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的时候,侧着头,眼神似乎带着钩,钩向夏心夜低垂的脸。
夏心夜微微抬起头,顿时一双青眸,半室玉润。
这是间颇为大气的卧房,雕花红木床,雕花红木桌椅,雕花红木柜子。也不知道是因为年深还是因为光影幽暗,所有家具都黑漆漆的,徒现一副优雅厚重的轮廓。
王府即便缺钱,也不至于连灯也点不起,可这偌大的卧房却只点着一盏如豆的青灯,只能用主人偏爱幽暗来解释。
秦苍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说道:“你既进了我的屋,自然是知道干什么来的。”
夏心夜轻声道:“奴婢知道。”
秦苍一下子便笑了,满屋子突然间都是他浓重而舒张开的气场。
室阴森,人鬼魅,那个发笑的俊美男人半敛着笑,突然道:“你来。”
夏心夜温顺地再近前,在他身边站定,却被他伸手一扯跌坐在床席上,一下子对上秦苍的脸。幽暗中他的脸美若刀削,眸子深黑而亮,虽带着笑,却冷冽,深不可测。
秦苍低头啄了一口她的唇,把玩着她的脸端详道:“好一个柔美芳鲜的人儿。”
之后他的唇轻挑起,轻叹道:“可惜不到三个月,便剩一堆白骨了。”
夏心夜静默不语,一双眸子清润如旧。
秦苍半眯了眼:“你不在乎?”
夏心夜道:“生死不由己,又说什么在乎,不在乎。”
秦苍遂又笑了,他行至窗前,伸手打开窗,皎洁的月光瞬间闯入,卧室的幽暗一下子被冲淡了许多,转眼成灰白。
那是一个很大的窗子,一打开,月光如流水般倾泻,清风拂面,室外的楼阁亭台,小桥流水,诸般景致皆尽收眼底。
秦苍便站在月光中,黑衣散发,清朗的眉目在半笑不笑间愈显风华。
他倚窗独靠,手里把玩着牛角梳,叹气般笑道:“清幽月夜,你身陷囹圄之中,可知这是地狱还是人间。”
他那一瞬间的笑容,美而寥落,风吹过来,他衣散发开,翩然飞举中竟是英挺如玉山。
夏心夜凝眸间惊魂无语,这个传言中半人半鬼的王爷,竟还保留着如此姿仪!
秦苍侧首对夏心夜道:“这可怎么办呢,我也不想杀你,可本王实在是好几年没有女人了,见到你,当真是不习惯。”
夏心夜不说话。秦苍转身行至她身旁,负手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让人勒死你吗?因为,我要亲手掐死你。”
他说着,手抚上了她的脖子。夏心夜绝望地仰面,闭目。
秦苍看着他手里秀美的容颜,凑过去在她耳边柔声道:“你恨我吗?”
夏心夜道:“原本死路,无可恨。”
秦苍的牙咬住了她的耳垂,微微用力,轻声道:“那,恨萧慕然吗?”
夏心夜道:“恩断情绝,也无所恨。”
秦苍的手微微用力,问道:“知道必死,为何还活着受辱?”
夏心夜的头高高地仰起,因为秦苍的力道有一点阻滞她的呼吸,气顺之后,她闭目苦笑道:“蝼蚁尚且偷生,奴婢因何不活?”
秦苍手上用力,却是低头吻住她的眉心,说道:“你有什么心愿未了,不妨说。”
夏心夜道:“王府的琼花甚美,奴婢死后,还请王爷割爱,赠送一大枝。”
秦苍浓笑:“这没问题,我把你埋在琼树下,满树的花都是你的。”
夏心夜还来不及感谢秦苍的大方,整个人已被秦苍横抱起,被他低头亲吻住。
“卿刚才的心愿当真是风雅洒脱至极,本王喜欢。”?秦苍说着,将夏心夜按在床上,把细细密密地吻落在她的唇间,竟是火热缠绵又温柔缱绻。
一下子是死之边缘,一下子是生之欢好。夏心夜被禁锢在他的身下怀中,任凭他。
秦苍停了嘴,笑着看她海棠初绽般酡红的容颜,爱抚道:“如此风雅剔透的人儿,我怎么舍得杀呢?”说着埋首深嗅她颈项间的馨香,然后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
颈项的血管一下子被他吮在口中,夏心夜仿似置身于死亡与爱欲的关口,心惊悸动,身体却一阵麻酥。
秦苍在喉咙里含混地笑了,一边解落她的衣,一边张嘴咬住她的耳垂,在她耳边道:“卿定当是温柔婉转风情万种,一会儿别叫得惊天动地惨绝人寰,逼我真的掐死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