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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温浮生站在酒架前,看着满目琳琅的酒瓶子,神态惬意而悠闲。

“都叫你别跟着回来。”

她拿着从木石巷带回来的食盒,把东西一点一点再搬进冰箱里。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瞪他一眼,脸上还有粉晕,薄薄的一层,氤氲着。

温浮生倒了一小杯酒,放那醒着,嘴角一扯,兀自微笑。

结婚嘛……他忍住笑意,心里念着,不知外婆什么时候才会从庙里请愿回来。

外婆出生富贵之家,字幼便博览群籍,她信佛,并精通佛道经文。退下来以后便在家钻研佛学,这些年,愣是把四大佛教名山跑了个遍。祖母在世的时候,两个老太太,还要时常就佛教、道教的问题,聚到一起,争论一番,跟两个小孩儿似的,常常是面红耳赤了还不肯罢休。

“哎,要不,我们先去看望外公?”他晃着手里的杯子,探出头去看她——她正从厨房出来,要绕去书房,他端着杯子追上去。

“不要闹。”

苏七七已经手里拿着一本书,推了他一下。他就站在她跟前,脚上穿着驼色的棉拖,手里端着酒,正探究的看她手里的书。

她刚要说话,只见他眼里流光闪烁一边,抬了抬下巴,问,“怎么今天看的不是经书?”

他知道,她带来了很多古书,线装的,清一色的都是蓝皮子的封面,内页微黄,早就失了臭香的油墨味。

“出版社投到公司的小说,希望能签影视合同。”苏七七忍不住扶了一下额头,说,“我看看有没有适合曼生的。先前Ava看中一个本子,但是那个是小成本,影响力太小。”

温浮生“唔”了一声,啜了一口酒,眉尖一挑,挑高封面,又看了一眼,有些矫情到牙酸的书名。

“曼生这拗性子,现在她若是肯退出来,哪里还用得着趟这浑水?”他说话的时候,含着笑,满不在乎又信心满满的道,“我的妹妹,还能让人白欺负了去?”

苏七七看着他,一时发了愣。

他多数时候是这样子的,看似无害的表情下,却闪着一抹掩饰不住的神采,更是隐着一丝狠。曼生的事情闹出来以后,除去最开始的时候,他一直表现的很平静,不止他,连他姑姑也是异常平静。

“温浮生。”

“嗯?”他看着她。

“这件事,能不能交给我来处理。”她望着他的眼睛,“现在是我负责曼生。”

“……”

他的脸上倒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晃了晃杯子,不语。

“温浮生。”她抓住了他的手臂,紧紧的盯着他。

半晌,温浮生撇撇嘴,才说,“你太心软。”

他顿了顿,继续道,“况且,你能保证没有下一次?”

苏七七咬住了唇,她不能保证,更何况,她什么都保证不了。

“敢撩老虎须,总得付出点儿代价吧?”温浮生扬眉,理所当然的模样,“一只小蚂蚱,我看她奈我何。”

“人家哪里是小蚂蚱了?有你这么损人的?”苏七七笑出来,从他手里夺过杯子,在桌上放好,说,“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只希望你能公平点儿,理智点儿……”

她叹了一口气,望着他,她想,他该懂她的意思。

“我去查了最初在公共论坛发帖说追究你责任的那个ID,顺藤摸瓜,你知道什么结果?”他轻轻拧了她的脸。

苏七七摇头,“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也是在弥补,责任推到我身上,总好过让曼生一个人承担所有的质疑和非议。”

温浮生听了就笑,作势凑上去,半认真半玩笑的说,“惹了事,找个人背黑锅,那也找个靠谱的,不是什么人都能招惹的起的。这道理,你懂?”

他微微的低下头来,忍不住就叹了一口气,说,“我舍不得你被人算计,谁都不成……”

那厚厚的书“啪”一声掉落在地。

温浮生轻轻的将她拥到怀里,他说:“我答应你,我不会过分,可你也得答应我……”

他再说什么,她已经记不清楚,她像是一只凌空展翅的蝴蝶,在地上转啊,飞啊,却始终也不能着地。

心悸的时候,脑子里仍是闪过一丝念头,究竟是答应了他什么呢……他的身体像是一大块洛铁,坚实滚热,那滚烫的热度一点一点的传递到她身上……她的指甲挠着他的皮肤,皮下的组织都仿佛要将指甲的空隙填满。

过分啊……她的小说的还没看呢……她一口咬住他的肩胛。

……

曼生在找车,她的演艺活动已经暂时取消,日常作息渐渐趋于正常。早睡早起……起码,表面上是这样。可实际上,她整晚整晚的,都是在失眠。

她裹紧了大衣,走出木石巷,警卫看见她,敬了礼,说,三小姐这么晚还出去。她笑了下,说,是啊,我就去散散步,你别告状啊。警卫说,那您散完步,早点儿回来。她笑,说,好啊,谢谢你啊。

她现在说谢谢,很自然。警卫却不自然,她看见了他脸上一闪而逝的诧异。

直走的离木石巷有段距离了,她才能看见偶尔开过的一两辆车。

好不容易叫了辆出租,上了车,才发现师傅是个很健谈的中年人,从世界局势说到市井趣闻,电台里放着一档点歌节目,声音很小,几乎被司机的声音覆盖,她仍是从那熟悉的旋律里听出来是自己的歌。主持人用煽情的口吻念着听众来信,她只听到了四个字——曼生,加油!

她看了一眼窗外,忍住那股几乎是喷薄而发的酸涩。

“姑娘,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吧?”那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她一眼,点点头,“要遇上事儿了,第一时间来报警,没错儿!”

曼生吸了一下鼻子。

那司机迅速的回了一下头,递了一卷纸巾给她,“姑娘,甭哭啊。”

曼生定了定神,笑,“我才没哭,我来警局是来看看我男朋友。”

“嗨!”那司机师傅笑,“您瞅我这张碎嘴,该打。”

曼生笑。

她来的巧,正赶上韩陆要上那辆警车。她把钱递给司机师傅,推开门匆匆下车。

“韩陆。”她走上前,抬眼看着韩陆。

韩陆回头,见是她,又下车,关好车门,见她眼圈红着,皱了一下眉。他看着她,问,“怎么了?这么晚。”

曼生瞪着眼睛,她觉得胸口疼,脱口道,“我睡不着,没法睡。”

韩陆怔了一下,从兜里掏出手帕递给她。

曼生接过来,狠狠的抹了一把眼睛,手帕被她攥在手里,她轻声说,“韩陆,我肚子饿了。”

韩陆沉默了片刻,说,“走吧。”

曼生拭着眼角,连忙跟上去,问,“我们去哪儿?”

韩陆放缓了步子,淡淡的说,“带你吃东西。”

也只是走了几步,警局旁边摆着提供夜宵的路边大排档,已经很晚了,老板坐在凳子上听收音机,看见他们来了,连忙站起来。

“韩警官,又值班呐!好长时间不过来了,今儿来点儿什么?”

韩陆坐下来,“各来点儿吧,填填肚子。”

“好咧。”那老板甩了一下有些发黑的毛巾。

曼生皱着眉,打量四周,那桌子油腻腻的,老板正站在一个大盆前,盆子里煮着许多竹签串成的食物。旁边那乌漆抹黑的炉子上,架着烧烤架子,淋上香油,冒出一圈圈的白烟,呲呲作响。

“这……干净嘛?”她压低声音问韩陆。

韩陆拉了她一下,曼生顺着力道被迫坐了下来。

“来这儿,你得学会尊重人。”韩陆看她一眼,生生压住了曼生想要从凳子上弹起来的冲动。

“你第一回来家里的时候,吃的就是这家的,你现在不照样活蹦乱跳的?”韩陆说话的时候并没看她。

一直到老板端着热气腾腾的竹签串子上来,曼生仍是皱眉。

“这附近只有这家。不是饿了?”韩陆看了她一眼,过了一会儿,他淡淡的说,“所以说,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有什么地方是该来的,又有什么什么地方是我不该来的?”曼生扬了一下眉,拿了两串素鸡,分给韩陆一串。

韩陆抿唇,串着素鸡的竹签被他捏在指间,这是他从前常常带给七七的,她说她喜欢这种香气与烟火气混在一起的感觉,热闹又有意思。

他心里仿佛有百般滋味,只是,一个字也不能说,也说不出来。

他从来都没有让自己刻意的去想起她,也从来没有试图让自己去忘记这一切。他想,他也许再也不会对第二个人像对她那样。是那样的感觉,仿佛,他过往的生命里,只剩下了她。

老板按着从前韩陆要的口味,放了许多辣椒面,因为太辣,曼生以手扇风,直吸凉气。

她抹了一把额头,有些汗意了。

竹签子上沾着的黑色炭灰跟红色的辣椒,一并被她蹭到额头上。又红又黑的,委实滑稽。

韩陆看见了,不禁莞尔,指了指她的额头,示意她擦干净。

曼生翻了下眼睛,用帕子拭了拭额头,却只是将刚才蹭到的一点炭灰、辣椒揉了开来。

韩陆微笑,接过帕子,稍稍用了力,替她擦干净,额上留下了一大块粉红的粙子。

“韩陆。”

曼生有些呆呆的看着这样的韩陆,以她特有的软言京腔喊着他的名字。

怯生生的,却又仿佛透着无限期待。

他的脸背着光,不似她第一次在机场看见他的时候那般冷酷,却都是一样令她的看不透的表情,还有心情。

“韩陆,我喜欢你。”

这是她第几次跟他说这样的话,她记不得。

在东京的街头,她说过,他挂了她的电话。在那间小小的厨房,她说过,他说,你只是个孩子。在后来,她有无数次的说过,她也不知,她哪里来的韧性和耐心,就是憋着一股子的劲儿。

他即使坐着,也是腰背挺直的,她虽是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她知道,他的表情定是如往常任何时候面对她一样,古井无波。

风吹过,裹着香料与炭火的味道。

“我也可以坐在这里跟你一起吃烤串,我也不是小孩子,我也不是新闻报道里说的那么恶劣。”

“韩陆。”她开始哽咽,越是忍着眼泪,眼睛便越发湿润,“就算全世界都说我不好,可我还有爱我的家人,一直支持我的歌迷影迷……可不管他们谁,都没法替代你带给我的感觉……韩陆,我就是喜欢你,喜欢到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也说不上半点儿理由……我难过的时候,我就想跟你说说话,明知道,你可能跟那些人一样看扁我,可我绕了一圈,还是来了这里……韩陆,我就想跟你在一块儿,不管是坐在哪儿吃东西,不管你说我俩多不合适,我就想这么赖着你……最好赖一辈子……韩陆我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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