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苍回来的时候,午时刚至,卫襄递上茶,秦苍抿了一口撂桌上,便往后院走去,卫襄倒是善解人意:“王爷,夏姑娘在小厨房给王爷备饭呢!”
秦苍定住,看了卫襄一眼,忍不住笑,迈步向厨房方向走去。
夏心夜将雪白的莲藕切好,洗净放入一旁调好的料汁里,打了个滚,倒入瓷盘,撒上香葱末,缀上两粒樱桃,放在一旁的冰碗里镇上,凌乱中是活色生香的俏丽。
秦苍倚着门框,带笑静静看,也不出声。阳光照在他的黑衣上,暖得发烫,却说不出来的舒服。
整个王府种满了花木,是为了取花木之阴森寒凉,他因为怕热,甚至于不喜欢明亮。
可是那个瞬间秦苍却是说不出的春暖花开,豁然开朗,他甚至想着挑个最炙热明亮的地方,放松四肢仰躺着,看看天,晒晒太阳。
她开始着手忙别的菜,锅底下架着的柴火正旺,蔬菜被水一焯,绿得沁人,一旁的锅里蒸着饭,冒着很大的热气,浓郁的米香揉着种淡淡的竹叶香直往人鼻孔里钻。
秦苍鬼使神差地走过去,伸手,便拿了片藕来吃,一种难以言传的美好味道,霎时流淌于唇齿之间。
夏心夜察觉,见是他,见礼唤王爷。秦苍没理会,又抓了片藕来吃,才抬头笑问:“卿调了什么进去,一个藕,竟这般好吃。”
夏心夜摆弄了下手边的菜蔬,嫣然道:“奴婢是用青杏调了点蜂蜜樱桃汁,比普通的糖醋多了点清香而已。”
秦苍的手指又伸向藕,言笑道:“卿要因此获罪了,竟跟我藏了一个月的手艺,这还了得!”
夏心夜并不接话,秦苍这番拿出的藕片位居盘底,已是被冰镇凉了,他嚼在嘴里,颔首道:“嗯,果真是冰镇过得更好吃。”
夏心夜在一旁低头做菜,秦苍言笑晏晏,在后面伸手拢过她鬓角的碎发,用袖子擦去她额间的汗。
夏心夜侧首道:“王爷,厨房油烟重,不是您该待的地方,还请王爷移步才是。”
秦苍笑,允诺,出了门走在花间树下,竟是说不出的愉悦惬意。灼人的暑热一点不觉得厌腻,路过池塘,荷花正初放,零零点点摇曳于碧叶绿波之上,秦苍一时兴起,凌空踏波,腾挪翻转,连花带叶采了好大的一捧在手里,当下心痒痒的,快步折回厨房。夏心夜正在收锅调味,秦苍闯进来从后面将她一把抱起,夏心夜一声惊呼,已被秦苍抱着出了厨房,径直坐在了树荫下。
知了声声,秦苍将花放在她眼前晃,唇便吻了下去,热吻一直蜿蜒至她耳边,柔声道:“这花好看吗?”
他的语声很悠缓爱宠,不待回答,柔声道:“嗯?卿喜不喜欢?”
夏心夜被他这近乎莽撞的怜宠弄得脸红了。秦苍托着她的下巴,看她脸上红云半显,于是笑得越发深浓,把荷花荷叶一齐塞在夏心夜怀里,说道:“去吧,做菜去吧!”
不曾想席间竟多了一小盅青碧的荷叶汤和一大碟脆蓬蓬的东西,秦苍指着道:“这是什么?”
夏心夜道:“王爷交给奴婢的荷花。”
秦苍细看,一片片花瓣炸得娇黄薄脆宛若蝶翼,夹了一片尝,甚是香脆可口。他放下筷子,瞟了一眼身旁的夏心夜,低头喝了口汤,笑问道:“我交给卿的荷叶荷花,卿都给做成菜了?”
夏心夜小心着言辞,轻声道:“是,奴婢遵从王爷吩咐,做成菜。”
秦苍笑不自禁道:“我现在懒得理你,等到晚上你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