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在紧张的高考备战中来临,放假前老师们不厌其烦的谆谆教导使得假期都染上了几分紧迫焦虑的气息。
子雅被兴非一派过来当小丫头的春节采办助理兼财务支出总管……这是兴非一以大家不到她家过春节相威胁才得来的。
“对联、福字……怎么还有这些?”从窗户上爬下来的歂瑞放下抹布,检视子雅买回来的东西,拎出一叠窗花、一挂巨大的中国结和一堆吉祥小挂饰。
“我主说去年太朴素了,况且今年有帕耳塞珞珀和帕丝卡要来,她们没见识过中国的新年,总要让她们好好领略一下。”子雅将东西收到一边,道,“本来还应该买新的灯笼,也弄些小彩灯,知道小瑞节俭才没这样做的。”
歂瑞翻了翻眼睛:“那我还应该谢谢你了?”
子雅不客气地笑道:“不用谢,是我要谢谢你让我花钱。你在干什么?要帮忙吗?”
“不用,再多花无谓的钱我就抹你个大花脸!”小丫头拿起抹布吓唬他,现在两个人都不再如初见般客气了。
“我们这么多人要来打扰,全部包干才是正确的,只花这么点钱还不应该吗?”
看着子雅开门出去,小丫头问道:“你又上哪里去?”
“还有东西没拿进来。”子雅回眸道。
“到底花了多少钱?”她喃喃自语。
随后,子雅抱着一只黑陶花瓶和一大捆银柳进来。
“太……”
“是我主叫人送过来的。”她的话刚出现一个字就被子雅打断,“对了,我主还说你买过水仙的,不知道水仙球茎还在吗?”
“在,在冰箱里。”
子雅得到这么个不够专业的答案,也没嫌弃,先将那捆银柳插进花瓶放在沙发旁边,再打开冰箱冷藏室取出那只球茎。
歂瑞好奇地看着他,轻轻地问:“还能开花吗?”
子雅冲她笑了笑,抄了把水果刀开始“修理”,动作简练快速。不一会,他就将那枚球茎放入她之前收藏在少年房中的花盏,摆上鹅卵石,注入清水,摆在电视机旁。
从卫生间里洗了抹布回来的小丫头叹气道:“我还打算帮你去拿这些东西呢,看来都不用了。”
子雅有些不好意思:“我见你在忙,所以就自己……”“拿”这个字不合适,因为他只是伸了下手而已,这一点他也知道,因此没再说下去。主上在要他来帮忙前已经交待过,在小丫头这里能不使用能力就不要使用,并且专程嘱咐,就算在他们看来再平常的能力也最好不要用,这也是为什么会由司机送来银柳和花瓶的原因,可他一时情急还是很理所当然地用了。果然,没有主上盯着,他太过放松。
歂瑞只是随口说说,可没他想得那么多,一边再次爬上窗户,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闲聊:“没几天了,赶得及在春节开花吗?”
“不用担心。”
“因为是你种的?”
小丫头紧接着他说的话听来更象是讽刺,使得他无言以对。
在室内宁静专注的气氛里,那枚球茎开始发芽,明显得象是电影里的快镜头,片刻工夫,绿茵茵的叶片就婀娜多姿的在空中摇曳了。
终于,小丫头的窗户也大功告成,她得意地喊道:“达阙,来看看,不错……”
惊醒般地,她的话语如琴弦忽断,嘎然中止。
子雅抬头看着她,她抓紧窗框向后仰着的身子一动不动。
“嘿嘿,我有点糊涂了。”那只是很短暂的一瞬,小丫头就象没事儿人一样向他报以抱歉的笑容,“子雅,你来看看,很亮吧?就象没有玻璃一样,对不对?我擦窗户是绝顶高手!”
子雅看了看,点头道:“不错,不过这样爬高窜低的活儿还是我来吧,你去擦其他的东西。”
“楼上的都擦了,还有就是那间房和厨房、卫生间的。”歂瑞拿了块抹布给他,指着书房边想边说,“啊,还有灯都没擦。”
“好的,有梯子吗?”子雅决定老老实实当一回普通人类。
“没有,只有凳子。”歂瑞已经进了卫生间,提高声音说道,“你等一会,我来帮你扶着。”
子雅当然不会听她的,所以当她从卫生间里洗好抹布出来时,子雅已经站在两个大凳子一个小凳子搭成的“天梯”上了。
歂瑞连忙跑过去扶着:“怎么不等我?老房子空间高,凳子也不稳当,很危险的。”
子雅边擦拭着灯罩边说:“还是要买个梯子,你一个人的话很不方便。”
“我平衡感很好,而且比你轻。”小丫头得意地在下面笑。
子雅不与她计较,伸手敲了敲屋顶,道:“你那个恶魔的信物还没扔掉吗?”
“你怎么知道的?”连兴非一都不知道呢!小丫头肯定地这么认为。
“整个房屋都是恶魔的气息。”子雅道。
“是吗?哪里?”
见小丫头的脑袋在下面扭来扭去的,还猛吸着鼻子,子雅想不笑都难:“放着也好,低级点的妖邪之物不敢靠近这里。”
“原来还是辟邪圣物?”歂瑞仰头望他一眼,结果灯上因他擦拭而掉落的灰尘飘落进她的眼睛里,她低头紧闭上眼睛,忍住用手揉搓的欲望,道,“你快一点。”
“我得去洗洗抹布。”子雅道。
“用这个。”
换过歂瑞手上的抹布,子雅继续工作,直到灯罩一尘不染,他才爬下凳子。
“来,我去洗抹布。”他顺手拿过歂瑞手中的另一块脏抹布,去卫生间。
歂瑞眼睛很疼,估计着方位摸到卫生间门口,问:“你洗好了吗?”
“嗯,好了,你的。”子雅递过一块去,才注意到她表情怪诞,“你怎么了?”
“有东西掉进眼睛里了。”歂瑞摸索着向记忆中的水龙头走去。
“我帮你看看。”子雅连忙放下抹布,伸手牵引。
“不用,我用水洗洗就好了。”小丫头弯起嘴角,摸到水龙头,低下头去接水洗眼。
“那我去擦窗户。”
子雅还没走到书房门口,就听到了敲门声,打开大门一看,是一群少男少女。
看到他,他们议论纷纷:“走错了?”
“怎么可能错?”
“没有错。”后面一个少年扬手打着招呼,“子雅先生。”那是杨国朝。
子雅让到一边:“请进。”又向卫生间里喊道,“小瑞,有客人。”
“谁呀?”歂瑞一边询问着一边走出来,“咦?月姐姐、凤姐姐、乐学长、源学长……杨学长,你们怎么来啦?”
“一年不见了,你不想我们吗?”夷凤词摆出一副嗔怪的模样,复又一把抱住她,笑道,“不想也没关系,我们想你了!”
乐流风将两只手上提的东西放在桌上:“打电话给你哥,叫他少买点,我们乱买了些零食和饮料,过个春节应该是够了的。”转头看着后面的源建德,“喂,你拎的东西都放下呀,不累吗?”
源建德拎着一箱牛奶和两大瓶可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子雅:“我记得你,你是达阙的同事,对吗?”
杨国朝也把手中的东西放下,顺便拿过他手上的放在一边,道:“不是,他是兴非一的……”忽然发现子雅的身份并不那么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