狮子与小兔》《兔子和熊瞎子》等等。这些拟人化的动物故事,形象生动,富有哲理。除动物故事外,还有《聪明人割麝香》《见过三个月亮的财主》及赞美机智人物的故事《哄你》,歌颂纯真爱情的故事《一对红头鸟》,等等。
(二)叙事诗
普米族的叙事诗,故事情节起伏跌宕,想象神奇瑰丽,人物形象鲜明独特。在表现手法上采用借景抒情、托物言志、浪漫主义手法等多种艺术技巧,充分表达了人们的爱憎和理想。普米族的叙事诗内容广泛,有的反映古代悲壮的战争场面,有的歌颂男女青年至死不渝的纯真爱情,有的则描述普米族历史源流,等等。主要叙事诗有《神奇的花鸟》《帕米查列》《绒肯》《熊巴佳佳和他的伙伴》等。
《神奇的花鸟》描述了出身贫寒的孤女金玛和头人的儿子岩珠热烈相爱,但他们的爱情却遭到双方亲族的激烈干涉。孤女金玛的养母千方百计想将她的亲生女儿嫁给岩珠,所以不让金玛与岩珠接近,头人也不让儿子与金玛相好,要给儿子找一门当户对的姑娘。但是,金玛和岩珠的爱情如“天地间白云相连,狂风不能把他们吹散”,金玛狠心的养母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乘金玛洗头用沸水将她烫伤致死。可怜的金玛临死不忘岩珠,她的灵魂化作了一只美丽的花鸟。岩珠听到花鸟的凄惨呼唤声后,拼命追赶,最后自己也化成了一只花鸟。这对至死不渝的情侣终于比翼双飞,“向着海螺花盛开的东方飞翔”,去寻他们的乐园。这一叙事诗,在赞美坚贞爱情的同时,实质上对坑害人的等级礼教制度、封建的门阀观念进行了沉痛控诉。
(三)谚语谜语
1.谚语。普米族民间谚语丰富,涉及生活面广,它反映了普米族人民乐观向上的精神,高尚的道德情操和世界观。反映了对劳动致富、艰苦奋斗、勤俭持家、诚实、谦逊、善良、忠贞、重友谊、讲文明、懂礼貌、讲信誉等美德的赞美和歌颂;对偷盗、懒惰等行为的鄙视和抨击,对追求享受,不求进取的讽刺,深刻体现了普米人的精神风貌。谚语大多形象生动,富有哲理性,能给人以启发和教诲。举例如下:
鸡蛋一样大,普米一样大;花喜鹊做窝,普米学会了建房;穿山甲破土,普米学会了开荒;百姓不分贵贱,子女不分内外;大雨未下以前,理好屋檐水沟,洪水未涨之前,先将大桥搭好;三种卜币聚集在一起,弄得倾家荡产,三种工匠聚集在一起,建成一个家园;快刀再锋利,没有把柄不好使,任你再聪明,没有知识事难成;猎狗要在悬崖上奔跑,老鹰要在风雨中练翅,骏马要在草原上奔驰,普米后代要勤学苦练;阴暗的地方蚊虫多,肮脏的地方苍蝇多,芬芳的地方蜜蜂多,清洁的地方孔雀多;勤劳者身后,财神紧跟着,懒惰者身后,穷鬼紧缠着;丢失金鞍宝马,家庭不会贫穷,丧失勤劳俭朴,家庭不会富裕;做了好事不会变坏事,干了坏事不会成好事;热情言语似醇酒,一言一语暖心头,冷言冷语如冰块,只言片语凉透心;走了才知路遥,做了才知事难;过河要知深浅,说话要讲分寸;没有头就没有尾,没有从前就没有现在;山高才有登头,路远才有奔头;莫学母鸡咯咯自夸,要学犁牛默默无声;有学问的人,总说自己无知,不学无术的人,往往骄傲自夸;说你坏话的人,并非对你不好,吹捧你的人,不一定对你好;酒肉朋友好交,知心朋友难觅;山上的麂子狗撵出来的,心里的实话酒撵出来的;茶罐里可以煨得掉一条水牛,烟枪上可以吹得掉一座金山;再快的刀子砍不断水,再快的嘴巴说不死人;娃娃愁生不愁长,银钱愁找不愁花。
2.谜语。普米族的谜语,取材于现实生活中的河水、风、住房、火、什物及日常用具等,其谜语的谜面(喻体)与谜底(本体)联系贴切,比喻形象风趣,语言精练生动,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普米族的生产生活及风土民情,如:
划得开,斩不断——河水;听得见声音,看不见影子——风;
嘴里吃人,肚里说话——房子;红毡子滚过去,黑毡子铺过来——火烧草地;
三个黑姑娘,同缠一条包头——铁三脚;有个圆脸婆,长着千只眼——筛子;
吃的是黑饭,叫出来吓一跳——火药枪;有个老倌倌,天天守火塘——茶罐;
活着不睁眼,死了眼睁开——花椒。
二、新中国成立后普米族的文学创作
普米族的文学创作经历了从无到有,逐步发展壮大的历程。由于地处边远,人口较少,开发较晚,文化相对落后,很长时期以来,普米族的作家文学处于空白状态。
新中国建立以后,党和国家在普米族聚居地区开办学校,兴办教育,普米族地区的文化教育逐步得到发展,为普米族作家作者的产生与发展奠定了基础。进入20世纪80年代以来,随着新时期我国文学事业的普遍复兴和蓬勃发展,普米族新型知识分子中,一批普米族作家作者脱颖而出,开始了普米族作家文学的新纪元。他们的共同特点是年纪轻、观念新、起点高、变化快。他们大多出生于新中国成立以后,受过中等以上的正规教育,其中有不少人在各大专院校受过系统的文学理论训练。他们了解和熟悉自己民族的历史、文化,他们所接受的现代科学文化教育,又使他们具有现代人的精神意识,因而使他们一方面成为自己民族传统文化的继承者和批判者,一方面又顺应着时代的变革和发展,成为自己民族中新知识新观念的接受者和传播者,以较高的文化层次和崭新的知识结构,形成了既属于民族又属于时代的思维方式。
(一)与新中国一起成长的普米族早期文学创作者
普米族作家作者中,较有代表性的有何顺明、殷海涛、鲁若迪基、和建全、和庆光、和平、汤格·萨甲博、胡文明、和学良、尹善龙、和善全、熊贵华等。他们或进行小说创作,或热衷于散文、诗歌创作,或擅长于搜集、整理民间文学作品,在各级各类刊物发表了风格各异,体裁多样的各种文学作品,奠定了普米族文学创作的基石。
何顺明从事文学创作较早,曾在《边疆文学》等刊物发表小说、散文、诗歌多篇,主要作品有小说《歌手坎列》、散文《牦牛山的春天》、诗歌《啊,沪沽湖》等,诗歌《啊,沪沽湖》曾获全国首届少数民族文艺创作二等奖。
殷海涛主要进行诗歌、散文创作,曾在《民族文学》《边疆文学》等刊物发表诗歌、散文多篇(首),出版有《普米族谚语》《普米族风俗志》《丽江导游》《火塘边的歌》(诗集),《遥远的山村》(散文集)等作品,其诗歌《女人》曾获第四届全国少数民族文艺创作优秀奖。
鲁若迪基主要进行诗歌创作,曾在《民族文学》《边疆文学》《作家》《春城晚报》等刊物发表诗歌多首,出版有诗集《我曾属于原始的苍茫》,其诗《面对山》曾获“南国云诗赛”二等奖,《金沙江》(外三首)获第五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奖。
和建全主要进行散文创作,曾在《边疆文学》《云南民族报》等刊物发表散文诗、散文多篇,主编《跨世纪的小凉山——宁蒗四十年发展成就》等着作,出版有《神秘的女儿国——沪沽湖揽胜》《丽江之旅》等着作。其散文《故乡的木屋》曾获云南省报纸副刊优秀作品奖。
和庆光主要进行散文诗、散文创作,曾在《民族文学》《边疆文学》《云南日报》等刊物发表散文、散文诗、随感多篇,其作品《走出文学荒漠》曾获《云南日报》建国45周年征文“我说我的民族”二等奖。
和平主要进行诗歌创作,曾在《民族文学》《云南日报》等刊物发表诗歌多首,其诗歌《雪域,一串深深的足迹》曾获《云南日报》文学奖二等奖;诗作《阅读长征》获纪念红军长征60周年征文奖;散文《石磨》《烟雨沪沽湖》获云南省报纸副刊优秀作品奖。
汤格·萨甲博主要进行小说创作,曾在《民族文学》《边疆文学》《长城》《云南日报》等刊物发表小说、散文多篇,小说作品主要有《黑熊洞奇案》《远方有棵相思树》《央都老汉》等,其中篇小说《深山奇案》曾获全国通俗文学二等奖;散文《幸福的普米姑娘》曾获十年浪花征文二等奖。出版有小说集《野人泪》。
胡文明主要进行民族文化研究,并在各类刊物发表有关作品多篇,其散文主要有《母亲》《山路》等。
和学良主要进行民间文艺收集、整理,其收集整理的民间文学作品曾收入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普米族民间故事》、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普米族民间故事》及《普米族歌谣集成》《普米族故事集成》等书。
熊贵华深入到普米族群众中间,收集、整理民间文学。在几十年的执着追求中,熊贵华先后与他人合作完成了《普米族民间文学集成》、主编了中国云南怒江州民族文史资料《普米族》和《普米族志》,累计在各种刊物上发表研究论文10余篇。
尹善龙,普米族着名作家、省作协会员、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理事、中国作家协会云南分会会员、中国摄影家协会云南分会会员。其作品主要有《高黎贡山的脚印》《滇西有座雪邦山》《千里怒江第一湾》等。
(二)正在成长的普米族新一代文学青年
近些年,一批普米族年轻的文学青年正如雨后春笋般茁壮成长,其中尤为值得关注的是戈戎玭措。着名评论人杨荣昌在《边缘力量与民间精神——以〈独立〉诗丛第15卷为例论边缘民族现代诗艺术特色》一文中如是说:普米族戈戎玭措的长诗《赭色高原:一种秋天对于灵魂的延续》,以饱满的情感,绚烂的语言,奇崛的比喻,将普米族与天抗争的奋然、生生不息的锐气、灵魂不灭的超脱,通过一个秋天的视野透视出来,在对生灵进行的神性书写中,让人触摸到这个处于高原腹地的民族静谧的生活和丰富的灵魂世界。其代表作有《飘落的雪片颤动温暖的心弦》等。
第五节 民间工艺
普米族在制作生活用品的过程中,不但注意这些生活用品的实用性、耐用性,而且还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讲究用具、服饰的寓意性和愉悦性,使这些物品兼有工艺和美术的特色。
一、编织
编织是普米族男子在农闲季节进行的一项专业劳动。原材料主要是竹子、藤条等。普米族男子根据家庭生活需要能编织出几十种类型各异的生产、生活用品,这些用品主要在家庭使用,少量用来进行出售。编织的物品主要有:“卡”篮子,用来背运物品;“哲子”筛子,用于筛选粮食;“八子”酥油盒,存放酥油或茶的盒子;“索卡”箩筐,用于背松毛、麦秆、草类等的大篮子,四周有孔,孔径较大;“调溜”小篮子,用于盛粮食等物品;“拉雅”簸箕,用于清运垃圾、尘土的用具。编织的各种器具根据用途在材料尺寸、形状样式、做工精细程度上有较大区别。
普米族妇女还用菖蒲草编织“荣铺”垫子,用菖蒲草编织的草垫子,铺在床板上使用。
二、纺织
编织是普米族妇女的一项经常性专业劳动。纺织有毛纺和麻纺两种,纺织线是用手捻成,织布用木(竹)架子。毛纺织品主要有毛毡、毛袜、披毡、毛毯、毛衣等;麻纺织品主要有麻绳、麻袋、麻布、麻单等。纺织材料是自产的麻和羊毛。麻织品都为原色,毛织品可按构想织出两色或多色条纹或图案。染色用野生植物作为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