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乐担心越城的疫情愈来愈严重,率领一行人快马加鞭,第二日酉时就到了。远远的便看见越城好似处于一种荒无人烟的感觉,若非那时不时飘出的炊烟,周明乐只差会以为越城中的所有人都已经死于疫难之中了。
进了村周明乐发现越城的隔离做的很好,周明乐还在心里称赞这帮太医也不是百无一用的时候,却看见了不远处正将一切处理的井井有条的人,因为戴着口罩,周明乐分不清是谁。
周明乐走近他准备打声招呼,那人也看见了她转过身来摘下口罩,熟悉的面孔让她身体微微一怔,“为何父皇没有和我说皇兄在也这儿?”
周云佑收回了视线,随意扫了一下周围道:“刚班师回朝,路过此地,发现这里疫情过于严重就留了下来帮忙,父皇还不知道。”
“皇兄不怕归朝延迟,父皇责怪?”
周云佑语气中透出几分无奈,道“我刚让洛哲回朝述职了。”
短短的几句对话过后二人便陷入了尴尬。其实他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也要好的很,可自从奚贵妃去世、周明乐离宫后他们根本没有在见过一次面,这次算是久别重逢,却没有一丝多年未见的热情,周云佑也不知是什么隔离她们的亲情。周云佑本就性子冷淡,而周明乐因为母妃离世后那段时间在后宫算是人人欺凌,如今的宁国将军虽是风光无限却在周云佑眼中算是个透明人,所以周明乐在他面前显得极为不自在。
“不好了……今日刚喝了新药的哪位老人又不行了。”一位将士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尴尬。他的话音刚落,周明乐就朝着他的方向跑去,周云佑也紧跟其后,还不忘吩咐道:“去给公主拿一副护手和口罩。”
周明乐疾步跑了过去,那老人早已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周明乐给他做了例行检查,却毫无头绪,当时在周武帝面前的信誓旦旦,被初来乍到的受挫一点点打消。
奚贵妃精通医术,在宫中闲来无事捯饬一些药罐,周明乐也是耳濡目染,后来奚贵妃见她对此颇有兴趣,便教了她,后又在清涧观跟着师傅学了些医术,周明乐也算是一个行医十几年的医者,可现在却诊治不出病因,也难为那些个太医了。她稍微平复了一下失落的心情,起身去看那些个还未咽气的病人,还是一如既往毫无头绪,查不出病因,周明月心中不免有些懊恼这么多年的医术算是白学了。
周明乐与红萝一直在屋子里翻着医学典籍,想要从中找些线索,然而曾经发生过疫病的朝代,关于治疗疫病的方法也就两笔带过,没有详细的方法留于后人。周明乐只能用些寻常的消炎药方,暂缓病情,再将卫生方面好好处理,虽不见得有人好转,好歹还是有些用处,至少死亡率没那么频繁了,明乐也能有点时间细细琢磨正确的药方。
纵然沙场上刀剑无情,死伤无数,明乐还是受不了这几乎每天都会有人死亡。这都来到越城好多天了,却从未见过一封来自洛阳城中的问候信,明乐只叹世态炎凉,那个帝王手里捏着所有人的生死,或许他根本不在意这越城一百多人的性命,就好像母妃当年死那般,不曾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