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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传道

时间飞快,子时悄然来到。

韩杰整肃好衣容,轻手轻脚,打开房门,走出房间,四处张望,确认没有惊扰他人,四下也是无人,这才关上房门,向着菩提祖师的的住处走去。

穿行在楼阁间,韩杰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大圣爷当年的处境。

当日悟空与众等,喜喜欢欢,在三星仙洞之前,盼望天色,急不能到晚。及黄昏时,却与众就寝,假合眼,定息存神。山中又没打更传箭,不知时分,只自家将鼻孔中出入之气调定。约到子时前后,轻轻的起来,穿了衣服,偷开前门,躲离大众,走出外,抬头观看。正是那:

月明清露冷,八极迥无尘。

深树幽禽宿,源头水溜汾。

飞萤光散影,过雁字排云。

正直三更候,应该访道真。

相比较,自己待遇还算不错,大家都是一人一个房间,惊扰到的可能性实在有点小。

不像大圣爷当年的大通铺,多有不便。

不知不觉,路已走了大半。

“师弟,你这是要做什么?”

突然,一声熟悉的戏谑声音传入耳中,韩杰顿时脸色一变,心中狂跳不已,糟糕,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

但也不得硬着头皮转过身去,借着微末月光仔细一看,满脸苦笑。

“原来是凌云师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这不知为何出现的凌云,半倚在走廊间的柱子上,嘴角弯起一道弧度,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韩杰。

“这......”

这要他怎么说,师傅要传道与他?菩提祖师既然如此传道,肯定是想要低调行事,自己若是说了出去,这不是玩火自焚吗!

“师弟看这夜色怡人,情不自禁想要一观,却不成想......”

对面的凌云撇了撇嘴。

“不就是传道吗,有什么掩饰的,这老头就爱玩些花样,不然又怎会......”说到一半,凌云突然沉默不语,不知为什么。

“哦,对了,你要知道,众师兄弟都是修习过道法的,每日夜里大都在苦修,灵念会时不时自行巡视,以后出门不要太早,就像今天这样,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我子时灵念还会释放。”

过了一会,凌云又说了一番话,话落,消失不见,只留下空荡荡的回声。

闻言,韩杰面色无语,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一点,大圣当年虽说睡得是大通铺,但师兄弟都是道法未成的凡人,只要动静小些,便可无事。

至于自己这些师兄,都是入了道的修行者,自己疏忽了,把这茬给你忘记了。

还好只是凌云师兄发现了,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凌云师兄也是这样得道的?

“师弟,你会选择哪条路呢?”

黑暗中,一双深邃如星空般的眸子盯着韩杰的背影,一脸复杂神情,轻声低语,随着话语消失,黑暗中的身影也不见踪影。

不过片刻,韩杰便到了菩提祖师的住处,一如既往的朴素自然。

从小路绕道,韩杰看见师傅屋门半开半掩,脸上喜色一闪。

果然都是套路。

仿照大圣的做法,先是曳步近前,侧身进得门里,只走到祖师寝榻之下。见祖师蜷局身躯,朝里睡着了。

韩杰不敢惊动,那可是菩提祖师,退一万步,那是自己的师傅,即跪在榻前,静候。

那祖师不多时觉来,舒开两足,口中自吟道:

“难!难!难!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闲。

不遇至人传妙诀,空言口困舌头干!”

韩杰应声回道:“师父,弟子在此跪候多时。”

菩提祖师闻得声音是韩杰,即起披衣,盘坐喝道:“你这竖子!你不在前边去睡,却来我这后边作甚?”

韩杰此时心思澄明,道:“师父昨日坛前对众相允,教弟子三更时候,从后门里传我道理,故此大胆径拜老爷榻下。”

祖师听说,十分欢喜,暗自寻思道:“这厮果然是个内圣外王之辈,不然,何就打破我盘中之暗谜也?”

若是韩杰知道菩提祖师的反应,定会又是一番无语,这怎么都一个路数。

韩杰道:“此间更无六耳,止只弟子一人,望师父大舍慈悲,传与我长生之道罢,永不忘恩!”

菩提祖师一抚长须,开口说道:“你今有缘,我亦喜说。既识得盘中暗谜,你近前来,仔细听之,当传与你长生之妙道也。”

韩杰急忙叩头谢了,洗耳用心,跪于榻下。

祖师云:

“显密圆通真妙诀,惜修生命无他说。

都来总是精气神,谨固牢藏休漏泄。

休漏泄,体中藏,汝受吾传道自昌。

口诀记来多有益,屏除邪欲得清凉。

得清凉,光皎洁,好向丹台赏明月。

月藏玉兔日藏乌,自有龟蛇相盘结。

相盘结,性命坚,却能火里种金莲。

攒簇五行颠倒用,功完随作佛和仙。”

此时说破根源,韩杰心灵福至,切切记了口诀,对祖师拜谢深恩,即出后门观看。

但见东方天色微舒白,西路金光大显明。

韩杰依旧路,转到住处前门,轻轻的推开进去,坐在原寝之处,洗漱一番,若无其事的去道阁做早课,虽然祖师不在,但这常例还是得做。

众师弟大都还在打坐入定,不知韩杰已得了造化。

于是韩杰虚心学习大圣的手段,日日打混,暗暗维持,子前午后,错过大家灵念巡视之时,出门自己调息,倒也瞒过了众人。

也许是资质问题,虽然自己资质不错,但实在比不上大圣那种先天而生的存在。

五六年匆匆而过,韩杰的修行日渐成果,

祖师复登宝座,与众说法。

谈的是公案比语,论的是外像****。

忽问:“韩杰何在?”

韩杰闻言,近前跪下:“弟子有。”

祖师道:“你这一向修些什么道来?”

韩杰如实回答:“弟子近来法性颇通,根源亦渐坚固矣。”

祖师道:“你既通法性,会得根源,已注神体,却只是防备着‘三灾利害’。”

韩杰一听,这是要传自己躲避三灾利害法门了!

自己既然可以修行那妙法,这三灾利害之法,也不会是假,自己这造化,一定要紧紧把握。

沉吟良久,韩杰还是借用了大圣的话。

“师父之言谬矣。我常闻道高德隆,与天同寿,水火既济,百病不生,却怎么有个三灾利害?”

祖师道:“此乃非常之道: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丹成之后,鬼神难容。虽驻颜益寿,但到了五百年后,天降雷灾打你,须要见性明心,预先躲避。躲得过,寿与天齐,躲不过,就此绝命。再五百年后,天降火灾烧你。这火不是天火,亦不是凡火,唤做‘阴火’。自本身涌泉穴下烧起,直透泥垣宫,五脏成灰,四肢皆朽,把千年苦行,俱为虚幻。再五百年,又降风灾吹你。这风不是东南西北风,不是和薰金朔风,亦不是花柳松竹风,唤做‘赑风’。自囟门中吹入六腑,过丹田,穿九窍,骨肉消疏,其身自解。所以都要躲过。”

韩杰一听,毛骨悚然,原来每个人都有三灾之难,立即叩头礼拜道:“万老爷垂悯,传与躲避三灾之法,到底不敢忘恩。”

菩提祖师神色祥和,摸了摸韩杰的头。

“有一般天罡数,该三十六般变化,有一般地煞数,该七十二般变化。”

韩杰闻言,他可不会随便选那天罡地煞之流,叩头一拜。

“弟子素闻师傅神通不小,只是行事低调,斗胆想问,可有其他法门?”

菩提祖师似乎早有预料,也不恼,轻笑道:“你这竖子,头脑精明,既如此,我说个法子,上前来,传你法诀。”

遂附耳低言,不知说了些甚么妙法。

韩杰内心若有所悟,福至心灵,临走深深一拜。

“不知师傅,将这天罡地煞皆传与我,是否有何妙处?”

“你不是已猜到了了结果,又何必再来问我。”菩提祖师眼中神色闪动,淡淡开口。

“谢师傅传道!韩杰生生世世谨记师恩!”韩杰内心一动,脸色肃然,行拜师礼。

见状,菩提祖师点了点头,韩杰明白,此时自己在师傅心中的分量,不比当年的猢猻轻。

一直以来,孙悟空在韩杰心里都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存在,即使入了菩提祖师门墙,孙悟空的壮举,和师傅的袒护,就像一块巨石,死死压住了自己。

不过如今不同了,菩提祖师心中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这也就足够了,不管他是真是假,这一世,他都是我的师傅!没有之一。

临走之前,韩杰又是深深一拜,这才起身离开。

走出门外,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无法控制,意识模糊起来。

隐约中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一声长叹。

“唉......既然悟了,也是你我师徒二人分离之时了。

你能放下心中枷锁,为师也就放心了。

师傅没什么给你的,也是那些东西配不上你,这三样东西,姑且有些用处,善用。

你我师徒缘分未断,当努力修行,日后终有相见之日。”

韩杰只感觉意识一散,两行热泪止不住的流,便失去了意识,化为一道白光,冲天而去。

黑暗中一个身影抬头望天,一脸忧色。

“师弟,我期待与你再次见面的那一天。”

不知过了多久,韩杰的意识重新凝聚,渐渐恢复了感知。

一句熟悉的声音响彻。

“试炼者,韩杰,试炼成功,核实成绩,第一顺位。”

韩杰知道,自己又回到了仙门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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